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暗无天日

典狱长佐瓦尔时不时会到雷纳索尔的牢笼附近转转,甚至还会给他带来一些照管者的消息。

号称“雷文德斯活体图书馆”的照管者被丢进了聚魂之河里,接受着灵魂们的哀嚎,一声哀嚎都可以扰乱正常人的理智,更何况是聚魂之河里所有被丢弃的灵魂……照管者的身影在聚魂之河内时隐时现,她努力向雷纳索尔走去,又被哀嚎的灵魂打消了目标,也许在她失去理智后,她也会成为聚魂之河内哀嚎的灵魂。

“我什么都做不到……”黑暗王子无力地看着在聚魂之河内挣扎的照管者,想伸出手臂去拉她上来,但很快噬渊内的折磨师就打断了他的念头,他们强迫雷纳索尔回忆起他所审判的灵魂,强迫他忏悔自己审判罪魂时的错误——就算是没有,也在灵魂的折磨下,慢慢地从精神中裂开了缝隙。

傲慢、嫉妒、愤怒、欲望、贪婪、猎惧和统御。

七名温西尔收割者的勋章带有的德纳修斯大帝的意志,他代表着被判往雷文德斯的灵魂身上携带的罪孽。

照管者身负着贪婪勋章,而这枚勋章所带来的负面收益就是让她无法从聚魂之河之中爬上来,太多太多的灵魂想附在她的身上爬上来,尽管身为收割者的温西尔,也无法负荷如此多的重量。


照管者继续艰难地从聚魂之河里行走着,一步又一步地向着雷纳索尔走去。这成为了黑暗王子的动力——一个年长的温西尔,为了理想在饱受折磨的时候,仍然负重向前,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放弃希望。

“看来你仍旧坚持你的看法,雷纳索尔。”德纳修斯那滑腻的声音又一次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你不想让照管者上岸吗?”

“那是她的考验。”雷纳索尔气喘吁吁地回答,“你忘了你的初心了吧,德纳修斯!”

“初心?”德纳修斯笑了起来,“你以为仲裁官、审判官、冬之女王和兵主,都是仁慈之辈?用你可怜的大脑冷静思考我的话吧,孩子。”

声音消散之后,雷纳索尔的心神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知道主宰者的话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那些看出来亲切又仁慈的永恒者,真的是像他们表面那样仁慈吗?

不,我在顺着主宰者的思维往下思考,这是他对我施加的影响。

雷纳索尔有些心惊肉跳——他没有想到德纳修斯对他的影响如此之深,而他尽管已经识破了主宰者的伪装,却仍然信任他的话语。


佐瓦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雷纳索尔的面前:“小家伙看起来很沮丧。”

雷纳索尔看着典狱长,几乎脱口而出:“暗影界的六位永恒者,究竟是怎样的人?”

“怎样?”佐瓦尔的眼中闪过了不屑,“德纳修斯不是告诉你了?那个野心家对于永恒者的心思,了如指掌。”

“我不相信你们所说的话。”雷纳索尔吼了起来,“你们本身都爱说谎,也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不是也一样吗,小家伙?”佐瓦尔轻蔑地说,“德纳修斯应该没有那么傻,将自己的孩子养成对世事无知的废物。”

“我只是一个没有忘记初心的温西尔!我……”

“最初的暗影界只有噬渊!”典狱长打断了黑暗王子的话,“六个永恒者都是在噬渊诞生,我们无法杀死对方,但是却无法阻止某些人起了别样的心思。德纳修斯,总是满口的仁慈,至于其他人……”佐瓦尔骤然住了口,“还是让德纳修斯告诉你,所有的真相吧。”


折磨师开始折磨起黑暗王子的灵魂,但他的灵魂却坚持了下来,他的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他要坚持下来,最终找到逃离噬渊的办法,这样他才有资格站在德纳修斯的对面,质问他真正的目的,质问他噬渊的真相。


主宰者的意志光临了噬渊,却没有出现在雷纳索尔身边,他信步来到了佐瓦尔的面前。

“很难得你会来到这里。”典狱长亲自沏了一壶暗影茶,给主宰者倒了一杯。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佐瓦尔。”主宰者接过暗影茶闻了闻,“很可惜我不能在你这里喝下这杯茶。”

“仲裁官早已经昏迷了。”佐瓦尔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你的孩子似乎很不听话。”

“我第一个作品。”德纳修斯并没有接话,“我在他身上倾注了某种我认为不应该存在的感情。”

“所以你才把他送到我这里?”典狱长面无表情地看着主宰者,“你不怕他彻底成为一个无助之魂,最终被扔进聚魂之河,成为噬渊的养料?”

“那样就可以斩断这种情感。”主宰者的面容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也违背了他平时拿腔拿调的作风。

“我以为你没有诚实的时刻。”佐瓦尔又喝了一口暗影茶。

“诚实?在暗影界有必要吗?”德纳修斯的意志渐渐远离,“纳兹格雷姆的报告应该快来了,也许我们就可以知道怎么对付,转动命运齿轮的那个人。”

“哼。”

典狱长冷哼了一声。

德纳修斯大帝表面上是与他商量事情,更多的却是要求他对雷纳索尔手下留情。

“特殊的感情?希望我来斩断?”佐瓦尔喃喃地说,“说不定雷纳索尔是你的惊喜呢,德纳修斯……也许,被囚禁的滋味,会在你的身上,上演。”

站起身走向了聚魂之河,他打算好好招待一下黑暗王子——至于另外的温西尔,也许应该让他们团聚一下,毕竟相互的折磨才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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