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西湖文人墨客无数,留下的西湖诗句,西湖遗事也不胜数。
然在这些风流人物之中,谁是一绝呢?借余秋雨的原话,首屈一指者,名妓苏小小是也。白居易,苏东坡,林和靖等,都比不过这位妓女。
不少看客见此评价,无不跳脚破骂,不服这等评判。
然看过苏小小魂断西泠桥的故事,苏小小性情之通透,思想之超逸,确在白苏之上,若您不服这评判,不急开口,且来细品小小之故事。
苏小小,南齐时钱塘人氏,家住西泠桥畔。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小小深受西湖山色滋养,生的心灵聪慧,姿容如画。不曾上过学,却能出口成章,且文章意蕴深远。
小小最爱的活动,就是游览西湖风光。
那时的西湖虽秀美天生,可还未经人力开发,道路难行,要游览西湖得花费一番气力。从西泠桥往东,到孤山看到断桥,就被漫漫湖水挡去了去路,想要去湖心赏湖,就必须泛舟了。
从西泠向东,一路松杉逶迤,转至南山路,沿着湖走不过一二十里,双脚就酸重难行。
苏小小虽然年幼,却见识不凡。
小小心想,男人往来欣赏西湖风光可以骑马,我一个裹着小脚的女孩子,要怎样才能饱览西湖景致呢?于是叫人制造了一架小小的香车,香车四周有帷幔垂落,小小给车起名油壁车。
自从有了这车,小小叫一个童仆推着出门,饱览湖光水色,好不自在。
一个女孩子整日抛头露面,大家见了,都觉惊奇,议论纷纷。
一个女孩子如果是大家闺秀,出门怎么没有丫鬟下人跟着,让她坐在车里,随便让人瞧见;
如果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怎么一点都不见她害羞局促,;如果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怎么会生的神仙般的模样?
大家跟着车猜来猜去,小小见了众人,信口朗声道,“燕引莺招柳夹道,章台直接到西湖,春花秋月如相访,家住西泠妾姓苏。”
有人听懂了,有人没听懂,但苏小小的名声不知不觉已经传开了。
一时间,心生爱慕者,魂牵梦绕者无数。
其时,小小年方十五,爱慕者们不敢做狂蜂浪蝶,唯恐惊吓佳人。但已经有富贵人家的公子,科甲及第的乡绅携千金登门游说,希望小小成为家中歌姬,更有甚者希望娶小小做妾。但苏小小都拒绝了。
一天,小小的亲戚贾姨娘来走动,劝小小说,“姑娘啊,你的事情满城传的风风雨雨,我听说了不少,希望你不要错了这些能让你富贵无忧的机会啊,一个出生妓家的女人,嫁到富贵人家去,虽说只是做妾,也比你在家中,天天接客,勉强陪笑好啊,且以姑娘的才貌,还怕的得不到宠爱吗?“
苏小小说,“小小自幼丧母,多得姨娘疼爱,愿意替母亲和小小讲这些话。其中的心意,小小都懂。只是小小放不下这西湖的山水。
一旦我做了富贵人家的姬妾,从此只能坐井观天,再也不能畅游西湖了。况且贫贱富贵都是命,如果我有享荣华富贵的命,就不会生在娼妓之家,既然我已经生在了娼妓之家,那我就不是享荣华富贵的命。且谁能保证荣华长久的,富贵永续呢?
富贵人家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倒不如把自己好好打扮一番,让自己置身在闹市街头,任人品评才貌,让市场决定我的价值。
况且成双成对的野鸳鸯和忠贞的睢鸟本没有什么不同;
春去秋来朝夕相伴的热恋之后,假夫妻和真夫妻间的情感也没什么不同。
热恋时的山盟海誓,不过是一时冲动下的言语罢了,所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不足为怪。
恋人间一时的快乐延续不到第二日,这便是露水情缘的最佳注解。
现在拥有的一个男人的爱,会在突然间失去,爱情就如烟花般易逝。
所以啊,喜欢一个人,那就珍惜当下,与之日日缠绵吧,不要想着和他私奔,不要想着和他长长久久的守候。
看到自己的意中人,就想靠近他,坐进他的怀里对他微笑,这是自然而然,无伤大雅的。
靠在门前吆喝卖笑,虽在正经场合不适宜,但此举自古以来,安慰了多少鳏寡孤独,至今也不被皇权废除。因此,这也是自然而然,无伤大雅的。
青楼的红粉佳人们要想有辉煌灿烂的职业生涯,便不能没有看家的本领。
以小小的才貌,再用心修炼自己的职业技能,一定能拥有美好的前景。到时候,金银钱财,堆满居室,小小门前,恩客不绝,鞍马不歇。
在小小看来,比起在侯门中做个独抱冷被的怨妾,倒不如在风月场上做位出类拔萃佳人。小小的志向在此,不知道姨娘怎么看?“
贾姨娘听了,不觉笑道,“世人都以为青楼是罪恶的地方,原来小小已经把人情世故看得这般透彻,认为青楼是难得的净土。既然你已打定主意,那我也不再劝你了。不过你要为妓,姨娘为你找个俊俏公子,帮你破瓜如何?”小小听了,淡然一笑。默默应允了姨娘的好意。
后人有诗句评道,
十分颜色十分才,岂肯风沉与雨埋?
自是桃花生命里,故教红杏出墙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