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鸟儿

(1)

    我喜欢鸟儿的声音。

清早,起床去上学,哪怕再睡眼朦胧也会像个要饭的趴在别人家院子门口跟一鸟笼的鸟儿打声招呼。有时候实在赶不及,就远远眺望一眼,然后匆匆走过。

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认为它们是能听懂我说的话的。

这群鸟儿刚来小区不久,一个巨大的铁笼里,几根树杈上站满了大大小小的鸟儿。有小巧的珍珠鸟,有长得蛮奇怪的鹦鹉,也有我最熟悉的八哥。

这只八哥给不了人多好的印象,很简单,因为它很丑。就算再怎么口口声声说不要以貌取人,但是你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始终是你长得怎么样。

一开始,我对笼子里的珍珠鸟还蛮有兴趣。因为学课文的时候曾学到冯骥才的《珍珠鸟》,然后这娇小玲珑的鸟儿居然让我在生活里碰到了。

我趴在院子侧边的小门上,双臂垂下来,荡来荡去。无论拿树叶、树枝、花儿都吸引不了珍珠鸟的注意。我嘴里喊着“啾啾”,不知是不是因为本人嗓音过于粗的缘故,它们居然被吓得跳到另一旁的枝头上去了。可这声叫唤,倒是唤来了八哥。

它跟普通的八哥没什么区别,黑黑的,活像刷了层黑漆一样,那羽毛还紧紧地贴在身子上。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感觉下一刻就要飞奔出去寻找猎物一样。橙黄色的眼睛里一个深邃的瞳孔,看了倒还蛮吓人。嘴巴白白的,看着看着,忽然让我想起了某个大叔。那嘴巴,说白不白,说黄也不黄,有种沧桑的感觉,像是被其他的鸟啄过很多次。最富有喜感的是头顶上靠近嘴巴的一撮毛发,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上那一撮不安分的毛发弯弯地翘起来,很乱,却又很好玩。

“啾啾”了几次之后,我俩倒也熟络了起来。上学的时候打个照面,放学了,就趴到小门上逗弄它。它似乎很喜欢表演给我看某些它的发声技巧,总是做一些奇形怪状的动作然后发出诡异的声音。

后来我还知道,原来它会说“你好”。于是我乐此不疲地让它说你好呀你好,说多了,它干脆闭上嘴不理我了。当我说多了“你好”以后,它大致是对这个声调也有了印象,每当我说出来的时候,它就会“笃笃”地叫。

这是最常见的一种,有时候还会缩起脖子,头上的“皇冠”散开来又竖起来,颇有些“怒发冲冠”的感觉,然后嘴巴里发出某些无法描述的声音。有点像“咯咯”的声音,又像用尖尖的指甲刮着木板的声音。而且,我总结出来一个规律:每当它要准备说“你好”了,就会用尖嘴蹭蹭两边的树枝。

渐渐地,那凶狠的眼睛里也就不再有陌生了。


(2)

后来,新来了一只大白鸟。

它长得有点像葵花凤头鹦鹉(如下图),却又跟它有些不一样。它的两颊两旁活像打了腮红,这才叫真·腮红,那么自然,红彤彤的,不是苹果色,像是削弱效果后的玫瑰红。夏天里看到它,会觉得,这家伙都热到脸红了;冬天里看到它,就会觉得,瞧这鸟,比我还暖和,都暖出“高原红”来了。

它跟八哥的叫声大抵相同,却更讨人欢喜。因为它比八哥长得好看,眼圈黄黄的,脸颊红红的,很像冬天里玩得出了汗的小孩一样可爱。

它可比八哥乖得多了,叫“你好”,说十次可以叫两次,八哥是要说三十次才叫一次。这比例,比起八哥来简直是让人心甜甜的哟。于是,大白鸟正式成为我的“新宠”。

八哥也知道了什么,每当我逗弄大白鸟的时候,它也跟着跑到我这边来。大白鸟引吭高歌,它就在旁边当低低的和声。虽然这和声配上高音非常难听,却也让我觉得十分好玩儿,就像后宫的妃子争宠一样。

一开始,每当我要离开了,走到后面还能听到大白鸟用高声对我说再见。后来,听到那不协调的钻木声,我就知道八哥也开始“跟风”了,听到总会微微笑。

(3)

你好、再见、你好、再见……

这似乎成了一个快活的循环,循环又循环,成了上学途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到了小门旁,说声你好,然后大白鸟和八哥的和声给我送行;下午放学了,打个照面,这时候一般大白鸟有些累了,就由“钻木能手”八哥耀武扬威给我说再见;有时候放学会舔上一个雪糕,吃完的雪糕棒拿来给八哥磨磨尖嘴再扔掉。

最近期末考,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望它俩了。不过我相信,有那么多朋友作伴,肯定不缺我这一个。

日复一日。太阳初升,它们的歌声伴我上学;白云掩面,它们的问好陪我放学。这两只我的“宠儿”,给我带来了小小的美好与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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