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本体论读书笔记」 | FO004. Altman关于电影类型的「语义-语法模型」

本文基于Rick Altman(1945~)的A Sementic/Syntactic Approach to Film Genre一文。

关于电影类型论的传统三重进路及其问题

Altman总结出传统研究电影类型的三重进路：

1. 基于实用主义的「常识」分类
2. 基于符号学的结构主义
3. 来源于法兰克福学派的文化批评方法

实用主义者对电影类型的看法显然是基于常识性的认识，认为人本来就有基于这种类型的划分能力。尝试知识的理论可以在觉得多数场合可以很好地解释类型片的分类，但这种对类型词汇的解释却容易在很多场合会产生困惑。一个简单的例子就是《迷墙》，显然，从字面上说它是「音乐的」（Musical），但显然，它又与一般我们描述的音乐类型有所区别。「音乐」类型往往和《红菱艳》、《红磨坊》、《一个美国人在巴黎》这种传统的我们描述的电影有些区别。这就提出了实用主义者在这种进路的主要困境，如果我们只能基于同语反复的方式描述一个电影类型（比如，恐怖电影是关于恐怖的电影），在很多语境下，这种分类会有很多争议。

结构主义者的研究者，对于电影更多的是一个类似列维-斯特劳斯的神话学研究。电影是个文本的隐喻的确具有很大诱惑力。但这种基于「共时性」研究模型却显然有很多无法回避的问题。结构主义的本质是一个静态的基于「反历史」传统的研究方法，显然大部分类型电影论者都有共识类型是一个具有历史性的，动力特征的，电影产业和观众之间的权衡的结果。

文化批评研究者对于类型电影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解释，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矛盾。一部分人遵从弗洛伊德和列维-斯特劳斯的观点，对电影这类文化产业做出「仪式」的解读，类型电影的成功是依赖于，其叙事、结构、形式、内容都符合消费者的欲望结构。而另一部分则是基于法兰克福学派的传统观念，认为电影是对于观众的意识形态洗脑，具有教育和欺骗的功能。

Altman的解决方案

Altman把类型看做是一种文本「语义」和「语法」的复合物，这基本来自于英美语言分析哲学的传统。具体来说，引用Jean Mitry的观点，「西部」类型的定义是「发生在1840~1900的美国西部的电影」，这显然是一个语义学角度的定义。而与此普通，Jim Kates则通过研究其中组成要素间的关系（即语法特征）来描述了「西部」类型，西部是一个「乐园与荒漠、社区与个体、未来和过去的矛盾关系」。Altman认为这两种对于定义「类型」有着彼此独立的作用，语义方式定义给定一个特定非常广义的环境设定和应用场景，而语法方式则是提供一个可解释的文本内容。

这种方案，在Altman看来解决了以往三个进路的问题：

1. 通过语义和语法的区分，我们可以显然可以同时对于「音乐的」电影和更「音乐」类型，这类模糊的描述做出确定，基于不同场合，对「音乐」一词的内涵做出解释。
2. 我们可以基于两个系统之间的独立关系，可以分开演进，解释类型的发展。譬如，将爱情元素加入吸血鬼的电影的恐怖类型，是语法方面的演进，而对爱情类型而言，是一个语义层面的演进。
3. 「仪式」和「意识形态」的矛盾，可以直接用语义语法解释。我们可以观察到，在一段时期内的成功的电影往往具有相同的语法结构，这本身就符合「仪式」理论；而类型的确立在，则同时混合了对观众的训诫，它同时给了一个语义环境的逻辑解释，也同事符合这个逻辑解释满足了观众的欲望需求。

Altman本人以及其他可以思考的批判

对于电影语义和语法如何界定？Altman的解决方案是使用语言学对于「语言组分」和「文本」之间的关系。但这显然和结构主义对于组分和结构的定义不谋而和。

是否真正解决了第三个问题？Altman的解释具有某些含混其词的成分，不依赖「语义」和「语法」这两个术语，似乎也可以用这套说辞解释类型的矛盾。

家族相似与类型的关系？Altman似乎用了语义和语法学含义试图描述电影类型具有「家族相似」的特质，那与「家族相似」的概念有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