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只刹那 转身即天涯

四 转角里的风景
13 我在你身后

夕阳落山时，卜嫣花驾着四个轮子，在似明似暗时，静悄悄归来，没惊动任何人。霓虹灯点亮了整个夜空，就像满天的星星在闪烁。
转动着方向盘，车子一路向前，只有见红灯才拐弯，卜嫣花是那种看见红灯就绕路的人。红色小车在都市里溜溜达达，看着很随意，反正汽油有人报，一个人、不着急回去。
慢悠悠着终于把车开进小区，刚站稳停车位，手机就响了，卜嫣花想了想，直接拎包下车，边接电话边围着车子转圈。
“你在哪？”
“在你身后，回头。”
转回身，看到何慕楠从对面的车子下来，两眼直直盯着她的车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卜嫣花知道瞒不住了，迎上去顺着他目光看。
“上星期买的，感觉怎么样？”
“小丫头有钱了，这套东西下来，花了多少钱？”
“八、九千吧，一个人在屋呆着发闷，想到林子里，山上走走，车子不方便开。在网上盯了好久，前些日子店里搞活动，便宜了三千赶紧出手，顺便在车顶安了个架子。”
“嗯，一会我把钱打你卡里，就当这月我送的礼物了。”
卜嫣花心喜，歪头望着他不说话，边退边盯着他笑，何慕楠伸手揽住她的腰。拥进怀深深吸了几口气说：
“在外面开心吗？”
“好开心，何慕楠、你知道么，今天我在林子旁，那个树下仰天望了好久，才看到两只鸟飞过。那么静的林子，突然来了鸟，还叫的那么欢快，就像、沉默被炸开了。”
何慕楠一动不动，憧憬着那个状态，怀里的她依旧小小瘦瘦，却能感到一种流动的东西。
“一个人，在林子里，不害怕么，我有点担心你。“
卜嫣花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拉起他的手，俩人开始往前走了几步，何慕楠停下脚步，松开她的手：
“把车取下来吧，放这不安全，回头你给我也买辆赛车，有机会、咱俩一块骑想……”
“你那么忙，哪有时间骑呀。这咱事，只有闲人才玩，真的担心我安全，也好办。给我买条狗吧，那种能吓人、又喜欢跑的狗，最好会认路，省的我老看导航，被它忽悠。
何幕楠，您那么忙，没时间骑，你是那种一分钟能挣多少钱的主。哪像我天天在山上转，一分钱也挣不着，只图个凉快，呵、呵呵。”
何慕楠深深看着她，一句话不说，握紧手中的赛车，盯着卜嫣花看了好久，才慢慢说道：
“把车门打开，里面的贵重东西拿出来，放车里不安全，别给人搞破坏的机会。”
卜嫣花慢慢吞吞从双肩包里掏钥匙，打开车门，弯腰把单反包拿出来，想了又想，又跑到后座把电脑包也拿出来，不想试探，只是坦白。
不敢抬头看，感觉到眼前的人离开，她才跟着一步步入电梯，到房间，然后门被紧紧关上。卜嫣花依住动也不动，任手中的东西拽着自己往下沉。
“看着我说，为什么买这些东西，先从电脑说起、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玩电脑，怕我上网受骗，可我在网上不跟人聊天，虽说新注了个QQ，只是用来放照片，写写天气和心情。
我只是你的一小部分，你却是我的全部，你的世界匆匆忙忙，我的世界一片空白。我觉的，在不违背你的意愿下，我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14 她是一只小小鸟

看着低头辩解的卜嫣花，不知为什么，她的这些话，让何慕楠胸中的火小了许多。伸出手托着她下巴，看着她说话。
“嗯、几天不见、能耐了，有没有违背我的意愿，得我说了算，让我看看你拍的照片。”
边说边从卜嫣花肩下取下电脑包，打开包取出电脑，转身放天茶几上。卜嫣花赶紧把手东西放在沙发上，伸手抱过电脑，熟练地打开，何慕楠跟着坐在她身边。
她很坦白，慢慢输入密码，打开QQ，一只小小鸟的昵称跃然上了屏幕。何慕楠看看QQ，再看看卜嫣花，说不出来的滋味，让他轻轻把人拥进怀里。
鼠标飘飘荡荡着，点开一个又一个页面，何慕楠看着屏幕上一个个照片文件夹，看着卜嫣花点开第一个。
风、花、雪、月，山、水、鸟、树，阳光、阴影、小路、弯了又弯，都是大自然的产物，镜头里的世界，没有人、更没有卜嫣花。
”怎么没有你？不把自己放进去，可惜了。”
“我、我抱着相机，没法给自己拍呀，就这么一个人，老出镜头、会让人烦的。”
“你的地盘你做主，谁烦不来就行了。”
“呵呵、我不想出镜，怕人看、这世界，我谁都惹不起，只能躲着走，像个鸵鸟不想看见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何慕楠的心落了又落，手向上游走，抚摸她的发。再拍拍她的小脑袋，把人向自己肩上送。
“傻瓜！有我在，谁都不用怕，妹妹你、只管大胆往前走，哥哥我、在背后替你做主，看谁敢捅事……”
何慕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张嘴，说出的话像个愣头青。在一起五年，不该越来越淡么，怎么、反而有种向浓的感觉。
卜嫣花的镜头，卜嫣花的字，随着鼠标一一展现，镜头下的静，字里行间的淡，好像是另一个人，知道她过的不开心，没想到、竟是这般落漠。
小小年龄，正是爱动贪玩季时，虽说自己给她的，有点说不清道不明，无法与人说。放眼望去，这种生活身边到处都是，没见谁像她……
唉、感觉好像愧欠了她，卜嫣花、是你在煽情，还是我、太冷血。何慕楠突然不想再看，把电脑送出去，把卜嫣花搂进怀，看着她满脸的泪打梨花，起身弯腰抱起。
……
男人，食也、性也！
爱她就给她性福，一阵缠绵，空气里迷漫着温柔。
五年，说不清是习惯，还是顺爱，对何慕楠，没有之前的抵触，男女之间的性事，竟有了欣喜和期待，虽然不能开花结果。
依在那人怀里，尽情享受他的拥抱和爱抚，不时回应着、呢咛着呻吟，激起男性更大的荷尔蒙，让爱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
许是之前的交流，沟通俩人的内心世界，这场性事让何慕楠开心。卜嫣花的动情，好像看到另一个人，不再应酬，没有冷漠，无尽的纠缠，说不清、到底是谁离不开谁？
终于，爱的潮水退了，身体反应出现，卜嫣花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起来，何慕楠反身下床，趴在卜嫣花的耳边，轻声叮咛。
“饿了么，我给你做饭。”
“啊、你会？叫外卖吧，很快就到。”
“外卖都是什么油，以后少吃，我看冰箱里有什么，先简单做点。一会出去吃夜宵。乖，起来洗个澡。”
从柜子里取出俩人的睡衣，转身就走了出去，卜嫣花好想睡，奈何肚子饿，只得从床上爬起，去卫生间沐浴，冲洗身上的汗和路上风尘。
梳洗过后的卜嫣花，粉红的脸庞散发诱人的光，何慕楠看了看，一时没忍住，抱在怀里乱啃，这么好的人，吃到嘴里才叫甜。
“嫣花，下了清汤挂面，煎俩蛋，先凑合吃点，一会出去，咱再吃。”
卜嫣花从他怀里挣出，满脸通红着看桌上的热饭，一屁股坐哪，拿起筷子就往嘴里送，真饿了，看着她吃那么香，何慕楠咧开大嘴笑。
“慢着点吃，没人抢、少吃点，一会还有更好的……嫣花，今晚我不走了，以后有时间，我都会在这住。”
“这行么，别忘了你的家规。”
“规矩是人定的，这些年、也该有人动动了，没事、我找机会、’’
说着说着，何慕楠就蹭到卜嫣花身后，在旁边坐下，帮她整理碍事的乱发，口气沉沉：
“嫣花，你把电脑、相机发票给我，咱报销，以后，想买什么给我说，都给你报。”
“我想买条狗，就那种认路会跑的狗，叫哈士奇。我在网上查了，很能跑的、你很忙，不能常陪我四处撒欢，有狗狗在，能吓吓恶人，壮胆”
“呵呵、人狗不能同屋，有味、嗯，回头我让人给你在楼下买间车库，再办个养狗证，弄齐了再说、”
“谢谢，我吃饱了、不想再出去。”
“我还没吃呢，锅里没饭。”
卜嫣花起身，推着何慕楠坐在餐桌前，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
“我给你做，现在、我吃饱了有劲，做给你吃，我在网上看的视频，学做、别嫌弃就行，看看我的手艺，尝尝鲜。”
听她这么一说，何慕楠也没出去吃饭的欲望，看着卜嫣花的忙碌，不由心里一热，真像个小媳妇。
普通人家的常景，在这里竟成感情升华的阶梯，何慕楠不知道为什么，总想亲近卜嫣花，一刻也不想分离，于是，他站起身。
厨房里，卜嫣花跟着手机学做菜，不料身子一紧，腰上多了双大手，头被拥进怀里，俩人好像有了连线，后面一激动，前面的人就无法自制。
只得关火，任厨房一片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