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歌拿去参赛,《闷蛋小镇》的共读如火如荼在进行着。又到了新的一周,升国旗的晨会已经开始,依然没看到卞玉英到来,不由得又使我恐慌起来。
卞玉英是走读生,每天早出晚归,早上六点要到学校,晚上七点才回去。
今天周一,来学校晚点,也不至于快七点了还没见到人,这很不正常。
我打电话过去,卞玉英的爸爸接到,我问及孩子来学校没,爸爸那边很是惊慌:“六点十分多一点儿就离开家去学校,怎么?这会没看到人?这孩子去哪了呢?”
卞玉英家在镇上卖服装,距离学校五分钟不到的路程。
她爸爸放下电话没几分钟,就火速赶来,一看到我,就急忙问:“她一直没来学校吗?一早就走了啊!”
我看向孩子们:“你看,这会在集合,没有她在队伍里面啊!”
他扭头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去找,看看她能去哪儿?”
“我问问孩子们,看看有没有人看到她!”我大声回他一句。
2
等到回教室,我把卞玉英又找不到的事情告诉给孩子们,期待有一点回应。
没想法真有人开口,说话的是韦伟卫,他站起来慢悠悠地说:“我早上好像看到卞玉英,有一辆小汽车,她在旁边站着,我以为是她的家人,没在意,就没过去问。”
我追问他:“那是你来学校的时候吗?”
“是的,我来学校的时候,在门前的拐角处。”韦伟卫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其他人还有看到的吗?”环视其他孩子一眼,我继续问。
没料到,宋迁也站起来:“我看到她上了一辆小汽车,往东边去了。”
我又追问一句,宋迁也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听完,我心里一咯噔:“这孩子终究是遇到问题,到学校门口了,却又上了一辆车离开。”
赶紧给卞玉英的爸爸打电话,告诉她这件事情。
3
卞玉英的爸爸一接到电话就开始往学校赶,我甚至听到了他呼呼的喘气声。几句话说完,我挂了电话,他就已经出现在学校门口。
我们现在已经确认,卞玉英是被一辆小汽车带走,准备去报警。
进教室安排了孩子们,我就和卞玉英的爸爸一起往派出所去。可是,刚走到学校前面五百米处的拐角,我俩就看到卞玉英从前方飞快地往学校跑。
我们彼此对望一眼:这是咋回事?!
卞玉英经过我俩身边的时候,压根没停,也没有看我们一眼,一直劲儿地直跑向学校。
卞玉英爸爸叹了口气,望着我问:“这孩子是经历了啥?这么不正常?”
我看着卞玉英进了学校大门,转身来对她爸爸说:“孩子回来了,这就最好!至于发生了什么,回头慢慢了解。你不要吼孩子,也不要发脾气,慢慢来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要上课,我就和卞玉英爸爸分开,他回家,我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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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不要开口直接去问卞玉英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个问题一直纠结在我心里,一上午的课都有些走神,无法集中精力去面对教材,去构思如何上课。
曾三妮在课间来找我:“卞玉英的事情,我们去了解。你是大人,怕她不会说出来,还有她爸爸,估计更是不肯说。”
曾三妮的话颇有道理,我看着她说:“好,这件事情你就和几个班委去面对,注意她的情绪,弄清楚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就好。”
曾三妮望着我,眼神里透着一份迷惑:“上周,卫依菲才经历了一场失踪事件,今儿又来一起,我们身边到底存在这什么呢?想起来好可怕!”
我伸手拍了拍曾三妮的肩膀:“所以呀,我们要好好学会保护自己,这是根本!”
曾三妮回教室,想到网络里看到的这样那样的青少年安全事件,我心里一刻也不踏实,我们的身边,到底蕴藏着什么呢?
5
一直到了周五,我才明白卞玉英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曾三妮来一五一十地做了汇报:“卞玉英来上学的路上,走到那辆小汽车的旁边,车里出来一个人,问卞玉英去谁谁家怎么走。”
“问路的?”我奇怪,然后又接着说了一句,“没这么简单,他们手中拿有什么东西?”
“是啊,他们手中拿着一个瓶子,说是请卞玉英喝水,在她面前晃一下,结果卞玉英就迷糊,坐上他们的车一起走了。”曾三妮的叙述很是简洁。
“那她又是如何发觉返回来的呢?”听到这样的叙述,我真是胆战心惊,如果没有后来清醒,没有返回来,这后果该是如何可怕!
曾三妮继续告诉我事情的发展:“他们带着走了一段路之后把车停下来,准备换一辆车,把人带走。在换车的过程当中,卞玉英清醒了,推开身边的人,撒腿就跑,一口气奔到学校。”
我吁了一口气,好惊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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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这个换乘的过程当中,卞玉英没有醒过来,直接被送上另外一辆车,那会被拉到哪里,就是不清楚的问题。
真是好可怕!
“那你们在问她的时候,她哭了没?什么情绪?”我又继续发问,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她肯定哭了啊,这事儿放谁身上不哭呢?她给我们一边说,身子一边还在发抖。”曾三妮的叙述很是形象,“我都担心,这事儿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以后遇到陌生人,都不知道如何相处。”
“慢慢来,这是谁也没有办法预料和控制的事情,我们守在她身边,努力安抚她,争取让她心中的阴影被我们的温暖取缔。”最后,我这样对曾三妮交代了一句。
“我们这周的天使之歌,能否在针对安全问题作一次增刊呢?”曾三妮临走时又如此问我。
“如果你们的精力可以支撑,完全没问题,记得自己的本职任务才是最好!”我叮嘱她一声,就让她进教室去了。
7
晚上放学,我在大门口,特意留心了卞玉英的情绪。
她离开学校的时候,头垂着,两只手在衣服下摆处揪着衣服角,似乎有拿捏不定的事情一样。
险些被人带走,这样的经历在谁身上,都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男孩也不一定会扛过去,别说这还是个女孩子。
我给卞玉英的爸爸打了个电话,要他们面对孩子的时候,要温和一些,不要强硬着来,孩子心情还不稳定。
卞玉英爸爸爽快地答应了,再说自己的女儿,他也是放在心尖上来疼的。
虽然说人是失而复归,但是心灵上的伤痕,会持续多久,会撕裂多久,会影响到什么程度,谁又能预料得到呢?
虽是虚惊一场,虚惊的是人,不虚惊的却是孩子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