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慢,一封家书要许久,而现在……

还记得两年前,

阿肆说,

“我想我还是不去割双眼皮了,

这是我身上最像爸爸的地方,

我想每次照镜子的时候,

都能感觉他一直在。”



《阿肆那封未曾寄出的家书》

你们的爸爸是什么样的?

或严厉,或慈祥,回去看看吧,

看看他的双鬓有没有霜白;

我的爸爸是怎样的?

好像很严厉,又好像很慈祥,

待我回去看看他不曾改变的相片,

再回忆给你们听…… 



我还记得,

难得和你一起出去旅游,本以为你会带我去动物园,却陪着你看了人生第一场足球赛,还把我的小喇叭吹坏了,还有哪个坏叔叔把口香糖吐在了你的外套里;

我还记得,

还住在学校家属院的时候,校门关了,应酬回来你怕打扰门卫大爷睡觉,翻墙进来却被墙上防小偷的玻璃在手腕留了个丑丑的疤;

我还记得,

夏天在院子里做活忙两下你就满头大汗,就要止不住地狂喝水,妈妈和我嘲笑你,说你不是农民的儿子;

我还记得,

你有一次喝完酒,骑摩托车摔断了牙,肿着脸的你只能躺在床上,还嬉皮笑脸的被妈妈骂;

我还记得,

为了让发烧的我开心一点,原本家里最怕热的你,顶着夏天的大太阳,骑着二八大踹去县城给我买了第一辆自行车;

我还记得,

每每成绩波动或者下滑的时候,妈妈会急得教育我,你就会说差不多就好啦,和我们比不是强多了,考这么好干嘛;

我还记得,

从来不要求买衣服的你却每次穿着新衣服不肯脱下来,其实你也很喜欢新衣服的,对吧?

我还记得,

为了提高英语听力买的复读机,第一盘磁带却是你给我买的张韶涵、林俊杰;

我还记得,

有一次我在学校受了委屈,回到家里无理取闹,你第一次动手打了我,后来妈妈偷偷告诉我,你打我的手心都是空的,怕会打疼了我;

我还记得,

从来不用音乐表达情绪的你,却喜欢在喝醉了之后拿着你的古董歌词本对着妈和我乱唱一气,每每这个时候,我就庆幸自己五音健全;

我还记得,

高中毕业的暑假给你买了件衬衫,你开心的收起来,一直到送我去大学报到那天才穿起来;

我还记得,

大学四年每次打电话都是和妈妈聊天,和你说过的话少之又少,你却总说,听到我的声音就放心了;

我还记得,

那次我和同事旅游,被黑心导游绑架购物,让我第一次用上了我都舍不得买的干发巾,给妈妈求了个开光的胸针,却偏偏落下了你自己;

我还记得,

一直不去补缺了一块大门牙的你却在我工作之后主动松口,你说以后见亲家不能给我丢人;

我还记得,

工作了二十多年,因为你没有“眼力见”,基层的工作你做了个遍,人心难测,你却从来不会把工作的情绪带回家;

我还记得,

外公离世前想吃八宝粥,你忘记打开盖子加热,热粥烫伤了你的脸,你一直在咬牙忍痛,却在外公离开的那天一直抹眼泪;

我还记得,

在我的家里总是会说这么一句话:吃不完的留给你爸,不好吃的留给你爸,所以,你从不挑食,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蔬菜,什么水果;


以前,总是羡慕别人的爸爸不抽烟不喝酒,别人的爸爸会和她们聊天,别人的爸爸会给她们买小礼物,别人的爸爸精通十八般武艺。

而你总是沉默寡言,每次想对你开口,看到你严肃的表情,又让我把想说的都吞回了肚子里。终于现在可以没有条理,想对你说一切生活的琐碎时,你却再也听不到了。

我想说,我的爸爸虽然不同于别人家的爸爸,但他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爸爸。

他沉默,甚至不表达自己的情绪,却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的爱着包容着我这个神经大条,后知后觉的女儿,而这个傻女儿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明白弥足珍贵。

我没办法忘记,你在最后的一晚,看着我说:以后要好好听爸爸妈妈的话,说完自己无奈的轻笑一声,以后没有爸爸了,要好好听妈妈的话。

那一刻,突然觉得清醒的离开人世对你太残酷。


我想我真的不是个称职的女儿,活的太自私,总希望你能主动了解我的世界,却从没想过如何和你达成共识。或许,骨子里的我和你一样,会封闭自己最内心的想法,用无所谓,用强大武装自己,从不会说煽情的话,做惊喜的事。

但是,爸,真的,谢谢你也庆幸是你做了我二十二年十个月的爸爸,

是你的善良,朴实,让我看到了一个人应该有的样子。

 

如果有来生,希望你还记得妈妈和我,我们这个温暖的家再在一起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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