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鱼一样游动

人是行走的动物,从烽火大厦到未来科技城,从新港高科到无线谷,无季节性的迁徙每天都在上演。早晨的街道上随处可见的是有序和慌张,经常走的软件大道就是如此。

东西走向全长5公里的软件大道横跨两个重要的交通枢纽,两侧公司林立造就了它的喧嚣。双向车道一段是三一段是二,时宽时窄间,就将轻巧的非机动车手们挤上了人行道,倒是行人没有那么多选择,只得和擦身而过的侠盗猎车手们和平共处了。

骑客的坐骑不一,但在带早餐上,到是有几分默契。形色各异的煎饼或包子包裹在因受热而修身的透明塑料袋中,讲究的会多带上一份饮品。公交站旁的煎饼摊,如果不能在3分钟内做好一个煎饼,大抵是留不住上班人的脚步。相向而行的人群混杂在一起,擦肩而过时,你会感受到对方留下的气息,或许是一朵无人区玫瑰,或许是清晨过水的海飞丝,最不济的是汗液的味道。

虽然进入大道,如同参加了一场竞速比赛,不管是旗鱼,还是草鱼,一时的独立风骚也会因堵而终。软件大道的堵全依赖交通灯的状态,积压的车队大多数情况下会排到茶花路,但也有时排到玉兰路。十一月前后追加的护栏,让原本不宽敞的车道变得更加拥挤。堵还是会堵,只是因为载具不同而变得泾渭分明。

作为行人同样也会被堵在路上,和雨花大道交汇环岛的四个路灯在早高峰时期总会不定期的停留在1秒状态下。1秒是很考验人的耐性的,尤其是在临近考勤打卡截止时间时。虽然过去的每一秒你都能感知到,但除了60度仰望计时屏外,剩下的只有遐想。我曾经一度怀疑计时屏上显示的不是“01”,而是“0100”,甚至是更长的数字,只是碰巧屏幕没有显示完全罢了。这种胶着总会随着一小步的妥协而结束,不管哪一侧先动,只要有人带头跨出第一步,人群就有了动的理由。有好几次,我也在漫长的等待过后期盼前排勇者的行动。

后来改坐地铁通勤后,这样的场面缓和了许多,毕竟地铁没有堵的概念,只有挤。这种挤跟随着站点发生变化,赶在换成站前上车,你可以在换成时抢到一个座位或者换个舒适的站姿。碰巧在换成站后上车,那你只能当条沙丁鱼,依附到别人的身旁。

地铁虽然没有可以随时查阅的时刻表,但对于通勤一族,每个人的脑海中都有一份经过实践的时刻表。他们会记住哪趟地铁到达公司附近的时间最合适,哪个车厢门距离扶梯口最近,哪条扶梯距离闸机口最近。刷卡通过闸机后,倒计时就开始了。到站提示音还未响起,就能看到有人向车厢口靠拢。倘若是终点站,只有酣睡的旅客才会无动于衷,终点站的广播音不一定能唤醒神游的睡客,要靠管理阿姨一句底气十足地“下车啦”拉回他们的元神,跳出车门,才意识到自己是到站还是过站了。

每每跻身其中,如同参加了一场鲑鱼回迁,从拥挤的人群中借助扶梯完成一次下一段旅程的飞跃。幸好扶梯出口没有挑食的棕熊,只有呆板的闸机才能放慢移动地脚步。

出了地铁还剩下最后一段旅程,距离办公室还有20层。买房,10楼是个分水岭,这个认知,我从爬到十楼那一刻得到参悟,剩下的每一步都是呼吸的痛,虽然有垂直马拉松这样的比赛存在,但毕竟不是选手的命。爬地久了,也就对爬楼有了新的认识。某天早到了公司,同事问我今天爬楼了?我说没有,在9楼坐的电梯。事后坐在工位上,一边擦拭着后颈的汗渍,一边感到有些奇怪,看来潜意识里自己已经更改了爬楼对楼层的要求。

步履匆匆,坐在座位当条咸鱼是不可能了,鲤鱼打挺是必备的技能,毕竟锅底不行,躺久了再翻身必定黏皮掉肉。埋头coding时,一个语音会议会打断全部思路,链接一起,有时彼此能听到对方翻找耳机的声音。会议结束,“我刚刚要干啥”,金鱼的记忆附着其中。

整个园区唯一懒散的是只橘猫,白天横卧在食堂旁的井盖上,晚上下班时,卷缩在大厅门口的地毯上,时刻将自己橘白相间的背部展示给过往的人。从只需卖萌就可以保证口粮这个层面来说,确实难以望其项背。

所幸公司旁边有个人工湖,虽然没有林深静远的幽,也没有清澈明亮的透,但散步于湖边,看幼鸭划破湖面,惹起波光点点,草色未黄,芦苇轻荡,阳光照在身上。此时的自己就是横卧在井盖上懒散的橘猫,就是阳光洒在身宛若自由人的瑞德。这不是梭罗的瓦尔登,是每个驻足停留的过客的瓦尔登。会议中的头脑风暴,难解的偶现问题,这些都随着幼鸭荡漾的湖水渐推渐远。如鱼得水,恢复生气。

夜晚,橘猫送完那些按时下班的人后,不再理会楼上还亮着的灯。深蓝的夜幕下,鱼群稀疏,相继回流,告示着一段旅程的结束,一段旅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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