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器

钢琴

小时候原本很想学钢琴,是因为在小学看到了同班最漂亮的女同学在弹钢琴的时候飞驰的双手,又羡慕,又妒忌。

但那位很美好的女同学却跟我说,不如去跟家里说说看,我们一起去学,拜高老师为徒,我内心很欢喜,甚至放学的时候拖着父亲进了琴行,然后看到了节拍器,好像那是学钢琴的人都会有的,但我知道好贵,我也不知道160块在当时是多贵,只知道它等于两个月的早餐钱,父亲于心不忍还是买了下来。

我却低头,害怕自己是否任性。

父亲没说什么,又把我放在了摩托车前,于是我小心地捧着节拍器回了家。

后来母亲和父亲在商量我是否可以学钢琴这件事,内心一直在期待是钢琴,于是在等待结果的时候,我跪在家里的神坛前,学着电视剧求神的样子,双掌合在一起不停祈祷,

“让我学钢琴吧求求你了,如果可以的话做牛做马也可以的。”

后来母亲领着我到另一位阿姨家里,阿姨与我母亲因在同一产房而相识,我与阿姨的女儿从小便一起玩,她名字有娴,我的名字带淑,他们总说这两个字是一样的意思,后来母亲说那位阿姨有认识的古筝老师,从今天开始我就开始学琴了。

在选琴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能选一把有凤来仪刻字的琴,但师傅说还不行,于是我拥有了一把刻着风筝的琴。

小时候练琴不刻苦,或者稍微偷懒,就算稿子背了下来也一样会被拍手心,小小的戒鞭打到手背是疼的,师傅希望我们记住这样的力度,但现在问谱,可能记得平湖秋月,记得渔舟唱晚,记得挤牛奶,记得浏阳河,记得在北京的金山上,自己偷偷学的战台风的指型。

后来有一年的暑假走在路上,有辆车把我撞倒,自行车从我手心碾了过去,尖锐的疼痛刻印了下来后,我发现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自如地控制自己的手指。

尽管每次暑期寒假都希望摆出自己的琴,告诉自己不能荒废琴艺,后来发现堆尘的琴码,还有难以清理的断弦。

也许与古筝像是一个相爱相杀的故事。

可能要等到很多年后的某天想起,才拥有了琴意,便能入琴音吧。


古筝

讲一个童年结束的故事

我最后一个六一是在六年级,那天学校有文艺汇演,我和另外两位学古筝的朋友被学校选中参加一个节目,表演的内容已经忘了。只记得那天坐在舞台中间,也不敢抬头看,只是很怯地演奏完,也没有出错,就下台了。

当时听到学校的老师报幕的时候喊了“王淑仪”有六个女同学站了起来,后来听到自己教练喊了“王猪仪” 当时的班级才反应过来原来喊的是我。

我就这样脸红心跳的度过了一个下午,好像在分享零食,可以提前一点放学,我踏着轻快的脚步,小步走到家门前。

午后门前有三两邻居,警察,还有阿姨。

原来是我中午忘记关二楼阳台门,所以家里被偷了东西,但那一瞬间脑子嗡一下,觉得童年结束了,羞涩又带着些苦涩的六一儿童节。

后来在给学生或者学弟学妹过六一儿童节带着调侃去说节日快乐的时候,其实也很难回想起这些,只是突然有一天闺蜜问起她想念的五颜六色的童年,我好像记忆中所存不多。

才想起来印象最深刻的其实是结束的那一天


圣诞节

在很小的时候大约是幼儿园的时候,父母亲带着我们兄弟姐妹四个到东莞的一家西餐厅,那天是平安夜,点了我印象深刻的吉列猪排(因为母亲说那是很好吃的),后来也不管去什么西餐厅都会点一份吉列猪排,餐厅里有演出台,上面问有没有小朋友可以上去表演一下,我很害羞,却想要那个礼物,就有大胆又害羞地攀上舞台,主持人问我要表演什么,我唱了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可能走音了可能没有,但头晕目眩。

最后我拿到了小礼物,好像大家都在笑,我就低着头玩着小礼物。

但礼物是什么我已经忘记了


自卑单簧管

深知自己并非什么很聪明有天赋的人,初一看到学校铜管乐队招人,于是我想着去试试看吧,在排练室,音乐老师把一支圆号拿到我面前,跟我说吹响就好,憋红了脸也不行。

最后觉得单簧管真好看,就开始学单簧管。

但也知道和那些从小学乐器的同伴相比,自己只是堪堪入门,还不算优秀,有一天我感觉很恐惧,好像总也找不到哨片,找不到干净的哨片,找不到刚刚好软硬度的哨片,也找不到谱子。

指挥并不喜欢我这样的习惯,当时姐姐知道了借了2800元给我买了一支红木做的单簧管,希望我要坚持下去,我一直为自己的黑管感到骄傲,后来却越来越恐惧拿起它,讨厌指托的茧,又觉得自己配不起这乐器,努力也不够多。结果却阴差阳错发现心脏也许不是太好,气息不够稳定,就没有再选择下去了。

但也能记起演出的点滴,因为学了黑管认识了人生唯一的基友,一起在东莞的录音室去录圣诞晚会的歌,穿着有点丑的黑衬衫去龙舌兰的舞台上,当时留着很挫的短发,总是没什么精神的眼袋。

我才明白我并不爵士,那是当我看到自己的老师总是很沉醉在solo,我才明白过来在乐团里的我也许永远也不能当solo的那一个,因为我不敢,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才华这种字眼能够庇佑我。


吉他

大学告诉自己要酷,所以看到吉他班只要900就可以学到不少,就交了钱、拿了一把价值不到100的琴去上课,课程的时间总是奇奇怪怪,要么在下午,要么在晚上,结束兼职,结束社团还结束自己的工作之后,才能背着琴,从华师骑车到小谷围,一路上末路狂奔。

而手上的茧子在一次类似否定自我的活动里被自己剪去,又长出新肉。

吉他学校在繁华贝岗街,楼下有那么多吃的。

所以好像背着吉他下课的时候,切实的穿行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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