北漂三年,搬家五次(2)

我的非典型北漂生活(2)

17年年底,大老板来考察。跟我们说要换一个好一点的办公环境。老板嘛,最擅长的是画饼,他向我们描述了工作环境有多好,周围的配套设施有多完备。

我向自己的领导确认后开始找新公司附近的房子。这个城中村小破屋我再也不想住了。这里的北京拆迁户每个人都有几栋楼,只要有底层的北漂,他们才不愁找不到租户。

我不想忍受没有晾衣服的地方要把衣服挂在外边的走廊,半夜下暴雨从睡梦中惊醒出去抢救衣服。不想忍受下班回去第一件事是把热水器打开准备洗澡,然后再把取暖器打开,可是洗完出来还是觉得冷。

我想这个钱就给房东吧,我连采暖费都交了。我以为房东是明白我的意思的,结果他来验房的时候竟然跟我说要核对这个月的水电燃气,我说没必要再交了。或者把取暖费还给我我再交。他就不说话了。

我在公司附近找房子找了好久,当时觉得找全是女生的房子很难。而且老虎不想让我跟人合租,害怕室友不靠谱。最后他们跟我说,你别怕花钱,一居虽然贵,但是安全最重要。

其实我没说的是,我也不太敢自己一个人住。因为我在新闻上看到过几个女生合租结果遇到抢劫被杀害了。

我记得当时在家里,兔子很愤怒。她说为什么不搏斗一下呢,而且是好几个女生,难道都不能制服一个男的吗?

我现在明白了。我想说的是,兔子,不是每个女生都像你这么健康、这么敦实的。兔子就是我们社会好妻子、好母亲的完美典范。

我超级崇拜她。她不虚荣、不物质。平时的爱好就是看书和写字。她是我英语的启蒙老师,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读过《简爱》和《飘》。独立平等的种子应该是在那个时候扎在心底的。

“你以为,因为我贫穷、低微、相貌平平、矮小,我就就没有灵魂,也没有心吗?——你想错了!我的灵魂跟你一样,我的心也跟你的完全一样。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会让你难以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上帝没有那么多,但我们的精神是平等的,就像我们的灵魂穿过坟墓,站在上帝面前,彼此平等——本来就是如此。”

18岁时的书法作品现在挂在我房间的门上。吊打28岁的我。她身体健康、上学的时候是长跑运动员。

我在家的时候经常表扬她,觉得她以一敌三很厉害。所谓的以一敌三是她既要倒班工作、又要洗衣服做饭做家务还要辅导我学习。我当时觉得这是对她的恭维和赞美。

当时报纸上的各种建议都是女孩子不要一个人住、女孩子一个人住要在家里阳台上挂男人的衣服、女孩子晚上不要一个人去偏僻的地方。

我当时只是感到害怕,我没觉得这些意见有什么问题。

17年底,北京大兴区的一些地方发生了火灾。具体死伤人数我不知道,然后有所谓的清理“low end”群体,据报道很多北漂都走了。上班的时候我的领导也跟我们说这件事了,我当时不明白,现在知道她想知道我们会不会因为这个感到看不到希望,就这样放弃北漂生活。

我要从那个城中村搬出来的那几天,附近的小饭店和洗衣店全都关门了,那些房子怎么处理我不知道。搬走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曾经住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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