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尚有归处

一日繁忙过后的疲惫在黑夜的来临中逐渐褪下,我躺在床上无聊的刷着视频,听到一首音乐瞬间戳中我空洞的内心。清脆、悦耳的口哨声像敲击灵魂的鼓,不断震动着我。于是我用音乐软件的听歌识曲功能搜索这首歌。

《hear me now》,映入眼帘的是这首歌的名字以及它的MV。于是我点开了这首歌的MV,主角坐在行驶的汽车上昏昏欲睡,接着响起击中我灵魂的旋律:if you get to hear me now。

伴随着悦耳的旋律,我一反常态急躁的将视频跳过,而是安静耐心的观看着。主角回到许久未归的家,按响门铃,神情痛苦、仪表乱七八糟的母亲为他开门。走进屋内,他仿佛看到自己小时候坐在地上玩玩具的样子,母亲顶着一头乱发低着头不断揉搓着手中的东西从他身边走过。主角行走在昔日无比熟悉的房间里,可是周遭宛如垃圾场一般,食物被撒的到处都是,母亲不停的打扫着。

主角看着眼前的画面,脑海内回想着过往的一幕一幕,行驶的绿色玩具车是父亲为他做的;与父亲一起刮胡子;模仿超人将内裤外穿,父亲与他共同嬉戏决斗……然而这一切都已成往事。父亲的头发花白,布满皱纹的脸像干枯的树叶一般,这时的父亲已无法回应他了。即使主角在父亲的耳边说着话,但两个人就像处于不同世界,一个活在回忆中逐渐变成小孩,丧失记忆;一个看着亲人忘记自己,不断在懊悔、难过中做出想要弥补这一切的举动。可那是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父亲啊,他已经忘记现在的人与事,只活在曾经的世界里。

I know you’ll get stronger

When you get older

Just don’t shrug your shoulders

When you get older

主角回忆着过去的种种,而我已哭成泪人,生老病死是人必经的道路。可是,在游子远离家乡,远离父母独自在外打拼时,时间能否仁慈一些,让父母能够慢点老去。能否仁慈一些,让老去的父母远离病痛,远离阿尔茨海默症。如果自己的父母不再记得我们的时候,心或许就像有人用刀在自己的胸口上挖出一个洞,并将跳动的心脏生生拧下来一般。

幼鸟丰满羽翼后便展翅飞向天际,幼儿成人之后便走向新世界,在新世界里逐渐迷失自我,疏离家人,很久很久不曾归家看一眼已年迈的父母。最后,游子归家时,父母却不记得游子是谁,只记得游子幼年的样子,重复着两人共同度过的时间。而游子看着这一幕幕,痛哭着、懊悔着、自我救赎着,在最爱的父母耳边重复自己的名字, 重复着过去共同度过的时光,最后绝望的醒悟着,一切都太晚了。

我无法想象某一天醒来,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看到我时露出疑惑、害怕的神情,口中吐出那一句像利剑的话:“你是谁?”的样子;我无法想象他们的行动逐渐迟缓,智力逐渐低下,记忆力逐渐退化,最后不记得我,不记得自己,不记得我们共同的家的样子;我无法想象他们会像木头一样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呼唤他们时却没有反应的样子;我无法想象曾经教会我走路,使用筷子的人,自己却不记得怎样使用筷子,走路跌跌撞撞的样子……我有太多无法想象的画面,而那些都是能够让我痛彻心扉、懊悔一生的画面。

最后,主角在出租车停下时醒来,原来那一切都是梦。可是看到不远处熟悉的家门口,他迟疑着、害怕着,害怕打开门会是梦中的样子。但上帝是眷顾他的,打开家门,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端庄美丽,而在院子里修剪花枝的父亲一切安好,梦里令人心碎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如果在父母还未真正老去之前,我们能多加关心,多加留意他们,是否令人害怕的未来就不会到来,即使到来之际,我们也能够无悔面对。我回想起外婆去世之前,躺在床上吊着一口气时,母亲看着外婆不断擦拭眼泪的情景了,泪水中有难过、有悲伤,或许更多的是内疚。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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