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贪心

“老人家，麻烦来十斤瘦肉，切的细细的，不要一点肥末在上面。再来十斤肥肉，也切的细细的，不要一点瘦渣在上面。”

“好的，请等一会。”

“前辈是一直在干屠夫这一行吗？我看见那把杀猪刀上划痕很多呢。”

“年轻人眼力不错嘛。这把刀确实喝过人血。”

“我很感兴趣呢，前辈可以说得详细一点吗？”

“哎呀。年轻人就是好奇，就好像老头子的话容易变多一样。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我老了，记不住了。只记得我宰过的人和我杀过的猪似乎一样多。”

“前辈武功高强，为何要甘心隐居此地呢？”

“那是乱世，人命如草芥，利欲熏人心啊。现在可是太平年代，享受生活不好么？再说了，猪可比人乖，比人听话。”

“我明白了。前辈已经忙碌一生，现在是准备休息吗？”

“年轻人，这世道艰难，生活不易，似乎只有死人才可以好好休息。我劝你不要走我的老路，或许还可以干一番大事业。”

“受教了，前辈所言极是。等晚辈完成心中最后一件事，就洗心革面，浪子回头。”

“很好很好。可惜了我的儿子，如果有你一半聪明多好。哎呀，伤心往事不提了。你还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今天老头子心情好，可以考虑帮帮你。”

年轻人盯着他，脸上似乎开始发光。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还要十斤寸金软骨。”

老头哈哈大笑：“年轻人，你似乎是来消遣。。。”

“我”字还没有出口，他已经僵在那里。

一柄短匕首指向他的咽喉。刀尖离咽喉只有一寸，刀身泛着绿光，似乎是淬了剧毒。

年轻人得意地奸笑了两声。“前辈交出绝世剑谱吧，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哎呀呀，真是‘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啊。你的眼力比他们尖，怎么和他们一样莽撞呢？”

“你一个用刀的人，剑谱对你有用吗？不如给我，让我去做一番大事业吧！这就是我心中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哈哈哈哈！”

“看这一本破宝贝多害人啊。我的儿子不听，非要把它拿到手，最后害死了他自己。因为舍不得他，我留着它这么久，又不得不送走太多不相干的人。你又是何苦为难我呢？”

“前辈还是少磨嘴皮子为好。趁早交出剑谱。年轻人耐心差，容易冲动。这种毒无药可医，登时毙命。”

“哎呀呀。可惜了一个多懂礼节的孩子啊。我给你还不行吗？”老头右手放下刀，伸向怀中，肉案上留着的左手指间却是一动。

看着他伸手，年轻人笑了。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了。

两个寸金软骨已经洞穿了他的咽喉。

他的眼睛因为恐惧而睁得很大很圆。

“这么多年我确实没有练剑。可不代表我不练别的啊。”老头摇了摇头，“可惜了，多好的孩子也还是贪心啊。”

“当”的一声，匕首落在案上。接着年轻人的身子直直的向后倒在地上。他的头歪在一边，双眼空洞无神。

“吱”的一声，软骨刮过刀身。接着杀猪刀的刀身直直的出现一道新划痕。老人看了一眼尸体，又看了一眼案板。案板左边还是空的，还可以放点肉。

“哎呀，说到底，我也是贪心啊。”他悠悠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