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八目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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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县城里路上都是死人的血,所以又出了大事,几个皮包骨头的年轻老汉在轿车轮子底下和了人肉泥。鲜血流进了县城里住洋房的那群胖子脑袋里,看,脑袋又长大了一圈,我家黑狼狗肯定在吃年轻老汉死后的内脏,看起来真香。我也在舔路道上的血,“唏溜唏溜”的连同那些趴在地上的黑色的狼狗。我注意一看,我二弟站在我边上,手里牵着拴住我的铁绳!我支吾的叫唤,实在是人的鲜血里有肥腻的猪肝油,香的不得了。

我醒来后躺在床上,屋梁的上方有条黑色的蛇,估计是张翠翠看着我,不让我走出门,这世间披人皮的东西少了,我出去定有人吓的半死。腊肉在灶火上晃动,被底下热烈的火焰和徐徐的青烟炙烤着,有吱啦啦的那种香味在街坊四邻飘荡。

我正在想,我睡到了什么时候,老三从外面跳进来,背上有疙瘩痘子,突然从嘴里伸出舌头吃掉了屋梁上黑色的蛇。我看他跳到我跟前,湿润的舌头舔动着自己的眼睛!

“大哥,昨夜里老二说县城里死了人,我今个得去背他们上阴路,外面天气不好,险些下雪,你就在屋子里睡。”说完这些个话,他转身一跳从里屋跃到了大门口,披上棉衣,驼着背,离开了。

我不常走道,多数躺着就能到七里八乡,我记得我家门口有座青翠的山峦,过了那道山峰,有个吃人的林子,常在夜里有鬼哭狼嚎的声音被老二带回家里来,一旦带回来那些个鬼神定是个不消停的年月。村里人都会饿疯,穿最新的衣服,还会吃最多的肉,冲天的打雷声在我耳边一直响。也在这天张翠翠会扣上纽扣,在院子里和老九家的大孙女聊天,老九家大孙女不怕蛇,还亲蛇滑溜溜的脸蛋。

老三走了,老二进来讲,一只爪子还在洗自个的黑鼻头。

“哥哥,年景好了,我昨个去县城给你侄子说结婚的事情,不等过大年三十咱就娶个新媳妇回来!”

我知道我侄子一定被那闺女咬了心脏,因为是这样我才清楚记得老二积攒一辈子的大洋才能在县城里让我侄子住一间牢房,牢房里黯淡,人心惶惶。可怜到老鼠都不上门去讨吃食,还要把我侄子和吃他心脏的女娃娃关在一起!我想若是时间久了,但愿我侄子不会卖了他的皮司,问我来借人的皮囊。

老四从门外进来,怀里兜着一只花里胡哨的八眼怪物,那怪物一进里屋还到我跟前来问候我!

“大哥,城里买了些吃食!知道你爱吃肉,我买了口条子。”

我去你的口条子,一听你声音你定是那个要我四弟年月里买内衣的婆姨变的!你有巴掌大的脸,却长着八只眼睛,我不怕你,我四弟一定会切掉你的心脏,让你不得好死。

我一看她竟然披上了人的衣装,胸前鼓囊不说,身后的屁股上也全是溜膘的肉,穿着内衣。

我知道这老四回来得喂我吃毒,我咬紧牙关。

“咕咚,咕咚…”

几口毒药险些噎死我。

我不能大声喊,因为披人皮的我能看见他们的心脏在跳动,说话间,那心脏跳动的音符像是对门山峰那边骑宝马,拉房车的人的喊叫声,声声歇斯底里,句句苦口婆心。怎么就这样吃了老四的毒药,我活不久了,但不至于来切我的内脏罢!

老四,她的那个八目脸怪物,还有菜花蛇张翠翠一齐在堂屋里说话,那声音比蛐蛐的叫声费解,比鹧鸪的声音悲哀,拉长了夜里这群人的烦闷!我不好仔细去想,若多想一秒我也就烦闷到想吃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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