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忧患”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是一篇初中课文。我初中在学这篇课文时觉得它很扯淡,因为没有人愿意在忧患中生活,大部分人还是更喜欢在安乐中过完自己的一生。坦白讲,它毕竟是一篇文学作品,“死于安乐”只不过是和“生于忧患”做的对比。在个人层面上,它只是起到了衬托“生于忧患”的效果。在即将全面进入小康社会的今天,“生于安乐”对于个体来说也是事实。今天我们个人面临的问题,其实是“生于忧患更好还是生于安乐更好”。

    如果这是一个辩题,那么双方辩手一定会在“好”的定义上扯皮,如果是技术不成熟的辩手(比如我),可能整场比赛都无法触及问题的核心。

    2003年国际大专辩论赛决赛的题目是“顺境/逆境更有利于人的成长”。那场经典的比赛让我们认识了马薇薇和黄执中。若干年后,当马薇薇再次打这个题目时,她说

    说了这么多,我知道对面一会儿肯定会讲我们不希望自己出生在顺境中,不喜欢自己出生在环境好的地方,对面以为我们要说逆境好肯定讲这个价值,然后对面可以站在道德层面谴责我们了。偏不,我们偏偏不讲这个,我方和对面一样,我方也不想出生在逆境中,我方也想去有钱人家,我方也想过顺境的生活。因为我们都不想长大!

        当顺境和逆境摆在我们面前供我们选择时,大部分人倾向于选择顺境,虽然相较于逆境,顺境中的人成长速度会慢一些。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是因为面对逆境的压力时,如果他不去成长,他的生存都是问题,这都是被逼出来的。所以说“逆境更有利于人的成长”其实并不是鼓励身处逆境的人的话,它是一个对于事实的无奈的描述。这句话在我看来,未免有一些悲壮的色彩。连带着,“生于忧患”也就有了悲壮的色彩。于是我们说“生于忧患更好还是生于安乐更好”的“好”其实是说“更有利于一个人的成长”。

        苏秦纵横六国后回到家乡,感叹道:“使我有洛阳二顷田,安能佩六国相印”。郭德纲后来回忆:“和你们一起穿个小西装,抹个红嘴巴儿,演一场一百块钱,一个月两千块钱,我恳求你们收留我啊,但凡一个有文化的人,说‘让他来’,留在手底下当个马仔,我就认投了呀。”忧患中的他们别无选择,除了拼一把,还能怎么办呢?要不要拼一把的选择,于他们而言,是生存还是毁灭的选择。

        你会发现,苏秦和郭德纲其实本来想要的都是小确幸。小确幸是成长的天敌。许多活在小确幸中的人,遇到“生于忧患”类的说法,会反驳道:“我就是想平平淡淡地过一生,这有什么错吗?我不想成长,这有什么错吗?”坦白讲没啥错。黑体字只不过是陈述事实,而不包含价值判断。我们说成长是好的,并不代表不追求成长是坏的错的。一个人如果能永远活着小确幸的生活,其实也是蛮幸福的。如果我们说他们有错,他们错在不能理解为什么有的人不安于小确幸。就像台湾某著名作家说:“我不要大国崛起,我只要小民尊严。”她忽略的是,对于中国人民来说,大国崛起与否其实就是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

        但是你又会发现,即使是我们说“生于忧患”“逆境更有利于人的成长”,在逆境中的人也难以与一些“生于安乐”的人达到相同的阶级或相同的高度。这其实也很正常。“生于忧患”只是速度快了,不代表位移也大了。有些人,即使我们用一生去追,也追不上;有的人毕一生之力,也无法追上我们。苏秦和郭德纲是少数追上的人,但是这不代表忧患中的你我能到达相似的位置。这就更悲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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