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漫不经心,事后无法缅怀。
我可能真的缺了那么一根弦,在感情方面总是慢人一拍,后知后觉。有人说“先爱上的人先放手,后动情的人不死心”,如是,我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不过,我着实在感情里没捞着什么便宜。
那懵懂的青葱往事,像是青柠味香氛。前调是香橙、柑橘,中调是柠檬、椰子,尾调是草本和海水的味道。初识暖人,相熟随心,忆起怅然。
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大家都变得忙碌起来,都想拼力考取心仪的高中,我们也一样。
每天傍晚放学后,我们都会自发的去操场跑步,女生八百米,男生一千米。有时会在操场碰到他,却也只是眼神示意,从未在众多同学面前有过多交集,我更不想有人察觉到我们微妙的关系。
一天,我照旧在操场跑步,他从未身后跑来,我以为就是擦肩而过,没想到他追到我前面倒着跑。
“我刚刚跑完,现在过来陪你!”运动后脸上红晕未消,微风拂过撩动发丝,更显得他神采奕奕。
“不用不用!不敢当!不敢当啊!”大庭广众之下,保持高冷是本能反应。
“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哈?你没事我有事啊!我可不想在最后几个月成为全校女生公敌啊!我说不认识他别人会相信吗?
心中七上八下,尽力和他拉开距离,我真的有些应付不来。
夕阳未落,我们一前一后在操场上肆意奔跑,将所有烦恼抛之于后。
果然,被人看到了!如果说之前只是普通朋友闲聊,大家应该相信,现在这情形,我真的是百口莫辩。
跑完步我在操场上拉伸,感觉自己像是被成百上千双眼睛盯着,极其不自在。
这种被盯梢的感觉持续了一周多,大家见我们没什么交集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任谁看来我都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
那是一个寻常的周五,迎来了难得的周末,大家都心情愉悦,我也一样。我从车棚取出自行车,悠闲的回家。
骑着我的山地车,心情大好,突然很想念追风的感觉便加足马力,用力蹬轮。
不一会儿,看到前方有一自行车队,浩浩荡荡,大概有十多个人,原本就不宽的小路变得拥堵异常。
我一路尾随,行至转弯处,猛的一用力,没想到超车未遂,倒是被人别了一下,撞到在地。
“哎呀!你不能小心一些吗?”我看着那位“肇事司机”说。
“明明是你自己技术不行,怎么还怨我呢?”
我气的够呛,主要是因为我好不容易捡回的好心情又没了。
听到有人争执,那队人马停下折了回来。
“诶!这不是程希栀吗?书哥,是大嫂啊!”
啥?什么情况?我没听错吧?我感觉脸烧的通红,恨不得变成一只鸵鸟把头一埋,两耳不闻窗外事。
当时的心情难以言语,集羞涩、惭愧、愤怒、焦虑、急躁于一体,五味杂陈。大脑一片空白,只剩直觉提醒我赶快逃离。
“栀子,你没事吧?又不看路了?”说罢,把我的山地车扶起。
“没事。”我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接过车子便飞驰而去,没看他一眼。
依稀可以听到身后的闲话,无非是什么“嫂子”,“书哥”,“就她啊”之类的,我一个词都不想听!
如今想来,也难以描绘出那时心境的万分之一。似懂非懂的豆蔻年华,不知明了什么,也不知困惑什么。
总之,这件事之后我有意疏远他,唯恐避之不及。
在那个无知的年纪,流言蜚语就足以将我懵懂的爱慕之情扼杀在摇篮里。“我是喜欢你,但是还没有勇气为你对抗全世界!”
我从黑暗里走来,是他让我看到了光明,但那些温暖像是奢侈品,勾起我的念想,却要我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我承认我就是怂,是我自己亲手将我们的未来断送。
故事的落幕以毕业那天他失落的眼神告终。我再没能看到他眼里闪烁的星星,甚至再没见过他。
中考前的最后一周,在按部就班复习的同时,最后一件要事被大家提上日程——填写同学录。
我交友圈很窄,没多久便请大家写好了。手里拿着一沓同学录,一张张填写。在毕业之际不管熟悉与否大家都会简单寒暄几句,好像突然间整个世界都变得友好,变得充满希望!
我想了很久,纠结了很久,还是没有勇气把同学录给他。
而他的同学录,是由他的朋友交到我手上的。拿到之后,搁置了很久,那一摞忽薄忽厚,只有这一张始终被压在最下面。
放学前的最后一个课间,我起笔寥寥填写,走到他们班门口托人捎于他。因为我知道,如果错过这个课间,那么他放学会来找我,倒不如我自己给他。
谁知,当天放学,我在学校大门口遇到他,他拿出那张同学录还给我,让我仔细填写,明天交于他。
他走后,看着那只填写了姓名,性别以及电话的同学录,我略显愁容。
我知道他要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不悦,但我别无选择。
我给不了他,那就放他走。
第二天,我补充了第一页的基本信息,课间拿给他。
他很是开心,眼里闪烁着星星,嘴角止不住上扬。翻到背面,那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好似从没有来过。眼底满是苍凉,没有一丝光芒。
我心如刀绞,根本做不到之前想象的漠然,看着他,不只一刻想抛下一切,给他大大的拥抱,就这样算了……
可是,不能!我配不上他对我的好,我好像也没有那么喜欢他,他值得更好的人!至于我,就让我一个人烂在泥里好了。
即便是心有万千苦楚,他依然把那张同学录再次交给了我。“你一定要把背面写了啊!明天我要看的!”我从来没见他如此认真过,我深知这次是真的伤到他了。
隔天,我把背面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的同学录第三次交到他手上。
不出意料,他一言未发,杵在原地。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想看他的神情,我交于他,转身离去。
这一去斩断情丝,便是与他一生无缘。
关于他,最后的消息是他放弃了我们当地最好的学校,去了我最喜欢的高中就读。那是我之前告诉他的。
他与我而言,像是枯木逢春,久旱甘霖,唤起了我对爱情的全部向往。然而,我终是没能跃过心里那道关卡,没能接受他和当初那个自己,也没能向他表明心迹,只能徒留遗憾。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既然故事的结局难以改写,我只希望我们能够释然,和当初年少的自己握手言和。相信,遇到下一个他,那时我会更有追爱的勇气!
“以后的日子,愿你所遇尽是良人,所爱皆有回音!”
“你一定要幸福,因为你真的值得!”
“最后,我想说,谢谢你!来过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