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反映唐与突厥之战的边塞诗

        “突厥之先,平凉杂胡也,姓阿史那氏。”约6世纪初,突厥崛起于阿尔泰山西南麓,木杆可汗(553-572)在位期间,势力得到极大发展,“木杆勇而多智,遂击茹茹,灭之,西破挹怛,东走契丹,北狄悉归之,抗衡中夏。”当时,北周与北齐正在为争夺中原霸主而进行激烈战斗,“戎车岁动,故每连结之,以为外援”。发展到隋唐之际,突厥已成为我国北方最强大的民族,隋文帝时,曾经压服东突厥的势力。隋末农民起义的大面积暴发,使的中原无暇顾及突厥,为其重新崛起提供了机会。李渊在太原起兵时,为了获得突厥的支持,也曾向突厥称臣纳贡。唐朝定都长安以后的头六年时间内,东突厥连续八次大举南侵。就在李世民刚刚夺政权的武德九年(公元627年)八月,突厥颉利可汗与突利可汗还率领号称“百万”的大军,一直打到距长安城下,唐太宗不得不与之订立“渭桥之盟”。李世民把这次向突厥屈服求和,称作“渭水之耻”。每当提起,他都痛心疾首。东突厥退兵后,他亲自训练骑兵。“贞观元年,阴山已北薛延陀、回纥、拔也古等部皆相率背叛,击走其欲谷设。颉利遣突利讨之,师又败绩,轻骑奔还。颉利怒,拘之十余日,突利由是怨望,内欲背之。其国大雪,平地数尺,羊马皆死,人大饥,乃惧我师出乘其弊。”二年,“频年大雪,六畜多死,国中大馁,颉利用度不给,复重敛诸部,由是下不堪命,内外多叛之。”贞观四年,李世民抓住突厥内外交困的时机,发兵攻打突厥,“春,正月,李靖帅骁骑三千自马邑进屯恶阳岭,夜袭定襄,破之。突厥颉利可汗不意靖猝至,大惊曰:‘唐不倾国而来,靖何敢孤军至此!’其众一日数惊,乃徙牙于碛口。靖复遣谍离其心腹,颉利所亲康苏密以隋萧后及炀帝之孙政道来降。”颉利率余众窜逃,“庚辰,行军副总管张宝相帅众奄至沙钵罗营,俘颉利送京师,苏尼失举众来降,漠南之地遂空。”

突厥颉利可汗被押至长安,唐太宗当面数其五大罪状,却没有杀他,而是“诏馆于太仆,厚廪食之。”平定突厥并厚待颉利可汗,不仅解除了唐王朝在北部边境上的大患,鼓舞了唐人的自信心,也引来周边众多部落纷纷归降,自是西北诸蕃咸请上尊号为“天可汗”。为纪念这次战争,唐太宗李世民写了一首《饮马长城窟行》:

塞外悲风切,交河冰已结。瀚海百重波,阴山千里雪。

迥戍危烽火,层峦引高节。悠悠卷旆旌,饮马出长城。

寒沙连骑迹,朔吹断边声。胡尘清玉塞,羌笛韵金钲。

绝漠干戈戢,车徒振原隰。都尉反龙堆,将军旋马邑。

扬麾氛雾静,纪石功名立。荒裔一戎衣,灵台凯歌入。

《饮马长城窟行》在宋代郭茂倩编撰的《乐府诗集》中,被列入“相和歌辞·瑟调曲(三)”中,共十七首,李世民这首位列第十二首。唐太宗这首《饮马长城窟行》是一首壮志凯旋之诗,充满了对自己国家、民族的自信和自豪。开篇四句“塞外悲风切,交河冰已结。瀚海百重波,阴山千里雪。”提到的交河、瀚海、阴山等地,都是塞外边地,加之当时寒风凄切,河面冰封,沙尘漫天,千里雪飘,共同构成一幅自然环境极其严酷的画面。“迥戍危烽火,层峦引高节。悠悠卷旆旌,饮马出长城。”,边关“烽火”起,强敌来犯边,训练有素的将士安能在内地静心休整,于是穿戴好行装,威严而又从容杀出长城。然而,进军途中充满艰难险阻,眼里只有马蹄的印迹,耳中只有呼啸的北风。好在大军一到,将军战旗一挥敌人便望风而逃,将士们只需一着戎服天下就可安定下来,边境一带很快呈现出一片祥和、安宁的和平气象,都尉和将军们都从龙堆和马邑凯旋而来,传递捷报。将自己的功名刻在石碑上的将士们无比欢乐,庙堂上也高奏凯歌。太宗借文学的手法弱化了具体战斗的细节乃至整个战争的描写,展现出来的都是从容、自信、豪迈的将士形象和气度。从诗中我们能看出唐太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信心和巨臂一挥四夷来服,被尊为“天可汗”的奥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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