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车两事

乘车这件事，每天在生活中频繁上演，早起赶公交、地铁，晚归打的、快车等。每天，多少人在公交站台与地铁站和拥挤的街道口来来回回。

乘车这件事，最能看到平时难以一见的情景。

外表儒雅斯文的戴眼镜男子，手拿公文包，身穿白领衬衫，笔直的西装外套或搭在肩上或放在手上，但谁能想到这类人也可能是地铁上或公交车上偷拍女性、骚扰人的社会败类；满身名牌，画着精致妆容，踩着高跟鞋，手拿iphone的地铁美女也会在别人上下车不小心踩到她一脚或者拉扯到她衣服时从口中爆出一句脏话和眼中发射出一记白眼；乖巧可人、手牵长辈大手，带着小心翼翼的眼神与脚步跨进地铁或公交的孩子也会在安静的车厢中大声喧哗、吵闹或者将双脚踩在干净的座位上。及腰长发，外表文静，穿着干净的背包女孩，耳朵中塞着耳机在踏进地铁或公交时也会从背包中拿出发出诱人香味的食物塞满全口。

本来对乘车这件事并无所感，长此以往的生活早已习惯，也曾在拥挤的车厢中低头戴着耳机玩手机，也曾拿出包中的kindle看书，但更多的是我喜欢将视线投到窗外的风景和车厢中的人群。

一则

一个普通工作日的晚上，忙完手中工作，关闭电脑时一看八点过半，便急忙匆匆收拾好物品去赶晚班车。五分钟达到车站时，便看到班车附近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抬头对着灰色夜幕下闪烁的手机屏幕大概数了下，排在前面的15人之多，但这也能保证自己在班车上有一个座位。近九点的时候，班车师傅姗姗而来，车门打开时，人群就像赶着下锅的饺子，挺着白花花的肚子一个个急忙往里进。好不容易在车辆中部找到一个空位，便调整好坐姿等待九点时车辆启动。车内开启了空调和广播，缓缓的女声从音响中传来，除了师傅可能无人欣赏，又或者师傅也并未细细聆听，他只是想用歌声来掩盖住车内的喧哗与吵闹声。即便如此，车内低头玩手机，打游戏，看视频，听音乐的人还是居多。不一会儿，一个身披及腰长发，身穿超短牛仔，脚踩白色运动鞋，手拿粉红包包的女生从后门而上。她一上车，坐在后门旁的我鼻中便闻到一股花露水混合玫瑰花香的刺鼻味道，这味道还不小，在封闭的车厢内传散开来。此女子一上车便迅速用眼光扫视一圈，快速在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并将手中的包包放在前排的一个空位上占着位置。此时距离九点还有8分钟，师傅将车门关闭起来，以确保冷气不向车外的黑夜中流散。这女子一看，便慌了，急忙中座位上起身，站在中间的车廊中冲着驾驶座上的师傅大喊：“司机，司机，等一下，还有人。”师傅或许是受车内嘈杂的交谈声或高昂的男高音干扰，没有听到所以没有答复她。这女生一听便急了，嘴中又开始吐露出一堆：“司机，司机，司机，我让你等一下，还有人，不是没有到时间吗？”要不是这声源离我太近，这声音中抱怨气味太浓，我才不会睁开紧闭的双眼、抬起沉浸音乐中的头看她一眼。这一眼便让我觉得，外貌尚可，画着精致妆容的五官与脸庞在闪烁的手机中屏幕中仍能看清楚一二。

但实话说，这女生留给我的初次印象并不好甚至糟糕。两分钟后，班车前门上突然冲进一个高大、壮硕身材的黑影，借着窗外透过的昏暗路灯我才发现这是一个有着结实体格的男生。站在我身旁刚刚还大声喊叫的女子一看等的人已上车，便迫不及待的又向驾驶座上的师傅喊了一句；“司机，司机，可以走了。”

此刻我的表情早已由鄙视转为震惊和气愤。在心中狂说了几个脏话字眼后，抬眼望了一下已经坐下的女生。在手机备忘录中打下一行字；“学历再高，相貌再美，奈何素质低，不懂尊重人，师傅也是公司职工，所享福利与你并无一二，请尊重别人的职业与劳动成果。重要的是偶像剧看多了，别总把自己当别人的中心，这是班车不是你的专车，请看清楚时刻表，清醒一下吧。

二则

周六的上午，8点半出门早早等在楼下的公交站台上，半小时过去了，公车迟迟未来，站台上的人群像伸长脖子等待被投食的长颈鹿一样，眼巴巴的望着前方。出租车、小客车、货车、三轮车和摩托车轮番驶过，却还未见公交车的身影。站台上有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抱怨声和电话声开始响起。五分后，当终于乘上公交时，我为刚才的坚持，没有临时打车的想法点赞。好不容易达到地铁站，看到站台上等车的人不多时心中松了一口气，抬眼望了一下屏幕上列车到站时刻表，在心中默数120秒后地铁即将到来。可就在我在心中默数的这短暂几秒内，无数的人群不知从哪冒出来，急匆匆的将我四周的空位占满，我踮起脚尖往四周看去，每一个车门开门处都排满了长长的队伍。所幸自己站在前面，应该不用担心上车的时候找不到空位。但这个想法很快便要被一分钟后的上车抢座位给挤没了。

车门刚打开，嘟嘟的声音还在车门两侧响起时，我身旁的人群已经开始骚动，站在左手边的三十多岁中年男子把右脚往我这边跨了一步，左手紧紧拽住闪烁的手机。右手边的姑娘则是双眼直直盯着慢慢打开的车门，左脚已经往前移了一步，肩上的背包早已拿下放在怀中抱着，站在我身后的穿粉丝衬衣的年轻男子，大概二十七八岁出头，若不是他一直在我后面挤，手臂一直碰到我的背包，手机时不时在我后背戳几个洞，我才不会转身去看他一眼。还没等我从思索与观察中回过神来，车门早已全开，两侧的人像柳絮飘进侧开大门的屋内一样，嗖的一下身影便闪进去了，连身后穿粉色衬衣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也早已抢在我左手边，一只脚已经跨进地铁了。在自己的努力与外人的推力下，好不容易冲进地铁，看到一排六人座位中间还剩余两个空座，我便迈开步伐，小腿跑了两步，将屁股稳稳的落在座位上，身旁的空位不知何时空间越变越小，本来是还可一人乘坐，可身边空位左手边一个带着孩子的中年大哥，将自己粗壮的右腿往座位上不断扩张，左手上还握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聊天信息，他张口对刚上车穿湛蓝牛仔裙的女子喊道：“老婆，这，我占了位置”。可这是，右侧车门不知何时上来的一位年轻小伙，白色T恤，头戴哈伦帽，耳朵中塞着大红色的耳机，手里提着一个灰色布袋，他长脚一跨，直直向我身旁的空位走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左手臂上传来的重压与疼痛让我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一看才发现年轻小伙撅着屁股，像蹲厕所一样，慢慢往这个空位中间挤压。这个动作好像挤奶油时，双手拼命按压袋子在狭窄的洞口出挤出一坨坨的白色奶油。可空位明显不容一人乘坐，就算是个三岁小孩的体型也才勉强适合。或许是我往右挪的动作惊动了年轻小伙又或者是他终于感知到他的屁股直直压在了我的手臂上。他终于双眼从手机屏幕上挪开，抬头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继续把屁股往座位深处挤。这时，穿着湛蓝牛仔裙的女子对身旁的丈夫说道，我不坐了，算了。中年大哥听到这句话才将右腿往自己身体靠拢，在这个动作进行的过程中，抢占空位的年轻小伙早已将自己的屁股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我和中年大哥中间。

这个动作让我一阵窝火，满肚子怨气与苦楚。从未想过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人要一直挤占这狭小的空位。从包中拿出手机想要拍下这一幕时，却发现早来不及。只能将这满肚怨气在手机备忘录中写下：“今日永不忘这滑稽的一幕，手臂上竟然被人一屁股坐了一下，我是要感谢自己还能有一席之地呢还是要大声咒骂一顿。”

在我手指在手机键盘上快速打字时，右眼余光中我看到身体右侧的男子一直将视线投注在我手机屏幕上，身子还不时往我这边靠。这个动作让我顿时没了记录的心思与再坐下去的欲望，只得急忙从座位上跳起来，穿过拥挤的人群快速走到车门旁站立着，也许这样站着，不看车厢四周，只将视线放在这一路疾驰而过的风景上会让自己心情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