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山城野事

文/张菀钰

赫城四周青山环绕,有占地千亩以上的石林与溶洞相连。同时也是一个医术不发达的小城,在这里居住的人们潜藏了一种疫病,疫病患者大脑会失去主意识控制,会带有目的性的攻击自己的直系亲属,疫病传染性极强,目前疫病正悄然蔓延这座正享受夏季的小城……

我叫紫菀,名字缘于一味中药,是个会弹钢琴的十三岁小女生,我有个习惯就是放学后去朋友半夏家和她一起看店,小小的一间店铺用蒲扇门隔成了两间前面是便利店后面是诊所。 半夏告诉我近几天一个深夜被送进来的病人有点不对劲,送他进来的人称他因走崎岖的山路不慎折伤了腿,半夏母亲为他治疗的时候只觉得他精神恍惚且嘴里念念有词,但没人能听懂他念的是什么,初步诊断此病人不仅折伤了腿也撞坏了脑子。

今日午后是阴郁的天,空气里充斥着发霉的味道,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店铺,和往常不同的是半夏格外慌张,红着眼睛告诉我那个病人疯了,半夏的小叔在给他吊药瓶的时候他如同受到惊吓般用他嵌着泥巴的乌黑指甲抓伤了小叔,这也是个成年男子,力度自然不小,小叔手臂五道伤口触目惊心,半夏的父亲正在给伤口做清洗处理,那位病人像做错事的孩子蜷伏在病床上,半夏的母亲说给打了麻醉剂也不知道是搭了哪根筋不对就开始抓人,空气中的血腥味让我胃一阵翻腾,从蒲扇门退了出来。这时一个打吊瓶的姐姐也对后面诊所的慌乱局势不太满意就坐到前面便利店来,傍晚并不热却异常烦闷,过往的车辆顺势流走,连喇叭也没舍得按一下,打破沉寂的是一个流里流气的大叔,大叔打着买烟的旗号如同发现猎物般打量姐姐,这时候吊瓶里面的液体也完了姐姐只觉得他恶心拔了针顾不得水肿提着包起身,低血糖踉跄了一下走出了店铺,大叔不死心便跟着她,我不放心就跑出去看了一下,看见那个姐姐利索的打车走掉,大叔认为沾了晦气,呸了一口口水无奈回头发现了我,便开口:“看什么看!傻逼玩意!”半夏这时候拉着我跑回了店铺,好一阵嬉笑却掩饰不了诊所里弥漫的苦涩。

后面诊所突然乱成一团,半夏的母亲开始赶客:“不好意思今天我们暂停营业。”拉着我和半夏去了隔壁小巷道二楼的家里,这时候天快黑了,对于蒲扇门后的情况半夏母亲也没做过多解释,只是说小叔有点不对劲,便进卧室翻找东西。这是一间老式的屋子,拥挤的空间却分割成多间如同逃生通道般的格局,半夏拉住我:“今晚我们一起睡吧,明天再回家去。”我点点头,我的家只不过是收留我的封闭空间罢了,今晚不回去,房子里烟火也不会闪耀一下吧。半夏家没有什么吃的,我自告奋勇说我去便利店拿点方便面给你改造一下,“你放心,我做方便面超级擅长。”说罢便下楼从小巷的小门进入了便利店,货架上琳琅满目,脑海里回想着美味方便面制作过程……

“怦!”

这时候一个人影撞到了货架上,另一个人随之跑过来拉着这个人,我求生意识十分强烈只觉得这场面不适宜掺和方便面也没拿如同逃生般从小门跑出来随之关上小门,半夏的父亲拿着药瓶慌忙得没顾上我打开小门就跑进去对着里面的人大喊:“得拦住他!”场面较血腥,他们的白大褂上都挂着不相称的斑斑血迹,那个被称作小叔的人面目狰狞,与半夏的父亲撕扯在一起,我随即上楼,半夏的母亲不停的翻找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口中念着:“中邪了,怕是中邪了。”我把刚刚看到的情况如实相报,半夏不相信说:“小叔性格很温和,不会这样的。你怕是看错了,或许是那个发了疯的病人。” 打算要下去帮助自己的父亲,我拦不住就只有陪着她下楼,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小巷道没有楼道灯黑乎乎的一片,只有街边的光会透过路边的树照进来,与刚刚打斗喧扰的场景的确不能联想到一起,半夏在小巷道口开着小门往便利店张望,她的小叔目中无人的从小巷道的路边走过,“小叔!”那人没应自顾自的继续走,“小叔!”那人似乎坚定不会回头似的走向路灯黑暗处,半夏随手一关小门但没有关紧,风像是着了魔一般从门缝里挤进来,她回过头对我说:“你看错了,小叔没事,这个时候下班了,他回家了,看吧……”还没说完小门背后隔着一个人影——她的小叔,乘着稀疏的灯光才看清脸上撕扯过得血迹,双眼盖着一层膜眼神空洞,使得这张脸异常恐怖,半夏似乎也被这张脸吓到楞在原地,我揪了她一下开始往楼梯上跑,两层楼梯并不长,但我的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不怎么听使唤,我努力想告诉自己这或许是个梦境,可迎面的风真实的煽动我的恐惧,我们依次跑进了安全地带关上了门,门很老旧是黄色木板门,锁是老式滑锁,门上面有块白布,白布后面有铁栏目的是可以方便看清外面是谁,这种方便促进邻里感情的设计此时显得多么无力,半夏打着哭腔一五一十叙述她看见了什么,她母亲着急的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不停反复“没事的,没事的。”

白布不合时宜的飞起,小叔的脸嵌在铁栏杆上,他在吹气,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半夏和半夏母亲,在昏黄的灯光下这张脸早已失去以往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狰狞,栏杆上的锈迹与他脸上的血淋淋的裂口勒在一起,那层绿莹莹的视网膜像是天生如此贴合,人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也失去了惊声尖叫,半夏如同被这双眼睛抽空了灵魂,跪在了地上,如同静止般,只有她的发梢剧烈的抖动告诉我她还活着。半夏的母亲在小叔的目光下又使劲滑了滑锁,虚张声势的紧张询问:“你要干嘛!滚回去!”这样做也许是给自己带来微不足道的安全感,小叔的头这时从铁栏上离开滑落下去,白布微荡……

“嘭!”

“嘭!”

他开始敲朽掉的木渣门角,每一下都那么有力,如同敲击钟塔的大钟,黑夜包裹着小阁楼,我们或许没有明天。

“咔!”老旧的门角被撬开,他如同胜利般发出咦嘻嘻嘻的笑声,尖锐充斥在小房间里惊悚着我们每个人,在他迅速把前半身挤进来的那一刻我瘫倒在地,我努力给自己打气恳求自己逃跑,这时半夏被她母亲拉着躲进了卧室关上了门,我能听见半夏微弱的叫了一声:“紫菀…”我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我无力的克服自己对他的害怕,不仅仅源于此时我对这里的一切感到的陌生。

他进来了!他碰到了我的左手!触感使我求生的本能变得真实,或许触感让他觉得不真实使他这一刻变得迟钝,我立马钻进了一个房间关上门上了锁,这是一个饭厅,旁边直通一个火房还有一道门,门是老旧的红木板,上面贴着财神爷的财源广进,但纸片早已泛黄起了折角,这道门是通往便利店二楼,意义应该在于方便平时送饭,“嘭!”身后的门响了起来,我来不及思考,打开了唯一的求生通道,楼道很黑,拐角处堆着排列整齐的蜂窝煤,路边的车灯随着墙纹射了进来,很快一闪而过,我深陷黑暗耳边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和还在不断跳动的心脏,黑暗的尽头是一个人影,拿着药瓶背对着我,我停住了我的脚步,这一刻我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这个人侧身转了过来,光也随即洒了进来此时楼道不再那么黑暗,我看见了,那双绿莹莹的眼睛,面目因打斗过变得更不堪入目,半夏的父亲,他走向了我……

“咦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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