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幸福的卡扎罗》:这是一个“圣人已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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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遍看完这部电影,留下深刻的印象是男主角清澈的眼神,似是而非的意象和弥漫着的朦胧模糊的情绪。

第二遍再次看完,就发现了本部电影完美结合了魔幻现实主义的题材和隐含的宗教元素,并且对人性、阶级以及现代主义都扔出深刻的诘问。

而这部电影也是在国际上享有多项大奖,获得了第71界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金棕榈奖的提名,第31界欧洲电影奖最佳影片的提名等等,此片的导演阿莉切·罗尔瓦赫尔擅长以超现实主义与神秘元素来解构平凡的生活,从而逐渐揭示出影片的核心主题,《幸福的拉扎罗》自然也不例外。

图:导演获戛纳电影节“最佳剧本”奖


被奴役的卡扎罗

故事一开始,在村子里的卡扎罗,时常发呆,生性善良却并没有带给他善意的回报,反而使众人都敢于欺负他、排斥他。他们肆意“指挥”拉扎罗,把卡扎罗当作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帮助他们辛苦劳作。卡扎罗的善良换来的永远不是感激而是得寸进尺并且嘲讽以对,以及更为严酷的奴役。

事实上,伯爵夫人长期欺骗着与世隔绝的村民们,从未告知早已被废除的佃户制度,让他们在越滚越大的债务下,将他们牢牢禁锢在这片土地为她的烟草卖命。

“要让他们沉浸在苦难中。现在他们忍受着痛苦,但是不知道真相。我剥削他们,而他们剥削更弱小的。”她如是阐释自己的封建主哲学,并引以为傲。

这句话里“更弱小的“就是我们这不电影的主人公——卡扎罗。

即使人们对拉扎罗的索求越来越多,但拉扎罗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快,永远只会用爱与包容以待,乐于给予付出。导演一开始就展现出了卡扎罗最为美好的原初人性,甚至于不同于凡人的神性,扎卡罗也就是所谓“圣人”吧。


拉扎罗与Tancredi

突然这平淡无奇的生活被一个金发烟草少爷的闯入所打破,纯真的拉扎罗带这位少爷去参观他的秘密基地,为他煮咖啡,送吃送喝,少爷则与他结拜并赠予弹弓。因此卡扎罗真心实意地相信他与Tancredi之间这份弥足珍贵的兄弟之约。

一次争吵,Tancredi背过身去,不再理拉扎罗,使拉扎罗陷入痛苦之中。之后更是发烧上山寻找Tancredi,结果摔落悬崖。这种“至善”和人性之间的矛盾,在这部电影里是无法调和的,之于我们的现实世界里,也颇为讽刺的无法生存。那这就需要“神”的协助,所以当卡扎罗苏醒之后,物是人非,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年之久。

而当镜头从乡村转入城市,阴差阳错的几个电话,解放了整个被奴役的村子,这些过去因为无知被剥削的农奴们依旧没有任何谋生技能,却在快节奏的城市生活和强烈的求生欲里很快学会的高明的骗术和偷窃抢劫(集中体现在女主Antonia身上)。

曾经的侯爵少爷Tancredi,虽然仍住在体面的大房子里,因破产而失去所有,终日在酒精中醉生梦死,不愿承认如今的落魄。得知真相的卡扎罗独坐在树下默然流泪,决心为失去一切的好友Tancredi讨回公道。

接着便是导演将观众疑问推向极端的一个残酷的结尾,天真到不食人间烟火的拉扎罗为了给少爷讨回公道,在银行里被一群文明人因为一个可笑的理由打得遍体鳞伤,直至死亡。

倒地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依然纯洁而无辜,没有一丝一豪的怨恨。而在在奴隶社会都能活的“幸福”的拉扎罗,却在文明社会里遭受到了非人的待遇。更为讽刺的是直至死亡,卡扎罗都无法知晓他们为何这样。


狼的故事

在电影的结尾,一只狼从卡扎罗身边离开,并想一直在车流中奔跑,试图逃离。这里的“狼”寓意着什么?其实这整部电影中穿插了一个关于”狼”的故事,可以说如果你懂了这个故事,你就能彻底理解这部电影。

“一只老狼因老态龙钟被赶出了狼群,它很饥饿,于是便跑到人类的家里,吃掉那些鸡鸭,人类试图杀死它,但又没有这个勇气,于是便日夜值班,设下许多陷阱,人类很讨厌这匹狼,觉得他凶残又强壮,但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只是一匹衰老而虚弱的狼。”

”后来,老狼的故事传到了一位圣人的耳中,他拥有与动物交流的能力,人们尊敬他,服从他,于是人们去找圣人,圣人接受了人们的请求——与狼进行和平谈判的要求,于是他出发去寻找那一匹狼。”

“圣人一路长途跋涉,他走啊走啊,而冬天也降临了,圣人精疲力尽,他又冷又饿,却仍然找不到狼的踪迹,他不知道的是,狼也饿了,而且他已经跟踪圣人很久了,终于有一天,圣人倒下了,他倒在雪地上,狼也终于现身了,狼慢慢地,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向他靠近,正当狼准备要吃掉他的时候,狼突然间闻到了一股气味,这一股他从未闻过的味道阻止了他,他又嗅了嗅,这是什么味道?”

”一个好人的气味。”

这里老狼等同于烟草女爵,它看似强大,却早就败絮其中、不堪一击,农民们被侯爵夫人剥削,敢怒不敢言但又认定侯爵夫人对他们采取的一切行为都是天经地义的,然而事实的真相是——佃农制度废弃已久,侯爵夫人不过是一个欺骗者。而拉扎罗则是一个好人,一个可以与狼交流的圣人。


幸福的卡扎罗真的幸福嘛?

本片导演阿莉切·罗尔瓦赫尔曾回答:

“我不觉得这个电影里有个体的快乐,故事中的角色在追寻一种集体的快乐,但是这不可能实现的。我也不觉得拉扎罗很开心,他没有要求更多,但是他有欲望之后,结果却不如所愿。”

在这浑浊的世界里,如此清澈如水的卡扎罗就如同异类,虽作为“圣人”却拯救不了任何人,因此死亡才是他唯一的结局。而我们终究——还是活在了圣人已死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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