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展览,静寂中呈现生命的灵
这是一部电影,缓慢中定格生命的影
这是一场对话;无声中诉说生命的美
2002年威尼斯双年展上,在一个文艺复兴时期的造船厂旧址上,13000平米的展览大厅里,全部只用来展示一个人的作品。
这是欧洲有史以来最大的个人作品展,130张未经处理的大型原始图片挂在展厅四周,它们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像一张张电影屏幕,只有光影,没有声音,仿若生命在空中绽放,空灵,寂静,纯净,自然……
这就是名为《尘与雪》的展览。
暂时忘却红尘华世的繁杂,仔细凝视眼前的生命,人与物,山与水……
这就是加拿大自然摄影大师格雷戈里·考伯特(Gregory Colbert)在沉寂了十年之久后的惊艳亮相。
13年间,他27次上天入地下海,足迹踏遍地球上的几乎每一块大陆,埃及、印度、斯里兰卡、纳米比亚、南非...,和近30多种动物合作,这里有野狗,大象、鲸鱼、海牛、猎豹、猩猩,猎鹰,朱鹭,仙鹤 ……,但在格雷戈里的镜头里,只有自然,只有和谐和美……。
我们或许太长时间脱离这个大家庭了,我们还骄傲的称这是生命的自然进化;我们把自己禁锢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堡里,把我们与外界隔绝,我们还骄傲的称这是文明的生活方式。是该静下来,好好看一看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家了。
一年一年,一日一日,我们似乎忘记我们自己该有的模样,我们似乎忘记我们的朋友是谁,我们似乎忘记我们的家本在哪里 ……
我们与大自然的微妙关系,在格雷戈里的画面里诗意呈现,他捕捉到的不是影像,是一个一个的灵性故事,是一次一次的生命召唤...
大象在奔走,孩子在诵读,老鹰在寺庙的上空盘旋,女人与仙鹤共舞,与猎豹相拥,想亲想依偎,想躺在你怀里 ……
美,让人窒息的美...
除了美,还是美...
在这里,人与动物,没有对立和冲突,没有恐惧和危险,只有生命之间的问候。
格雷戈里1960年出生在加拿大,加拿大静谧安宁,果然地灵人杰...
据说,格雷戈里从小就长着一对招风耳,被人叫做"大象",妈妈担心他受不了,就给他做了耳朵整形,但是他一直认为自己和大象有某种难舍的关系。所以,当他在世界各地拍摄的时候,他首先选择回应大象的召唤,这也是为什么在他的作品中,大象是最为突出的一组。
他说:“动物在哪儿,我就去哪儿,他们给我灵感,给我愉悦,唤起我对奇迹的敬仰。”
这是大自然的和谐共振,这是生命的交响乐曲。
走来的大象让我坚实沉稳,飞起的老鹰让我自由无拘,守候的猎豹让我备感安全,同游的香鲸让我忘却时空 ... ,那一刻,你就是我,我溶于你,你我本是一体。
格雷戈里曾说:“重要的不是纸上的文字,而是心灵上的镌刻。”
这些洗涤心灵的作品,也使格雷戈里成为所办展览观众最多的在世艺术家。
当自然界的万物都用寂静无声来回应这些问候,一切即是禅意万象,万般皆是吾心依归。
格雷戈里说:"拍摄时,我时常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当看到大象和孩子在一起,你不用担心孩子被伤害。"
"在斯里兰卡,每年有几百人成人被大象所杀,那是因为他们离它的迁徙路线太近了。但只有一起儿童因意外而亡,大象不伤害儿童,他们之间没有冲突。"
或许这是生物世界的相处法则,亦或许这原本就存在于自然(儿童)的和谐,成人太复杂了。在他看来,大自然自有它的生存之道。
"当我久久凝望丛林中的大象,我听到了更丰富的声音,开启了更多的心灵。我的心灵像尘封多年的旧居,但现在我听到了窗棂打开的声音。"
格雷戈里和那些山川丛林、草原大漠中的土著人一起,没有语言文字,只是通过手势比划和面部表情与动物对话,试着去感受它们的情绪,让它们熟悉我,邀请我,与我相遇相约,感受它们发出的声音和动作,从中体会那共通的情感表达。
这些拍摄作品一直到2002年才与大众见面,到2005年拍摄完成的时候,格雷戈里用了13年的时间拍摄,并制作完成了电影《尘与雪》。
一部没有一句对白,但美得令人窒息的纪录片。
"羽化为火,火变成血,血注入骨,骨流着髓,髓成为灰,尘归于雪。"
当我们静心凝视这些照片,面对永恒和神圣,也许会明白或醒悟,这个世界,并不仅仅是人类专属的世界,但人类习惯于居高临下,习惯于傲慢,占有,掠夺和征服,不再有谦卑,奉献,保护和臣服。
很多人会对这些照片的真实性的提出质疑,格雷戈里只想说:“你不需要对大自然做任何美化,这世界已存在了几十亿年,而人类只是初来乍到。”
他说:“我开始创作《尘与雪》时,是想从里向外探索人类和动物的关系。通过找出所有动物间共有的语言和诗意感性,试图重建人类与动物和谐生活时一度存在的共通点。”
很多人也说这是最高级的造价高昂的摆拍,他也说:“不用在乎它是不是摆拍,你我的日常也不过是一场接一场的表演,在世界上的另一些地方,那些天人合一的时刻,也许才是心灵最真实的呼唤,才是我们本该有的样子”。
“当我看见你的面容时,我愿意看见安详的眼神。”
拍摄中当然危险重重,但过程让格雷戈里格外难忘。在太平洋,他和体重超过55吨的抹香鲸结伴遨游,完全脱离氧气瓶的束缚。当已经存在了5千万年的生命向他游来时,潜水已不重要了,那些相遇都是自然的安排。
当鲸打量着他,似乎要吞没他的时候,格雷戈里并没有恐惧:“如果什么意外发生让我丢了性命,那不是个悲剧。因为我在做我热爱的事,既使丟了性命,其实是一种恩赐。”
当听到这些话,当看到这些画面,你又有怎样的感想,如若不能做到这样的摆拍,你的生命中是要一种怎样的摆拍?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人类已太难再回到那个曾经的家了,我们已然成为自然界的异类,我们已经几乎失去与自然和谐共振的机会。我们肆意的破坏和滥杀,不仅仅是动物,还有我们自己。我们早已远离尊重和平等,我们是一切矛盾冲突的根源。
我们绝非大自然的主。
可我们仍然还是祂的孩子,我们从未被遗忘,在生命的岁月里,我们会何去何从?
当你开始欣赏,美已绽放光彩
因为你本是美。
小禅有话说:
《尘与雪》是加拿大自然摄影大师格雷戈里.考佰特(Gregory Colbert)拍摄的纪录片。是电影《三摩地》的加拿大导演丹尼尔.施密特(Daniel Schmidt)特别推荐给小禅的。
同为加拿大本土的纪录片导演,看得出来,他们对自然的热爱,其心来于一处。
静,无语,动,无声,动静皆禅,天地相连,万物一体,缓缓流淌的是生命的歌,历史的长河。
《尘与雪》,亦禅,亦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