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中遇到了一些有趣的人。
可能带有一些小小的固执与倔犟,但又不失职业风范与可爱。
在二中边上的小坡道上,有一家堆叠的像小杂货铺的康视眼镜店。
每当有人火急火燎的催促大叔先为自己解决当前的眼镜之急时,大叔总会慢悠悠的抬下眼皮怼上一句“我这家店只为你一个人服务吗”。
大学时代曾有过臭美想要尝试隐形眼镜的念头,大叔开口第一句就问,你考上哪个大学了?
听到校名带有“师范”二字时,武断的认为我将来必定会当老师,怼下一句“隐形脏的很,别带,戴眼镜更有老师样,真想戴大四再来”。
但毕业那会已然没了想戴隐形的劲头,反倒是工作了一年后出席重要场合感到有些自惭形秽,被叨叨的多了,又趁着国庆假期去店里浪。
“戴框架不好看!”大叔对着我戴了四年的黑框眼镜深表认同,认为我是该换副架子了,亲自挑选。
又大胆尝试的问了一句,“我可以试试隐形了吧?”看着大叔思考的间隙赶忙加上一句“偶尔工作重要场合也要用一下嘛!”
这才甩出一盒日抛给我,并从洗手到如何掰开我的上下眼睑戴全程手把手教学。
新配的眼镜降低了50度,我一脸高兴的询问,啊,都成年了眼睛度数还能下降好转的?
大叔一脸淡定的解释“以前你上学看黑板得看清晰啊,现在工作了大多时候都对着电脑吧,这么近距离再配那么深的度数眼睛该难受了”。
无论啥行业,最厉害的师傅一定是时刻保持着“动态调整”的能力,应时而变。
转眼小框架也戴了五年,镜托已然发黑,昨天想要去更新迭代一下。
大叔拿着镜框检修一番,怼到,镜框还好好的换啥换!我不甘心的找茬“镜托都黑了!”,大叔不甘示弱“那就换个镜托!”
我:那我能不能换个渐变色的镜片,室外光太强了有时候不舒服!
大叔:渐变色镜片变得没有那么快,回头你刚从室外进室内就遇到领导,镜片颜色还没变过来,人家看你成什么样子!
好嘛,我消停。
旁边带着一岁宝宝的小夫妻也想换镜框,大叔“孩子三岁前你就老实用板材框吧,不然钢框她一抓就变形了,费事,这几年好好带娃别想着潮流了”。
换上新的镜托,又给清洗干净,大叔“像全新的吧”,“像了,多少钱”“嗨,就这收啥钱,去去去”。
我总觉得,江湖里最厉害的师傅是像寺院里的扫地僧,心如止水默默无闻却能以一帚横扫天下。
小城里没有那么多纷争困扰,可配镜师傅伴随着我们从读书到工作至成家,用配镜的专业知识道尽了人生不同阶段的注意事项与主心骨。
每次配镜就像怀揣虔诚之心上山问道,而他始终是个矜矜业业的扫地僧,带着个性与责任。
湖南的酷暑着实叫人难耐,每每到饭点,想到奔赴食堂又是一场“翻山越岭”酣畅淋漓的大战就退避三舍。
好在有一个人性化的服务——随叫随到的校车,在群里吆喝一声师傅从XX到XX,X人就能得到回响。
欧阳憨憨总是担起帮助大伙叫车的大任,直至某次我们临时改道,让师傅认为自己落单,从此心里把“敢敢没有心”拉黑。
又一日,八人成团,在群里吆喝。
师傅到时一个略带飘逸感的回旋停下后冲着我们快乐的喊“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八个避暑的“小朋友”就立马噌的一声收伞蹦跳着钻进小车。
那一刻仿佛看见《心灵奇旅》的灵魂车,谁说不是呢,载着灵魂出发啦。
课程结束的晚上,大家在小吃街上逛荡,站在路边互相喂食点头称赞。
绕的久了,开始觉得腿乏,钟芡叹道,曾经年轻的时候也很能走,现在就几步就酸了,只能是老了。
话音未落,后面窜出来一个看起来尚处青春期的光膀小哥带着湖南调调的口音接上话茬“才18岁就说自己老了,我怎么办哟”。
一群人愣神一秒后笑开花,冲着背影喊谢谢你。
回程的的士上,几个人又一次吐槽三十大关将近,司机大哥立马接话,“女生四十岁才是最有韵味的,到时候可以老少通吃”。
一秒钟将年龄焦虑转化为了期待,我真是爱死这座抗焦虑城市,尤爱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