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冬

已是大雪的节气,锦州的冬天还是懒洋洋的,虽有冬的景像,却没有冬的实质。一句话,没有雪,也不够冷。远不如老家冷的透彻、冷得邪乎。

打开中国地图,一路向北1000公里。那是我的老家。

印象最深的,是儿时老家的雪。那漫天的银白,哪怕是夜晚,也分外清亮。老家没有山,因此,雪后向远处望去,便会让人失去距离感,难于分辩远近。


雪,让老家的冬天灵动起来。一场大雪过后,到处都是一片皑皑。尤其是屋后园子里的雪,在有风参与的几场雪后,几乎与园子四周1米多的土墙一样高。

这些雪,是不用扫的。反而还要把院子里的雪也都倒进来。等来年一开春,这些雪,就会变成水份,滋润园里的青菜了。

再过几天,经日照风吹,雪表面的一层便结实起来。于是,便可以在上边随意走动了。这对于当时单调的儿时岁月,却是增添了无数乐趣。

但,无论多大的雪、多冷的天儿,都阻止不了一群“败家孩子”的游戏。其中一种叫打蛋儿。一般是两人一组,用葵花杆和玉米穗里边的穰儿玩的一种游戏,一人在雪地上划个圈,另一人将瓤抛向圈的上空,目的是把瓤扔进圈内,这一方则要奋力将瓤打出。(现在想想,这种游戏可以锻炼孩子反应的灵敏度以及方向感,算是益智游戏了)。

还有一种叫打卡(音读为打pia,四声),就是用纸叠成方块形状的卡片,放在地上,另一方用手将卡片扑打在地上卡片的旁边,力量要适度,目的是通过卡片带来的风,将另一卡片掀翻则为胜利。

冬日的晚饭后,常常有小孩双手插兜,冻得鼻涕直流,左兜装上刚炒好还烫手的爆米花(因为放了糖精,所以很甜),右兜装的就是卡。也许,他正穿梭于左邻右舍寻找对手。

此游戏当时非常盛行,以致每每有父母因孩子学习成绩差打骂孩子时,都是骂道,是不是把书本都叠卡玩了!


一转眼,离家二十多年了。童年的往事就像发生在去年、发生在昨天一样。但回头望去,却已不见那一群天真少年。他们那长满坚硬青须的脸,不再稚嫩。鬓角隐约的白发,手上的老茧,被烟熏得泛黄的手指,都在诉说着当初翩翩少年经历的岁月。

我也一样,每次回家,心里都在想家里的变化肯定很大很大。可回去后才发觉,他依然是我印象中的那个故乡,从未改变。

老家的一切,如家里停摆的老钟,时间似乎定格在了童年的岁月里,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就连躺在火炕上恍惚睡去,那些儿时的记忆依然会闯进心头,房门上松动的铁把手,依然会随风发出儿时记忆中的声响,嘎达...... 嘎达......

于是,在梦魇里,我又回到故乡,回到儿时,变成了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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