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军阀的自制力:不仅要抵制诱惑,还会付出代价

北洋大时代道德篇(三十六):君子与其练达,不若朴鲁;与其曲谨,不若疏狂。

在北洋时期,晚清流毒“文娱武嬉”的窘境仍在上演。光绪二十年,一场甲午之变,败于蕞尔岛国的清廷,惊出一身冷汗,庙堂之上却空前团结,因为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掌舵北洋水师的北洋大臣李鸿章。紧紧攥着大清缰绳的慈禧太后,也借机腾出手收拾了翁同龢,此时无论是清流一派,亦或是尾大不掉的淮军集团,再也没有可以威胁到爱新觉罗江山社稷的庙堂力量的存在,那根若有若无的指挥棒,也成了宦海群臣“望风而动”的风向标。然而到了北洋时期,随着北洋军的“大家长”撒手缰绳,群雄逐鹿的大幕也开始拉开,这群“草头王”既有人马,也有地盘,却再也没有了顾忌,行事准则大多只能靠自制力。

但是在庙堂之上,北洋军阀的这种自制力,需要抵制诸多的权柄诱惑。与小军阀的格局不同,大军阀的同室操戈,多是庙堂抱负不同的君子之争,兵戎相见亦可手下留情,不居其位下野寓居后,仍是可以约着打牌下棋的“敞亮人”。“段芝老”与“冯四哥”就是这样一对欢喜冤家,两人因南北战与和意见相左,皖督倪嗣冲曾领兵挡驾,在蚌埠车站差点与冯国璋的卫队擦枪走火。尽管如此,段祺瑞仍然在京师设宴,为折回的冯国璋接风压惊。这种自制力的修为,也来源于“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袍泽之情。毕竟权柄带来的诱惑只是一时,无论是皖系、直系亦或是奉系军阀执掌中枢,庙堂与江湖之间的各方力量,或多或少都算是自家兄弟。

其后,这群自家兄弟在北洋谢幕后,亦坚守着自己的那份自制力。德高望重的北洋元老“徐相国”徐世昌,门生王克敏前来为日军当说客,徐世昌谢绝见客,直言:“我没有这样的门生。”小老弟曹汝霖前来登门拜访,为了顾及其情面,徐世昌以年老婉拒,并嘱咐门房:“以后曹若再来,说我不在家。”曾是直系军阀掌门人的曹锟,这位上演过闹剧的“保定王”遇大事却不糊涂,不少老部下在日军的威逼利诱下湿了鞋,曹锟却放言“宁愿喝粥,也不给日军做事”。齐燮元前往曹宅当说客吃了“闭门羹”,高凌蔚更是被曹锟骂得落荒而逃。

最终,北洋军阀的这种自制力,不仅要抵御诱惑,还会付出代价。吴佩孚的死是北洋史上的一桩奇案,一生磊落的“吴玉帅”没有太多的树敌,唯独在对待日军的态度上,“械十万,饷百万”的利诱不为所动,日军难免会狗急跳墙,寻诊日本牙医后即蹊跷陨命。毕竟就连实力雄厚的“东北王”张作霖,也不能避免为坚持己见而付出代价,这种以家国情怀为操守的自制力,成为民国十七年的皇姑屯事件不能回避的暗线,葬送了北洋军阀最后翻盘的希望,也成为这群曾经深谙“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武夫们,难以言说的宿命。

参考资料:《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北洋派之起源及其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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