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里的趣事

从前姥姥家的村子里有个小学,周围村子的孩子都过来上学,学校一层平房,大概五六个教室,教室前有一块空地,竖着旗杆挂着国旗。学校大门口也有一块空地,两边有几棵矮个的胖胖的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树。在伙伴的帮助下我就能爬上去,我很喜欢坐在西边的矮树上,再往西边就是一个大池塘,坐在树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扔了小石子后水面泛起的一圈一圈的涟漪,和阵阵风儿吹过的水纹,我看的特别高兴。但是我一个人常常是爬不上去的,不过我一个人的时候比较少。

在我还没有上小学的时候,由于爸妈工作的原因,常常住在姥姥家,二姐是我四舅的小女儿,是我童年生活中最重要的伙伴。她上学的时候,我就在家和姥姥玩,等到她快放学的时候,有时候我就跑去接她,偶尔去的早了我就坐在池塘边扔小石子玩,或者蹲在学校门口拿着小木棍胡乱地画画,有时候还会扒拉着门口的铁栏杆往里看。等啊等下课铃响了,二姐跑过来冲我咧着嘴笑说在教室的时候就看到我了,急的她想马上就下课,我们俩笑一阵再一起跑回家,想想就觉得好快乐哦!

最快乐的事情就是二姐放假,我记得麦子熟的时候她们放假,甜瓜熟的时候也放假。我不知道她们放假的时候有没有作业,因为我没见过二姐写作业,也可能在我懒床的时候写的,我只记得她放假的时候带我满村的跑啊玩。我模模糊糊地记得有一回二姐还因为我挨了打。

我记得那天从早上起来就濛濏着,上午的时候我们就在家里玩,中午雨又大了些,不过憋了一上午了也顾不得了,吃完饭穿上雨衣就窜出去淌水。发现学校边上的池塘里的水位涨了很多,边上一个像大脸盆那么大的木头桩子都漂了起来。我们想不如把它当小船划着玩多有意思啊,试了一下那个木桩子只能满足一个人站上去,于是我们就商量着一人一回站上去从东边滑到西边替换着玩,又在周围找了一个长一些的树枝作为船顥篙。不记得谁是先去玩的,只记得我是最后一个划木桩玩的,因为我掉进池塘了。

不知当时完了多久,只记得雨越下越大,还伴随着风,水边的树枝都吹得东倒西歪的。二姐喊我不玩了回家避雨,我还想继续玩玩,二姐只好在池塘边上等我,我拿着树枝像个勇士一样站在我假想中的木船上,帅不过三秒,后来可能是脚底一滑或者是风力变大的,总之我失去了平衡,在池塘中央的时候掉下木桩了,二姐吓得赶忙跑回家喊大人,掉下去的时候我抓住木桩边边上的树枝或者分叉的突起之类的,又爬上去了,等二姐和四妗子跑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池塘边了。

四妗子赶紧扶我站起来检查我受伤没有,然后训斥二姐没有顾好我,又说我要是有个好歹怎么跟我妈交代之类的话,希望我们以后少淘气些。之后就牵着我们带回家洗澡,爬上岸后衣服上沾了一些泥啊,草或者树叶之类的,脏兮兮的,不知道洗了几遍才洗干净。下午的时候四舅回来知道这件事后很生气,先是把我们俩连劝带吵的训了几句,又打了二姐几下说是让我们长记性。现在想想四舅没有打我这可能就是杀鸡儆猴,吓唬我。后来我特别愧疚,觉得连累二姐被罚特别对不起她,还怕她以后都不理我了,不过后来二姐还是继续带着我玩。姥姥家的那个村子那么小,但好像是怎么都看不腻,怎么都跑不完似的,从东边跑到西边地里摘西红柿,从南边跑到北边河里抓螺蛳。

不过我们也干过正经事,比方说中午的时候跑到地里给大人们送饭,我这里说的地不是地面的意思,是耕地的地方,离村子有些远,要跑过小树林,跑过小桥,还要沿着河边的路跑啊跑才能跑到的地方,你看跑这么远送饭这是正经事吧。不过我对送饭这件正经事可不是我最喜欢的

我最爱的正经事有两件,一件是看瓜田,另一件就是拾麦穗了。

那时候的秋收还没有用收割机,还得人力手动,镰刀磨得锋利,大人们拿着刀起刀落,麦子就躺下了,笔直的,被码的很整齐,然后用叉子挑到架子车上,再拉到麦场上晾晒。等麦穗子晒得差不多了好得蜕皮,可以用拖拉机后面加一个配重,是长方形的上面可以站人的铁块,用一圈一圈碾的方式来蜕皮。我和二姐有时候就站在铁块上扶着后斗,就这样被拖拉机带着转圈。玩的累了我们就爬上树坐在枝丫上甩着脚脖子聊天,那时我们天天在一起却还有说不完的话。玩的饿了就跑回家,等到太阳的光芒收了些,没有那么热辣辣的时候,姥姥就给我们一个篮筐让我们两去拾麦穗。因为麦场都在村子里,乡亲们一般会把麦子拖到麦场晾晒,由于麦地距离村子很远,拉一趟拖车就装的满满当当的麦穗子,路上免不了滑落一些,大人们又忙不及一根根的捡,所以每到傍晚各家的小朋友们就挎着篮子出来拾麦穗了。

就是像凡高的《拾穗者》中画的那样,就是弯腰捡起地上的麦穗,很简单,我们并不觉得枯燥。大人们说,每颗麦子都是辛苦长了八个月,每颗麦子都长得笔直,每颗麦子都是有尊严的。我觉得我在拾穗,就像是在拾起麦子的尊严。

我现在闭上眼睛依然能看到当时的画面,被金黄的太阳映的红彤彤的天空,大地被一条小河一分为二,每隔几畦地上都有人带着草帽收拾麦穗,或堆成高高的麦剁盖上铺盖和防水布,或忙活着装车,或在田间地头叉着腰扇着大蒲扇在大树底下说笑,走在小路上感觉整个世界到处热热闹闹的,天上,地下都是金黄的。我和二姐就在小河边上的土路上走走停停,有时候遇见邻居家的小朋友就一起拾麦穗,我记得她的名字叫二花,后来我和二花熟悉后,我们仨还一起给羊染过毛呢,不过这是后话了,以后再说。

那时候我们出门也没有手表,全凭感觉,感觉太阳的光尽收了些,周围的热闹喧嚣声少了些,我们就掉头回去,如果幸运的话回去的时候遇到舅舅们,我们就开开心心地坐在架子车上,管它什么泥巴麦穗木屑呢,并不觉得刺挠,也不觉得累,好像有花不完的精力,使不完的劲,过不完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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