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乡村(二)

【文·艾冰台】



老蒋的老家真的就是在山区,回家一趟还真的不容易。以前回家靠老婆或孩子开车一起走,如今老婆就愿意陪儿子在城里了,回老家也就是自己了。

直接打的回家路途太过遥远,先坐动车到镇上,然后找自己以前老同学老白,老白也差不多退休了,虽然也会开车,但一个老头让另一个老头送总有点说不过去。老白还是很热心,让自己儿子帮忙送一下蒋叔叔。如今老白虽然不在大城市,但也是在当地的镇上生活,他虽然也曾想回老家的山沟沟里,但他比老蒋要好,最起码他父母都健在,他所在的村庄还算人丁兴旺。即使他不回家,邻居们都还可以帮忙,何况他还有一个弟弟,兄弟俩一起照顾相互帮忙,老白也就落得轻松些。而且他住在当地的城镇上,父母时常可以到镇上来,哪怕赶个集,回家晚了也可以到老白那里住一宿都没关系。

老蒋可不行,父亲去世得早,他所在的那个山头上,同村的年轻人几乎都出去打工,村里留下来的都是和他母亲同辈人,都是一些老人了,自己都照顾不暇,相互帮助真的是很为难的事情。幸好,现在有了新农村的政策,超过70的老人,镇上会安排服务人员到家里帮忙老人。但老蒋的母亲不要,感觉自己有手有脚,还能下地劳动,这些服务人员是多余的。老蒋也曾劝了很多次,老母亲就是不要。

几年过去了,老蒋母亲也就是一个人住在山里,山上的栗子树,山下农田或自留地,都一个人在忙碌。门前的猪圈里还养了几头黑毛猪,到了年底就等着老蒋一家子回家过年时宰杀。

由于事先就和老白打过招呼,到了老家镇上,老白远远就看到出站的老蒋,远远就挥手示意。

老白和老蒋是老同学了,当年老蒋家住在山头,老白家住在山脚。每次上学老蒋(那时应该叫小蒋,老白叫小白吧。)从山上下来,在山脚总会叫上小白,两人同行上学。山上下山都是山路,只能步行(那时还没有水泥路,有了水泥路也只能开车,骑车几乎不可能),但从小白家出发到学校可以骑行。小白的家境比小蒋家要好很多,早早就有了自行车。所以每次出门,小蒋为了搭上小白的自行车,总会提前很多。小白也是很热心,小蒋不到,他也不走,两个好朋友就这样相互帮助着走过了高中三年。如果遇到雨天,那就步行一同前往。

后来小蒋家里条件好了,也买了自行车,但没法骑行到山上啊,一开始学车也是借了小白家的自行车学的。既然无法上山,小蒋家的自行车就寄放在小白家里了。有时小白的弟弟不懂事,想骑小蒋家的车和小白一起外出之类,也会立马被小白喝止。

两个小伙伴,从上了大学后,只能书信联系,到工作,如今退休,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回想这些,老蒋眼睛开始湿润。

“老蒋,这边呢。”远远地老白就挥手招呼。

老蒋满脸堆笑,向着老白走去。



2022.11.13

沪上 北风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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