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鬼——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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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  小王的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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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桂彬曾经是一个神探，西九龙重案组很多案子，只要陈桂彬去案发现场，跟着现场留下来的痕迹做一个案件模拟，他就知道谁是凶手了。

但那只是曾经，自从他对着上级警长割下一只耳朵之后，神探两字，他就只剩下“神”了。

有人说他的行为像梵高，一个孤独的天才，但更多的人只说，陈桂彬疯了，他“痴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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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安跟过陈桂彬两天，他见过陈桂彬是如何在极短的时间内破获一桩桩要案的，所以他相信陈桂彬。

每次遇到案子的时候，何家安就会想，如果是陈桂彬遇到这个案子，他会怎么做？

陈桂彬在何家安看来，还是那个神探。

就算他疯疯癫癫的总是对着空气说话，跟他谈论那个不存在的陈桂彬的妻子，甚至于在荒山野岭陈桂彬挖了一个大坑，要何家安卸下配枪，何家安也觉得陈桂彬做的事情是对的，他甚至毫不犹豫的躺进坑里任陈桂彬掩埋。

陈桂彬能看到人心里的鬼，大街上所有人心里都有鬼。

他看到便利店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旁边的偷窃鬼，大声呵斥她，被路人当疯子，他嘴里却还念叨着“十三四岁的年龄，还有得救。”

割耳给局长，也是因为在见过了世间无数的阴暗与痛苦之后的警局局长，心里竟然没有鬼，这是陈桂彬给局长的赠礼，以他自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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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陈桂彬到底是疯子吗？上天赐予了他能看到人心里鬼的天赋，他见过所有人的恶，心里却仍旧善良。

陈桂彬看人，看到的不是他们现实的面貌，而是藏在人们心里的鬼。

我们能看到高志伟身边的七个鬼，有懦弱贪吃的男人，有暴戾强壮的青年，还有冷静智慧的女人，以及其他的鬼，为高志伟扫清障碍，应对警察的盘问，帮助他抢劫和杀人。

但何家安身边空无一物，我们只能看到强健有力的高级警督何家安，所以我们便以为何家安内心也是这样的强壮无畏。

但当何家安从被掩埋的土坑里爬出来发现陈桂彬拿着自己的配枪消失无踪之后，他开始变得惊慌；

在追逐南亚人的时候被枪顶在脑袋上的时候，他变得胆小懦弱；

在蛮力制服高志伟看到高志伟枪上的编号后，他崩溃了，他彻底被击败。

他崩溃的对陈桂彬说，我好害怕啊。

透过陈桂彬的眼睛，我们看到了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声音颤抖，处在变声期的声音细弱无力，胆怯如鼠。

不知道陈桂彬是否在第一次遇到何家安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心里的鬼，但在看到那个瘦弱的男孩的时候，陈桂彬业已明白，一切已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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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场，拿着王铁柱枪的高志伟、拿着何家安枪的陈桂彬、拿着玲玲枪的何家安还有拿着高志伟枪的南亚人在一片玻璃间穿行，每个人的鬼在玻璃上映照出来，或平静、或恐慌，或黑暗。

玻璃被打碎，每个人都各怀鬼胎，枪对彼此。

陈桂彬竭力向何家安解释：

高志伟杀了王铁柱，抢了王铁柱的枪，改了两把枪的编号，然后用王铁柱的枪杀了四个人去抢劫。而何家安却被高志伟的话蒙了心智，懦弱的站在高志伟一边。

最后枪响，何家安射向陈桂彬，陈桂彬强撑最后一口气，用枪指着高志伟的头，开枪之前，说了两句话：

不要开枪，你开了枪，就和其他人没有分别了。

我也是人，为什么要有分别。

然后开枪，杀死了高志伟和他心里所有的鬼。

在死去之前，他看到何家安身后出现了另一个鬼，那个鬼像极了高志伟心里的那个女鬼，一样的冷静，一样的聪明，她掌控了何家安，令何家安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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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桂彬的妻子对他说，

所有人心里都有鬼，就你心里没鬼，那就是你有问题。

拥有天赋的陈桂彬就像一个异类，他身边的所有人心里都有鬼，为了权力，为了钱，为了私利，这些人心里的鬼游荡在社会每一个角落，将世界翻天覆地。

而唯一心里没鬼的人却被当成异类驱逐，欲望在这个社会占据了上风，每个人都变成了它的傀儡，私欲，贪心，滋生了人不同的人格，也就是心里的鬼，这是人类发展的悲哀，但不应该是社会发展必然的结果。

但，是鬼总有见天光的一天，陈桂彬死去，还会有第二个拥有同样天赋的人出现，这个世界终究不会被“鬼”占据，欲望总要屈于理性和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