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欲语还休 阁楼 轮回】

      普贤菩萨骑六牙白象，身随诸多佛徒，居首为一白衣少年，银丝及地，肤白如雪，手执百瓣金莲，眉目微低，步步生莲，莲香四溢。

      这是柒鸾初见智觉时的光景，只因叹了声妙人，就被身旁好事的仙君絮絮叨叨讲了许久这少年的来历。

      “这妙人，是株千瓣莲，生于极乐净土，七宝池内，径至千由旬，一夜而生，一夜而开，花开千瓣，瓣白无瑕，无根无茎，无叶无果，芳馥十方世界，惊十万亿神佛。众佛奇之，谓之神迹，常于莲台之上说微妙法。

      斗转星移，时岁变迁，莲渐化形为人，极乐净土，本无贪、嗔、痴三恶之念，此莲无根无果，终日听取佛法奥义，清净更甚，无情无心。

      大智慧者，觉者是也。然而，此莲生即已成空，自无觉可言，故而，众佛议之，终决定令其游于三界六道，经历十二因缘，尝尽世间百态，方能大觉，命名智觉。”

      柒鸾听得心不在焉，可有一句她听懂了，法会结束，这妙人是要去历劫的。

      柒鸾在仙府打碎了两个琉璃杯盏，喝了几天酒，训了一众小厮，最终还是心痒难耐，她告诉自己，我就只去看看。

      而这一看，便再也没有逃离那片苦海。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一切均有变数，日子久了，连她都要忘了，智觉本就无情无欲无爱无心。

      智觉历了凡人生死病死之苦，只因生而无欲无心，不知何为求舍，何为六苦，自然这劫历的不圆满。

      后来轮回畜生道，转世成一只白兔，被柒鸾从小养在身边，最后寿终正寝，并未吃的半分苦。

      再后来，智觉带着两世记忆，徘徊于地狱之中，做了苦行的僧人，立志度化饿鬼重返轮回，却碰到了这两世的冤家，第一世，柒鸾化身为一个对镜贴花欲语还休的美娇娘，不料智觉最后出了家，第二世智觉被这冤家养在阁楼上数十载，备受了“蹂躏”。

    智觉思忖片刻，觉得这姑娘大抵有所求。

    “你，所求为何？”

    “所求为你！”

      自然，智觉不懂。

      于是柒鸾绞尽脑汁便编了一个颇为有技术含量的愿望：成仙。

      可哪知，智觉当了真。

      这一切光景，宛如昨日一般。

      修罗殿里，柒鸾抱着智觉没有一丝元神的肉身，哭的撕心裂肺，这数百年，她早已不记得，当初为何会入了心魔，坠入魔道，她只知道，自己终究没有逃过这情劫。

      而智觉也兑现了当初的诺言，帮柒鸾再度成了仙。

      司命仙君如约而至，他不做声响的站在柒鸾的身后，怕她不小心做出什么傻事来。

      “原来，佛祖说智觉要历经三界六道之轮回，这是真的，而我，便是个劫数。”

      柒鸾喃喃自语，司命站了片刻，也自然是再也站不住了，这天上地下都还等着这位祖宗呢。

      “您说笑了，您贵为青鸾上神，这三界之中何等尊贵，为了让您重回尊位，才不得不设下这三界六道之劫数，一个八功德水中的千瓣莲，这是他的殊荣。”

      上神？

      这一刻，柒鸾突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来历尽这六界之苦的，不是智觉，而是自己，那智觉呢？他算什么？单单是佛祖度化出的一个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