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生日

今天是母亲56岁的生日。她在我租的房子度过了和昨天一样的一天。

早上六点起来,匆忙洗漱了之后,抱着我的孩子——九个月的小琦来到客厅,把他放在婴儿车里,推着他来到厨房。在和他对话后就打开电磁炉,煮起了早餐。早餐是面条,旁边的蒸锅里有鸡蛋和玉米,还有稀饭。煮好面条,自己吃点,喂孩子吃点,哥哥的孩子——三岁的小朵就哭醒了。她把我的孩子小琦推到客厅,放上《贝瓦儿歌》,然后去抱小朵。小朵的起床气特别大,又背着小朵哄了十几分钟她才肯下床喝水。母亲又把小朵的水壶倒好温开水给小朵,然后给小朵把脸洗了,顺带着也把小琦的脸洗了。喝着水的小朵要上厕所,妈妈又放下帕子去给小朵脱裤子,抱着小朵往厕所跑。还没有到厕所,小朵就尿在裤子上了。母亲有点生气,一遍斥责小朵这么大了总是不会控制,总还没有到厕所就尿了,这下有又得换裤子。换好小朵的纸尿裤和裤子,妈妈又给小朵盛早饭,小朵不肯自己吃,要母亲喂。母亲就边喂小朵,边喂小琦,边和他们唱贝瓦儿歌,永远都在放那个拔萝卜。小朵说要吃蛋,母亲又去剥蛋,把蛋白留下,蛋黄或者面条开始喂小朵。小朵一会儿在客厅,一会儿在厨房,一会儿在卧室朝着还没醒的妹妹——姐姐那快2岁的孩子小秋嚷嚷。小秋没有那么大的起床气,不过也马上就醒来了,自己下床去找奶瓶,拿着奶瓶走道母亲跟前,奶声奶气和母亲表达“要喝水”。母亲又放下碗,给小秋倒上温开水。小秋是个省心的孩子,喝完水就走到母亲跟前,要求吃和小朵一样的东西。

仅仅是早晨,母亲就用了2个多小时伺候孩子。母亲心疼我昨天夜班又带孩子,为方便起在沙发上睡,所以一直都没叫我。然而,这细细碎碎的声音,我都听见了。

然而,这一天才开始。

白天一天都在这样的,辛苦劳累可想而知。


今天我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鼓励母亲休息下,去找下自己的老朋友。

母亲说自己没有什么朋友,但是最近总是梦见一个朋友。

“那就给他打电话!”我很期待的看着母亲。

母亲按着电话通讯录找了很久,她的眼神居然那么不好了。

要接通之前,她还看着我, 接通的时候又有点紧张,不知道该用什么口气说。因为听母亲说,这个叔叔现在退休后日子过得很好,是她这种三无人员比不起的。我鼓励她,只是朋友见面,关心近况,你又不借钱也不攀附,那有什么关系!

母亲好像心安了一些,接通了电话。

听母亲接电话,我就知道母亲以前是个爽利的人,约好地点后,母亲发现下了瓢泼大雨,来回在客厅走动,一会儿半截屁股坐在沙发角落一会儿站在窗前掀开窗帘,不时嘟哝,“下这么大雨啊,还是算了吧!”我看着母亲穿着居家那种便宜的衣服,便感慨自己没有给她买过什么衣服。

“妈妈,还是换一身衣服吧,见朋友,也要捣拾一下。特别是老朋友,没准,你以前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呢!”

“摆子!”(方言,在这里表示说鬼话,说胡话的意思)

不过,母亲还是换了一条裙子,起码我觉得正式多了。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她既担心下雨老朋友不来了,也觉得下着雨还让朋友过来有些内疚。窗外灯火阑珊,雨声没过车流轧过的轰鸣。我说:“看起来不错!给他打个电话,看有没有带伞吧!”

母亲好像得有个人鼓励她,替她做主一样,听我说了以后才拿出电话打电话。一听说老朋友罗凯叔叔在站台躲雨,母亲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留下“我去接你”的尾音,就出门去了。

我想起三毛有一篇文章,写她母亲带他们去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遇上大雨,她们的鞋袜都湿了,像个落汤鸡。那种狼狈,在陈平的少年时代印象深刻。

大约快两个小时,妈妈回家了,她眼睛里透着高兴。

我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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