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九

 

 

      农历九月十九,是我母亲辞世的记念日。母亲生于一九一八年十二月三十,辞世于一九九六年九月十九。

      26年前的今天,那是个天塌了的日子,得知母亲走了的噩耗,泪如泉涌。母亲患脑梗,在二哥的精心照顾与治疗下,正在好转,五天前,我刚刚回禹州吕沟煤矿医院看望过母亲,突然说走就走了?从郑州驱车100公里,急匆匆回到禹州老家兴国村。

      太阳落山前回到了老家,一下车,看到满院子的亲戚朋友都在守候,进屋后我跪伏在母亲病榻前,欲哭无泪,我强忍着悲痛,抚摸着母亲温暖的左手,从怀中掏出黄灿灿的金镏子,慢慢的给母亲带上,之后,母亲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母亲辛苦了一辈子,为了儿孙们幸福,自已却舍不得买一件喜欢的东西。曾记得有一次在家休假,母亲与邻家老奶奶聊天,老奶奶讲她手上金镏子的来历。母亲听后甚是感动,从母亲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母亲的羡慕,但是,这种羡慕一闪而过。

      “三,你娘沒有咽气,是在等你回来!”突然背后传来父亲的声音。

      “娘,醒醒,我回来了!”我扭头看了父亲一眼,满脸憔悴的父亲又老了许多。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失声痛哭起来。

      “儿子,不哭了,你娘没有遗憾了,让你娘安心的走吧”。父亲担心我哭坏了身子。

      “娘,儿子不孝,我回来晚了,您肯定有话要对儿说。”我十分愧疚地拉着娘亲的手哭着说。

      我家兄弟三人,母亲最疼我了,一辈子最担心的也是我。

      “娘,放心走吧,儿子知道您要嘱咐什么?”我的话音刚落,又感到母亲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母亲已经抢救三天了,点滴没有停过,一家人都想在家多留娘亲几天。但是,两天前娘亲就没有了小便,腹部胀鼓的十分厉害。

      “三弟,看看咱娘是不是尿了?怎么尿味这么大?”二姐在旁边提醒着我。

      我伸手摸摸褥子,果然被二姐说中,半截褥子都湿透了。

      母亲干净了一辈子,沒想到临走却尿了一褥子。

        自古家乡有种传统的说法,人要走了,最后一次的屎尿要留在世间?为的是洁来洁去?同时也在告诉家人,娘亲要走了。

        自排尿后,母亲面色红润,好像睡着了一样。

      点 滴仍在一滴一滴地通过输液胶管流入母亲体内,维系着一丝命脉。母亲现在微弱游动的脉搏,完全靠点滴的药物支撑着。

      村里传统丧事主事建议停止点滴,他说,再打多少液体也不可能起死回生了。

      这个道理,我们全家人都明白 。“晩上天黑,路不好走,让娘亲明早再走!”我哽咽着说。

      翌日黎明前,守夜的兄弟姐妹们看到输液管中的点滴不动了,二哥近前给母亲摸摸脉搏,脉搏已经没有了。娘亲走了,尽管有许多的难舍,娘亲还是安祥的走了。

      屋内院外,闻此噩耗,哭声一片。大哥头带孝帽哭着分别给亲戚朋友以及街坊邻居报丧:我家母亲老了!

      守灵三天三夜,有多少心里话要对娘亲说:“娘,您生我时就一点也不顺利,差点要了咱们母子的命。我的人生又让您老人家操不完的心。儿子已经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儿子不会让您老人家失望的!”

      母亲的三长两短,父亲事先就已备好,五寸桐木棺椁,墓室用青砖砌筑。母亲辛苦了一辈子,厚葬,完全应该。

        娘亲走了,悲痛一直相伴着我。娘亲离开的这些日子,怀念娘亲,成为一种常态,这种怀念昼夜缠绕着我,多少次在不安中睡去,又从泪水中醒来…。

        从华夏传统文化而言,九月十九,这是一个十分吉祥的数字与日子,也是我们永远怀念娘亲的日子。思念您的儿子祝愿娘亲在天国与吉祥为伴,一切安好!

作者:陈思桦,中原智库主任,河南中原文化创意研究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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