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一条蛇给我托了梦,叫我带它回家。

这个故事跟人和蛇有关。那个人是我,而那条蛇现在就在我身边,它盘成一圈,体型很小,半米多长,浑身青黑,身上长着几个不规则的红点点,它不停的吐着信子,一会儿又抬头看着我。

而关于我和小蛇的一切,还得从三天前做的一个怪梦说起。

那天晚上和老k几个旧友聚会后,疲惫不堪的我回到家倒头便睡着了,这对我来说是很难得的。我这个人呢,思想包袱挺重,性子偏急,工作,生活,感情,理想等,各种事情繁复交织,这导致我睡眠很浅,且几乎夜夜有梦,真的很羡慕一沾枕头就鼾声迭起然后醒来天大亮的人。

我做过很多玄乎奇怪的梦,上学那会儿,除了心仪的女孩子,最常梦到的是各种各样的大蛇以及柚子般大小的蛋。爷爷跟我说,梦到这些东西好啊,学生娃娃梦到大蛇,表示以后要走官运,要飞黄腾达的,古时候有身份的王爷勋爵都是蟒袍加身呢!

不过至今还碌碌无为的我,倒真希望那些梦见的蛇们蛋们能带来好运呢。

但我敢说,之前的那个梦,带来的怪异感是我此前从未有过的。而接下来我要讲的,你很可能会表示难以接受,但憋了这么几天,我决定要把它说出来。

那晚,我少有的一上床就入睡,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来到了小区旁的大集市。奇怪的是,偌大的广场上只零星的摆着几家摊贩,那种冷寂和空旷感让人很不舒服,太阳很大,阳光却是沙白色的,我感到莫名的阴冷。路过一个很小的摊子,一个大笼子里,两条不大的蛇摆在里面,我瞥了一眼后准备走时,却被一个个细细的声音喊到“你一定要来找我!”,竟是一条小黑蛇,蛇说人话了!对我说的!它看起来像是病了,张着嘴继续说:“你一定要来带我回去!”。

醒后,天已经亮了,我一看时间,已经过了7点,赶早市的已经到大集市了。我想了想晚上的梦,虽然觉得只是个梦罢了,但心里的挂念和疑惑却结下了,不知是梦太过真实还是自己太过神经质,我总觉得一定有这么一条蛇在等着我,我得去集市溜溜,万一碰上了呢。

我来到梦里附近的地点,来做买卖的人已经不少了,卖菜的,卖肉的,卖玩具的,往里走还真有卖各种小动物的。我走过去,一个黑黑瘦瘦的小老头儿对我说到:“帅哥,我这儿有稀罕东西!”你还别说,就这附近的商场集市而言,他的东西真的稀罕!两个笼子,一个装着一只像动物世界里播放的那种大蜥蜴,另一个装着两条蛇。

我一眼便相中了它——其中的一条小黑蛇,不就跟我梦见的那条一样吗。它病恹恹的,缓慢的游离到笼边,定睛看着我,吐着信子。我把它从老头儿那买了回去。

我从小就在乡下,是一边在山坡、田坎、池塘疯玩,一边长大的。各种蛇虫禽兽见过不少,倒也不存在大多数人都有的冷血动物恐惧感。小蛇很温顺,很粘人,我之前也养过小猫小狗这类的常规型宠物,但从没有哪个动物能让我感到如此心安,纵然它是大多数人害怕的冷血蛇。

我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我才把它带回家两天而已,但它待我就像一位多年的老友一样。它爬到我身上来时,动作都很轻,滑滑的,凉凉的,很自然的将自己小小的身子盘放在我的肩上,手腕上,大腿上。当我伏案工作时,它就静静的在一旁,盘缩成一圈。

可它是条病蛇,病得很严重,吃不下东西。我把切得小块的肉,用棉签头子一点点喂给它,它要么闭着嘴,要么吃进去又吐出来。它越来越虚弱无力,看起来就要病死了。我去找街上的老兽医,他说蛇太小,没办法治,搞不好会弄死的,我只好又带着小蛇回家,它大多数时候都吐着信子望着我。我是因梦得蛇,蛇在梦里对我说让我找它,让我带它走。我要把它治好,我很焦急又无奈,但这时我想到老k,他老小子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兴许有法子呢。

老k来了后,先是惊叹于我跟小蛇之间的神奇事情,又拿出白娘子许仙的故事调侃了我一番,但看到我一直是副一本正经的严肃脸,便也打住。

老k用手指点了点小蛇的头,说到,兽医都没法子,那就只能找一些偏方了。他说他曾在北方见到过出马仙,也就是山中走兽云中鸟燕一类的精灵古怪,能通人语,治病痛,民间有一类人可以跟出马仙交流,即是灵媒的一种。他在北方山区时,曾见过一只像人一样坐着的小白狗,可一眨眼,那狗就不见了,而蛇在北方也是出马仙之一。

可我们这儿出马仙难找,现在招摇撞骗的人多,这个法子不太行。

我忙问道,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老k说讲了这么多,渴了,叫我给他瓶水喝。我递给他,他猛灌了一口,看着我很深沉的说,从玄学和姻缘的角度来讲,这蛇跟你前世就相识了,它上辈子可能也是条蛇,也可能是其他的什么阿猫阿狗,也可能是人,但最有可能是个对你一见倾心的姑娘。

我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但对于老k这个奇男子一样的人物,以及与小蛇的相遇让我不得不信他。他喝了一大口水,接着又讲,但是你和这蛇上辈子的缘分未尽,又或许你上辈子对它有恩,它没来得及报答你,所以才有了今世的相逢。小蛇好像听懂了一样,慢慢的爬到我的手上,我用小指轻轻点了一下它的头。

讲完这些,老k笑眯眯的看向我,他问我信不信前世今生的说法,我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世间万物,生命交替,轮回往返,缘分命运又有谁能说得清,道得明呢?我回答他说,我信!

老k又笑了,他起身离开,出门前,他转过来,用手指在小蛇身上勾了一下,他说他最近要出趟远门,具体是哪儿我也没多问,他这人来无影去无踪惯了。他还叫我,不要纠结于小蛇的病,是治不好的,好好在余下的时光与小蛇待在一起就行了。

老k的背影渐行渐远,我看着盘在手上的小蛇,突然问了句:“上辈子的我们是爱人吗?”它望向我,吐着舌头,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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