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30年夏天,发生了一件叫全世界都为之疯狂的事。
人类很早以前就注意到,整个大自然是对称的,宇宙也一样。在浩瀚无边的宇宙的另一边,有没有可能,有一颗和地球一样的行星,居住着和人类相似的外星人呢?这个问题在2030才得到了解答。
外星人选中我市进行访问,我们不再是普通的乡下,那一年,以及后来的许多年,我市出够了风头。
所有人都在谈论,大街小巷充满了关于外星人的话题,至于为啥会选中我们,说法就多了。
有的说,我市有外星人需要的秘密能源,有的说,这个市和他们星球地貌最相异,还有人说,外星人想进攻地球,选我市作前哨。
能源,地貌什么的,我们不信,我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城。可是说到星球大战呢,我们就热血沸腾了,我们为这个想法着迷,简直都有点走火入魔了。
陈大磊是这个说法的有力支持者。他家堆满了关于武器的书,还有各种飞船模型,什么样的都有,我们一向都很眼红。然而更让我们眼红的是,外星人来访,竟然选了陈大磊的爸爸做接待员,他爸动身去市里了。这下,整个四年级二班,不,是整个学校都围着他转。以前跟他玩得不好的,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幸好我不是,我跟他是好哥们,在我请他吃了三顿校门口的烤串,并苦苦哀求他之后,他向我保证,只要有机会,他爸带他去看外星人,一定捎上我,让我也能近距离观赏一下外星人的风采。
这次外星人来访,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除了最早播出的一张外星球图片,不论是电视还是网络,都没有一张外星人的照片。那个光溜溜的绿球,能看出什么?就他们星球绿化得好呗。
我们的好奇心简直都要爆棚了。说他们不是来搞破坏的,我都不信。他们会不会收买陈大磊的爸爸,让他给他们收集情报呢?想来想去,我也没想出我们镇上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值得陈大磊爸爸出卖。
陈大磊爸爸去市新修的大酒店接待外星人后,家里就只剩下他和奶奶了。我们和陈大磊一起开始了苦苦等待,等他爸回来,给陈大磊透露关于外星人的机密,再透露给我们。
期盼中,我们没有等来陈大磊的爸爸,却等来了新转学生。
2
插班生是个男孩,长得非常帅,可以说是全班最帅,不过说话却有点怪,老是在不该停顿的地方停一下,又在该停的地方一口气说下去,不像结巴,按语文老师的说法,更像是不会断句。他说:“大家,好我,叫周,宇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希望能跟大家相,处得愉快。”
老师安排他坐陈大磊旁边,这简直令全班同学嫉妒!确切的说,是全班男生。本来这个位置是我们的好运气座位,一到下课,我们班男生都会往那里冲,谁抢到那个座,就会觉得自己运气好。
好几次几个男生同时到达,大腿根都沾上了,却被其他人用屁股撞开,为了抢到那个座位差点动起手来。
这时陈大磊就会笑嘻嘻地出面,听他说“点兵点将”,在我们身上指一圈,最后点到谁,谁就得意地坐下,好像考试得了第一。
我们开始七嘴八舌地问关于外星人的问题。有的讲了好多遍,可还想再听,好像这样就能确认这是千真万确的。
女生不好意思抢座,就在外面围了一圈,竖起小耳朵,学习成绩最好的安琪也不例外,看起来是端坐在座位上写作业,其实在偷听,你看她握了半天笔,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现在新生坐了我们的运气座,我们只好围了一圈,把陈大磊和新同学围起来。
我问陈大磊,外星人长啥样。
陈大磊说外星人是蓝皮肤,没有头发,皮肤光溜溜的,一根毛也不长。
他们穿啥?这是喜欢挖鼻孔的二毛问的。
男女都穿毛绒绒的长袍,拖到地毯上,为人非常有礼貌,每次见面都要鞠躬问好,还给小费,送工作人员小礼物。
他们给的小费啥样?礼物啥样?这是班上最好看的女生伍婷婷在问,听说她钢琴过了五级,十个指头都闪着骄傲的光。
外星币,像小石头。礼物包装得可精美了,我爸说他不敢拆,怕包不回去,所以现在还不知道是啥。等他回家,就能看到了。
他们都说啥话?也是用嘴说吗?
当然用嘴说了,我爸说他们讲话呜哩哇啦的,听不懂。
新生也停止了翻书,侧着耳朵听。
这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陈大磊宣布了一个消息,他说,我爸周末回家了,他把礼物带回来了。说着就把礼物从课桌下拿了出来,全班都发出了激动的欢呼。
这个陈大磊,真不够意思,我们一起搂着肩膀进的学校,他竟然一点风声也没跟我透露。我有点生气了,但是要看外星人礼物的心占了上风,我没出声。
这盒子就是礼品店的包装盒,除了上面那个蝴蝶结打得格外精美,也没啥不一样啊。
陈大磊看了一圈屏住呼吸的同学,把手放在带子上一拉。
啊,是外星飞船模型,正是现在外面疯狂售卖的那一款,我有架一模一样的。当时我缠住我妈不放,她不给我买我就一直缠,赖在她身上,让她啥事也干不成,最后她使老劲在我背上锤了一下,叫我放手,说答应我了,再不放手她就要断气了,问我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力气有多大?罚我三天不许再抱她。
外星人这是在地球上买的?我们都有些失望。
陈大磊却恶作剧得逞般大笑起来:“骗你们的,我爸还没回来。”
我松了口气,就说嘛,他是我哥们,怎么可能不先告诉我。
3
周宇除了说话奇怪,其他都挺好的,加上他人长得好看,很快就和同学们相处得不错了。
每天还是老样子,我们的主要娱乐就是问陈大磊关于外星人的事,然后展开热烈讨论,我们会想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有些是突然冒出来的,有些是想了一晚,第二天急急忙忙抛出来的。
有些问题,陈大磊轻而易举就回答上来了,有些问题,他也不知道,答应回去问他爸,用他奶奶的手机跟他爸视频,第二天再告诉我们。
我们就会在第二天追问陈大磊。
但是陈大磊爸爸太忙,总是不回来。陈大磊渐渐满足不了我们旺盛的好奇心了。
他哀叹一声:“要是不用上学就好了,我就带你们去见我爸,让你们当面一次问个清楚。”
我们都沉默了,就算周末,我们也要上各种班,哪可能花两天时间专门去市里,就为了问一个问题?就算真去了,说不定也会被拒之门外。为了地球安全,也为了外星人的安全,外星人的事到现在也还是地球级别的机密。
“小孩子别胡闹,外星人是你们说看就能看到的?”大人肯定会这么说,然后一脸不耐烦地把我们赶走。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周宇开口了:“为什,么你们不能直,接继承知识这样就不,用上学了。”
“你倒是会想,我要是有这特异功能就好了!”陈大磊直接怼回去。
“对称星的孩子就,是这样他们从母体,出来后会在一个叫容器舱,里长到十多岁再出生,第二次这次一出生就继承,了父母的全部知识所以不需,要再上学了。”
“吹牛!”我们都不信。
“是真,的。”
“你是说,外星孩子都不用上学,也不用读书?”从来不向陈大磊提问的安琪发言了。
“对。”
“那他们也不考试吗?”安琪继续问。
“对不考。”
“那他们长大了会啥呢?只能去扫大街。”我反驳,觉得自己说得有理极了,我妈天天对我说,不好好学习,以后找不到工作,只能去扫大街。
“他们什么,都会医生律,师警,察或者管理,一个城市扫大街也,会。”
“那他们不上学,又是怎么会的呢?”陈大磊立马抓住了漏洞。
“他们从,妈妈的肚子里出生以后就有,人把他们放到一个,一个的小舱房里,这种舱房,里装着一种液体,这种液体,里贮藏了星球的全部知识,以前这种液体只包,括他们父母的知识,后来进行了,大革命在大革命,以后知识得到了共享营养液,里包含人类的全部知识。了它们会进入孩子,们的大脑,等孩子吸收,好以后出来就什么都,会了。”
太神奇了!虽然周宇断句还是很奇怪,但我们已经不在乎了。我们开始发问:
“是像蜜蜂那样的仓房吗?”
“那要多长时间?”
“不用吃饭吗?”
“就像睡觉一样吗?”
“是一个,一个排列在一起的,舱房。每个孩,子接受液体的时间长,短不一致短的要十,一二年长的要十,七八年。不用吃,饭那种液体就可,以提供营养。没错就,像是睡了一觉。”周宇耐心地一个个回答。
“那一觉起来就直接会弹钢琴了吗?”伍婷婷也提问了,还举起一只手。
“也会跳舞吗?”喜欢跳舞的刘怡心问。
“不,是那样的你,只是得了全,部知识,要会运用,还得自己反,复多练习但是就用,不着老师教,自己一个人练,习就可以了!”周宇认真地回答。
“别吹牛了!我爸可不是这么说的!”陈大磊突然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像电视里的拳击手一样站着,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周宇的发言。
没错,他爸才是外星人权威,我怎么会信了这小子的胡说?竟然也开始幻想不用上学,自己在家练习技艺,练成以后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我拔出枪“砰砰”两下,就撂倒了两个穷凶极恶劫持人质的恐怖分子,收枪,人质一点事也没有,当人质感激地向我道谢时,我才发现被绑架的是伍婷婷,我吹吹枪口上还没散去的烟,谦虚地说,这没什么。
其他男生也是这么想的,这时我们一起发出了“嘘”声和怪叫,还吹起了口哨,女生好像想帮周宇说两句,可是被我们起哄的声音完全盖过了。
“吹牛!吹牛!”男生们开始有节奏地拍起桌板,嘭~嘭~嘭~整齐地响着。
周宇想说话,可他的声音也被淹没了,我离得近,清楚地看见他张着嘴,嘴巴发出了“我没,有”的口型。
我们吼得更起劲了:“吹牛吹牛!”
直到老师进了教室。
4
放学后,陈大磊还不放过周宇,他吞下我请客买的炸丸子说:“这小子太可恶了!”
“没错!”我随口附和。
“咱得教训他一下,让他不敢胡扯!”
“有这个必要吗?”这是皮蛋,他算我们一伙的,以前陈大磊跟他最要好,现在这个人换成了我,我有点心虚,等零用钱花光了,这地位可能不保。
我心理斗争了一会,要不要保住这得来不易的友谊?特别是还有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在一旁虎视眈眈。
陈大磊把最后一粒丸子塞到皮蛋手上,说:“还是不是哥们?还想不想我带你们去看外星人了?”
可要怎么教训,我想了一晚也没想出来。
早知道是那种教训,我肯定会找个借口开溜,可他们谁也没先告诉我。我以为就跟以前一样,口头警告一下,抢了他的书包丢到校园外,让他自己去捡回来,或者是往他包里塞石头塞毛毛虫啥的。
第二天,班里竟然出了叛徒,但是我们又不能干啥,因为叛变的是我们班的女生,安琪,刘怡心,伍婷婷,她们都围在陈大磊和周宇旁边。
开头,我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们是去找陈大磊的,但很快就发现她们是在问周宇问题。
周宇正不慌不忙地回答,说着对称星球的地貌特征,我们男生都捂住耳朵不听。
等到放学,周宇一出校门,我们三人,我,陈大磊,皮蛋就把他堵住了,三人一前两后呈三角形态,把他围逼进了附近一个死胡同里。
“说!你是不是吹牛?”
“我没有。”说了一天的话,周宇的断句似乎正常了些,是不是安琪纠正的结果?我虽然拿手捂住耳朵,但许多话还是断断续续地飘了进去。什么对称星球以陆地为主,所以从太空上看就是绿色星球,淡水多数分布在地下,所以星球上有许多漂亮的湖泊,和地球一样,星球上分了许多国家,每个国家都由当地人自己管理,但知识是全球共享,所以没有外语,早就统一了语言和货币等等。他每说一句,安琪就像他的翻译一样重复一次,让我想听不见都难。大概在这个过程中,周宇渐渐掌握了正确的断句。
陈大磊上前推了他一掌:“承认你是吹牛,这事就算完!”
“可我没吹,牛啊!”又错了,断得还是不对。
陈大磊看向我们,我心里一惊,该我们出场了。
皮蛋先上了:“听着,好歹同学一场,只要你承认吹牛,道个歉就完事。”
陈大磊哼了一声。
我觉得陈大磊这是在表示不满,就多嘴:“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道歉!”
“对!”陈大磊用力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嘉奖。
周宇笑了笑:“我没,有撒谎,你们以后会明白的。”这话说得,我一时都不知道他是承认了撒谎还是没承认。
陈大磊却听懂了,他把书包往我手上一塞,欺身上前,一记直拳直击周宇的胸口。
皮蛋也把书包扔给我。
没想到他俩这么能打,更令我惊奇的是周宇也不差,他还背着书包,却及时躲开了两人的攻击,三人拳来脚往,像在演电影。我抱着两个书包,不时往巷口看,怕有人来。
几回合下来,周宇都巧妙地避开了,陈大磊和皮蛋没占着什么便宜,陈大磊眼睛红了,突然从墙边拾起一把破板凳,往周宇头上抡。
血从周宇头上流下来,我惊呆了,腿软了,要不是皮蛋拽着我跑,我可能就傻在那儿了。
皮蛋埋怨陈大磊,说他下手太狠,要是告到家长那里就完蛋了,陈大磊不服气,说要教训他就得让他印象深刻,不见血怎么深?两人吵了起来,皮蛋一气之下走了。
我也觉得陈大磊不对,可当他问我是不是也觉得他错了时,我却违心地说:“没错,是该让那小子长点记性。”
5
这周一,周宇没来,周二也没来,出什么事了?我开始担心,想去他家看看,万一伤了脑袋变傻子了,又怕去了说不清楚,要我负责,又不是我干的,想叫上陈大磊,又怕他不乐意。况且我也不知道他住哪儿,班上同学恐怕没人知道。要是他周三还不来,再想办法吧。
周三一大早,班主任兴奋地走进教室,宣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她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周宇不来了,因为他是对称星的小孩,他的访问结束,要回对称星球了,让同学们暂时保密,稍后政府会在电视上公布。
什么?周宇是外星孩子?再怎么说,班主任也不可能胡说呀!
我们都看向陈大磊,陈大磊涨红了脸,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这一整天,他都埋着头,其他人消化着这个消息,再也没人围着他了。
我甚至清楚地听见有人说陈大磊的爸爸是骗子,还有人后悔在陈大磊说周宇时,没拦着他。他们都说得很小声。其实我也一样后悔。
放学后,陈大磊逃也似地出了校门,我追上他,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大磊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眼中闪着激动的泪花,这时,我才感到他是真的把我当哥们了:“你相信我的对不对?我没有骗人!”
我不知道说什么,嗯嗯啊啊的,他好像看出我在敷衍他,突然发狠道:
“我们去找我爸!你敢不敢?让他带我们去找周宇!我们去跟周宇道歉,说我们不是故意的!你去不去?”
这突然冒出的火花让我眼前一亮,这真是个天才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爸一定会说,你们怎么会这么傻,居然去得罪外星孩子?然后马上带我们找到周宇,让我们向他道歉!他爸爸就是拯救我们的英雄!
第二天一早,我背上书包,装作去学校的样子出了门。
我们上了去市里的动车,从乡下到市里要大半天,我拿出了最后的零花钱,这个月请陈大磊请得太多,我已经变成穷光蛋了,不过只要能找到周宇,这一切都值。就算是逃课被抓也值。
我们到了市里,就直奔大酒店。接待外星人的酒店就是不一样,从外面看就金光闪闪,不能直视,一进去,地板擦得比我家桌子还干净,都可以在上面打滚了。
本来我还担心有便衣警察守着,一看我们进去就会过来盘问我们,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跟着陈大磊小心翼翼地走近前台,生怕一不小心脚滑摔一跤,就出大洋相了。
陈大磊对前台的漂亮小姐说,我们找陈常德。陈常德就是陈大磊的爸爸,他爸爸是接待外星人的,前台小姐一定知道,她会马上带我们去。但是前台小姐在电脑上操作了半天,又拿出一个本子翻了一会,抱歉地对我们笑笑,问陈大磊,小朋友,你知道他的房间号吗?
“他不是客人,他是我爸爸,我爸爸是专门接待外星人的!”陈大磊挺起了胸膛,我也挺了挺。
前台小姐笑了,说:我知道了,你们两位稍等一下。
过了一会,穿着黑色制服,戴着白手套的陈大磊爸爸出现了,他快步走到我们面前,一边向前台小姐鞠躬道谢。
“爸爸!”陈大磊急切地说:“我们要找那个外星孩子!”
陈大磊爸爸一把抓过陈大磊的手,提拉着他往后走,我急忙跟上。
陈大磊爸爸进了员工通道,把我们带到了后面的走廊上,这里可以直通外星人住的客房吗?
陈大磊爸爸站定,把陈大磊放在墙角,唬着脸问:“谁让你们上这来的?”
“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外星孩子!”陈大磊急切地说。
“我们做错事了,我们要向他道歉。”我解释道。
“什么外星孩子,你马上给我回家!”陈大磊爸爸把手往外一指。
可是突然间,陈大磊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用手指点着他的爸爸,撕心裂肺地吼道:“我知道了!你都是在吹牛,你根本就没有见过外星人,你根本就没有收到过外星人送的礼物!”
吼完,陈大磊就跑出了酒店,我一边叫他的名字一边追他,一直追到了车站。我没钱买车票了,可也不敢问陈大磊要,我们两人呆呆地坐在车站前的天蓝色靠背椅上。
我真希望这时能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发现周宇的身影,可是直到天黑,车站前已经没什么人了,我的眼都看花了,也一无所获。开过来一辆洒水车,反反复复弹奏着同一只曲子,像是伍婷婷在台上表演的那只曲子,上面还印着一圈红字: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陈大磊终于说,我们回去吧,我奶奶该着急了。
我竟然不好意思地说,我没钱了。
陈大磊抱住了头,这时,我突然很同情他。
6
这周五,我们全校师生坐在教室里看直播,让我提心吊胆的事并没有发生。
那天,我们在车站前呆得太晚,引起了警察的注意,警察让我打电话给我妈,又给陈大磊的奶奶打了电话。说最近有不少孩子来找外星人,让家长和老师都注意一下。然后跟我们谈话,说:“你们想想,外星人的行踪怎么会随便向外透露呢?这是全球机密啊,连我们都不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你们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找到了?”
警察教育完我俩后用警车送我们回家。
我和陈大磊都是第一次坐警车,兴奋极了,可惜警车没有开警笛,要是能一路鸣叫着走就威风了。
回家后,我妈可能是听了警察的话,没有打骂我,只说以后出门不管去哪都要给家里打个招呼,家里急死了,她要扣掉我下个月的零花钱,唉!
当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的外星人出现在屏幕上时,我们都呆住了。
来访者是一对黑头发黑眼睛的外星人夫妻,还有一个孩子,孩子在夫妻后面出场。我们急切地盯着那个孩子,等镜头拉近,给那个孩子的脸部一个特写,我们都激动不已,真的是周宇!天呐,他肯定对地球孩子印象坏透了!
外星人介绍了对称星球,并欢迎地球人访问,他们将无偿提供技术支持,因为他们信仰知识共享,是知识共享让他们的星球变得伟大,他们希望保持这个传统,共建宇宙和平。
当主持人问周宇对地球的印象时,他说:“非常感谢有机会和地球孩子在一起学习了两个星期,特别要感谢我的同桌陈大磊,还有四二班的全体同学,是你们让我懂得了地球人的学习方式。我领悟到学习的一个重要方法是交流,想要在旧的知识里发现新的东西,就要学会向别人讲述,在每一次的重复中,都能产生不同的体会。我希望自己也能像地球孩子一样学习。”这回,他说的话已经听不出有任何问题了。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挤了挤眼睛。他摸的那地方,就是上周五被陈大磊打破的地方,现在在电视上已经看不出任何伤痕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外星人的头部构造和我们地球人还是不太一样,所以才能在营养剂里泡大。
当时,听到他在电视里点陈大磊的名,还有我们四二班,我们都忍不住看向了陈大磊,他却专注地看着屏幕,眼也不眨。
说到底,他还是让我们最羡慕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