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伙同联盟的区别,有限和无限的竞技,爱情与婚姻的真谛…人类及地球的命运

引子、丧偶式养育

陈琳达是一个女强人。三十出头,外企中层,有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儿子,还有一个老公。

琳达的老公也是事业型,本地名牌大学冉冉升起的青年教授,长期在各地做项目,呆家的时间比较少。

最近网上出现了一个新词“丧偶式养育”,琳达觉得好像是在说自己……

一、最后上车者价值

如何衡量个人对集体的贡献大小?“最后上车者价值”是一种“团伙式”的标准。

在合作博弈中,参与者的“最后上车者价值”等于当他最后一个加入时,团队所能增加的价值。

一个和尚如果有能力挑水喝,那第二个和尚的“最后上车价值”就等于0。如果一个和尚力气不够,需要两个和尚抬水喝,那第二个和尚的“最后上车价值”就是100%。

也就是说,“最后上车价值”度量的是团伙作案时,每个人通过威胁离开可以攫取的利益。而丧偶式养育能够成立,正是因为琳达可以不断为团队“招募”新成员,从而迫使老公的“最后上车者价值”趋近于零。

琳达先引入外婆解决了接送孩子的问题,再通过外公加配了食堂功能,随着滴滴、学而思、凯叔们的纷纷加盟,并在琳达经济能力的支持下,老公缺席的威胁变得越来越小。一个丧偶式的养育团伙运转得高效良好。

可见,在爆发家庭战争时,面对“你究竟为这个家做过什么?”的进攻,建议不要发布“xxx就是我搞定的,换你行吗?”这样自绝于人民的招商广告。

用最后上车者的标准来看待婚姻与家庭无疑政治不正确。前者是通过要挟不合作来体现自身价值,而无私奉献才是后者的真谛。

前者是一种有限游戏,后者是一种无限竞技。

二、有限和无限的竞技

“世上至少有两种游戏。一种可称为有限竞技,另一种称为无限竞技。前者以取胜为目的,而后者以延续为目的。”——詹姆斯·卡斯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民间俗语

“吃得了亏,打得拢堆。”——四川民间俗语

强调权利而弱化义务,随时关注自己有没有吃亏,一旦觉得被占了便宜,就以拆台相威胁。这是在用团伙思维玩一场有限游戏。

爱情大多始于一场有限游戏,比的是谁更在乎谁,一方威胁离开,另一方是否妥协。过于不对等的恋爱就像一场实力悬殊的拳赛,“竞技价值”注定会大打折扣。强势的胜利往往就意味着游戏的终结。

势均力敌的爱情才能从有限游戏升华为无限竞技。在这个阶段,参赛选手的目标不再是取胜,而是无限延续游戏的进行。剑拔弩张的阶级斗争蜕变为了人民内部矛盾。

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方法也不再是对立,团结——批评——团结,构建最广泛的统一阵线,才是婚姻与家庭这场无限竞技的不二法门。

无限竞技的规则如同语言的语法,而有限竞技的规则像是辩论。前者是让对话继续下去的方式;后者是要让别人的讲话终结。

家不是用来光讲道理的地方,想要赶尽杀绝般的把每件事都掰扯清楚,属于搞错了游戏规则。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并不可悲,“爱情退变成亲情”其实是从有限游戏升级到了无限竞技。从享受被爱的权利过渡到强调奉献的责任。不要问家能为你做什么,而要问你能为家做什么?

三、夏普利值

“我的家就是我的城堡,每一砖一瓦用爱创造…双手能为家人而粗糙,多么荣耀那么骄傲…”——刘德华

家不是一个强调“最后上车者价值”的团伙,而是一个考察“夏普利值”的联盟。

参与者的夏普利值,等于他在所有可能加入的联盟的次序下,对联盟边际贡献的平均值。

我们作为一名责任担当的无限竞技者,应该如何更好地开展爱的奉献呢?

借用《模型思维》里的例子。一个赛艇队包含六名队员:五名高大强壮的桨手和一名小个子的舵手。比赛时上场五人,通常是四位桨手搭配一名舵手,这样配置的团队价值为10。也可以派五名桨手上场,但由于重量过重,这样的团队价值为2。

现在为了计算出夏普利值,考察这些选手以各种可能的顺序加入。

如果舵手在第一到第四位加入,那么他不会增加任何价值;

当他在第五位加入时,增加的价值为10,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为1/6;

如果他在第六位加入,那么他将取代一位桨手,所增加的价值为8。

将所有这些情况平均,舵手的夏普利值为(10+8)/6=3。

而对于任何一个桨手来说,当且仅当他在第五位加入时,才能增加价值,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为1/6。

如果此时舵手没有加入(概率为1/5),那么桨手所增加的价值为2。

如果舵手已经加入(概率为4/5),那么桨手所增加的价值为10。

因此可以求出每一个桨手的夏普利值为(40/5+2/5)/6=1.4。

可以看到这样的贡献评价体系是与直观相符合的。舵手的价值应该大于单个桨手的价值,但桨手也可以在没有舵手的情况下组队参赛,因此舵手的价值还应该比所有桨手的总价值低。

夏普利值给出的分配方案是:舵手贡献为3,所有桨手贡献为7。

根据夏普利值的思想,想要更好的参与到婚姻这场无限竞技中去,为家庭这个联盟贡献更大的价值,我们可以考虑往舵手方向发展。

首先,联盟离开舵手也能运转,这就告诫我们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要坚决打压“最后上车者”心态。

其次,舵手因为具备特殊技能,可以大大增加团队的价值,这就指导我们要把精力优先投放联盟的短板区域,也就是“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想象一个家庭。

孩子贡献:“快乐”(2分)、“希望”(2分)。

妈妈贡献:“快乐”、“经济”(1分)、“审美”(1分)、“伙食”(1分)、“家务”(1分)、“照看”(1分)

外婆贡献:“稳定”(1分)、“伙食”(1分)、“家务”(1分)、“照看”(1分)

外公贡献:“伙食”(1分)、“照看”(1分)

现在你作为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没有眼力劲儿、又不会来事儿的,即将被组织边缘化的爸爸,我建议你除了提供“经济”之外,专攻“补课”(1分)和“维修”(0.5分)两个冷门项目。

我们来计算一下夏普利值,一个五人联盟按顺序全排列,需要穷举5!=120种情况,然后再求出每个人的平均贡献值。

还有一种比较简单的算法:在提供同一项贡献的成员之间平等地分配得分。所以专攻冷门项目就不用和别人平分价值。

按照这个方法,全家的夏普利值依次是:

孩子:2/2+2=3分

妈妈:2/2+1/2+1+1/3+1/2+1/3=3.67分

外婆:1+1/3+1/2+1/3=2.17分

外公:1/3+1/3=0.67分

爸爸:1/2+1+1/2=2分

这样你就能碾压外公,追赶外婆,燃起重回联盟核心圈的希望。

四、尾声

“最后上车者价值”和“夏普利值”是衡量一个集体中个人贡献的两种标准。

前者更适用于成员之间暗藏不合作倾向的团伙,后者主导着荣辱与共的联盟,比如婚姻与家庭…

以及眼前这场需要人类命运共同体一起携起手应对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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