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旧社会筛选出来的奴隶

像往常一样,丈夫走进门声音“嘭”的巨响,全然不顾小孩已经睡着,嘴上骂骂咧咧的说着今天工作遇到的事情,一边嚷嚷着:我的衣服帮我找下,我的鞋子帮我洗下,我的袜子呢?小菊心里恼火,这个大冬天好不容易睡暖和了,手里又抱着个小孩,被这么一吵,确实异常烦躁,又不好发作,只好用沉默来抗拒。她总是这样,沉默着,隐忍着,又不善言辞着,她总觉得在小孩面前吵吵影响不好,又觉得夫妻之间确实没有必要这样斤斤计较…可是转念又委屈的想到,我明明是他的妻子,为什么时时刻刻像个保姆一样?假如要真的是个保姆那倒不会有这些莫须有的期盼,假如真的是个保姆,就会安稳的做着自己的分内事,说不定雇主还会因为她做事利索给她加奖金…想着想着就开始抽泣,轻叹一声,转身搂紧怀里的小小只,歪头睡了。谁又知道是真的睡了还是闭目冥思。

小菊同丈夫结婚二十余载了,两个儿女已经成家,却迟迟没有立业,生的小孩放在家里从来不过问,逢年过节回家也都是像个巨婴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样笼统算下来,快要50岁的小菊一共照顾着7个人,其中巨婴就有5个,说出去谁都会寒心的吧!自己生的儿子在娶了媳妇之后越发的不可理喻,越发的让自己难以接受,她已经自认为是比较通情达理的父母,从来不要求什么,无理由无报酬的为他们带小孩,为什么这样看来却像是在理所应当的做这些事情?她是个勤奋且利索的女人,按理说应该会有大把的时间去休息,去享受,然而事实上,就连睡觉,她都从来没有安稳过。小伢儿经常半夜哭闹,儿媳又开始怀两胎需要照顾,还要兼带小小外孙,除开这些必要的工序,还要照顾几个巨婴儿,十分惆帐,十分发堵。她在想,要不要死了算了,这样就可以解脱了,就可以不用那么被理所当然的辛苦…

小菊是十九岁嫁给她老公的,那时候是因为爱情,隔着八九十公里的爱情,一定比较牢固,那时间丈夫也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对自己的爸妈毫不客气,也从来不是巧言令色的人,那时候她想,这样不会花言巧语的人应该会比较可靠的吧。就这样,不顾父母的反对,一件嫁妆没带的来到了遥远之外完全陌生的家,结婚那天飘着白雪,没有婚纱没有戒指没有高跟鞋更没有皇冠,她身上穿的就是像平常一样的衣服,异常肥大,远着看过来特别滑稽,像是印证一般,她现在的生活也特别滑稽…她突然想到一件特别生气又好笑的事情,有一次她丈夫洗完澡,出来像她抱怨,为什么今天内裤穿起来特别不舒服?好挤。她躺在床上抬眼一看,无奈的吼道,那是我的安全裤!这样说来也是可笑,明明已经快要五十的人了却连自己的衣服都认不出,这样的男人难道还能指望他帮忙我什么?这样想着,心情又难受了许多…

翌日醒来,看着卫生间堆积如山的衣服,大人的小孩的从来没有自己的,轻叹一声,认命似的泡洗衣粉,搓揉洗,有时候就会想,生命何其无味,除去维持生命的吃喝拉撒,还有每天必须要做的洗衣扫地做饭,就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值得去做,或者说没有精力,他也想穿漂亮的衣服,想做一个精致的中年女人,想穿高跟鞋,想每年都换一个美美的发型回家…想很多东西。可是这些仅限于想象的东西从未实现过,没有人理解,都以为理所应当,然后那些存在于脑海里的想法就像肥皂泡一样悄无声息的破碎,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男尊女卑,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信号便是女人在家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生孩子养孩子做家务照顾一家老小…

“妈,你看到我儿子的衣服了么?”思绪还没飘远,这催命的女儿就来叨唠自己了。“自己儿子衣服不晓得自己收好么?那么大的柜子难道是摆设么?我哪里能够活那么久照顾你们?”一连串的逼问让女儿都有些无奈,但是母亲说的也对,并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笑着。“哎呀,妈,对不起啦。”很显然小菊根本不吃这套,“就知道嘴上功夫”嘴上边说手上作势去找衣服。她对这个女儿是又恨又爱的,真的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生的呢?这边还没找完,那边声音又起,“妈,你看到女儿衣服没有”儿媳妇这边也开腔了,“早叫你们孩子用的东西收好收好就是不听,现在又来东找西找时间有多是吧”这样说着也跨出女儿房门去找给自家孙女找东西去了。她的事情总是这样琐碎,但是有些时候琐碎的比较烦闷。并不是她喜欢抱怨,只是觉得累,明明都是至亲之人,怎么感觉像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样。要是这样,倒也挺好,何必那么麻烦。兜兜转转,寂寥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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