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天：回忆与梦

昨夜，运动到一半有多年前躺倒在场馆相似的感觉，于是便停下来喝了口果汁躺在了瑜伽垫上。

那年，我陪小囝上空手道课，下课出门去更衣室的路上就支撑不下去，躺倒在门口狭长的过道上，没有晕倒就是不停地颤抖。我不停地和小囝说：妈妈没事，就是练得太累了躺一会。

许久之后，有一位女孩子停下来问我你怎么了，很好心地跑去前台买了瓶农夫果园。她的长相我没有看清，钱也没有给人家。放下果汁她就走了。我心里万分抱歉，接受了人家的恩惠，似乎连感谢的话都没好好说。

等缓过劲来，抓紧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冬天的衣服穿上去真是叫人有种窒息感，直到走出大楼呼吸到清冷的空气才好过一些。

那时，身体还在颤抖，就集中起全部精神和力量去开车。一定要安全把小囝带回家是唯一的念头，一路上安抚小囝说妈妈没事啊，不要担心……

回到家，小囝很乖，我躺下来什么都不用管，他会照顾我。记得那是一年级前后的事，那段日子他常常放学回家就做晚饭，让我躺着看电视。还贴纸条不许进厨房打扰。

有时候，我们在床上的小桌吃饭，他一个菜一个菜端进来，还问我他的摆盘漂不漂亮。有时候，在餐厅吃，他摆好了叫我过去吃饭。有一回，看见他摆的样子，我的眼泪要忍不住落下来了。

他在餐桌上面对面摆了筷子勺子米饭，用纸巾当餐巾铺垫好，中间摆着两道他做的菜，尽管餐具不怎么样，却摆出了高级西餐厅的感觉。他还在椅子上放了印着他照片的靠垫，说这样靠着会很舒服。

他拉开椅子请我入座，我坐下的同时推椅子进来，这动作又要叫我忍不住眼泪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小囝？

我想这些事也许前面的日记里已经写过。原本也并没有打算写些。写成这样也就随它去吧。

总是会梦见小囝能抱起来的时候，昨夜又梦了什么？现在想起来是在梦中看了一场文艺电影。

在香港的街头，女孩接到她的男友，俩人很开心地一起去她新租下的公寓。他们从公寓出来打算去外面逛逛，两人走近公交车就发生了惊奇的事。

他们变得几乎赤裸，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几乎赤裸的他们身上，吓得逃离了公交。他们在惊恐中无地自容，一试再试，想摆脱这个魔咒。在想尽办法试了再试后，他们的距离变得很远很远了。

女孩回到公寓等他，男孩拼命回忆公寓周围的环境。女孩一直等他，男孩也在一直等她。十年过去了，二十年过去了，三十年过去了……

世事早已成了一片沧海桑田。公寓要拆除了，她拼命护住门口的一尊吉祥物，这是他能找到这里的唯一凭据了。在抢夺过程中，她看到底部藏着一封信。

是他的笔记，是他的信，他来过，可是她不在，她出去找他了。她的哭声里有一种错过的绝望，又有一种期待重逢的期望。

她读着信，信里满是他的思念，直到最后一句：二十年了，我放弃了，也许我们早已无缘再见，我想往前看看，只能与你告别了，我的爱人。我去结婚生子，过正常的生活了。

一位满是华发的老奶奶痛苦不已，原来很早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