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分子在做什么?

莎士比亚在《李尔王》里说:“疯子领着瞎子赶路,是这个时代的一般病态。”我们时代的疯子都在正襟危坐地发放着疯人院的资格证,一群瞎子叫叫嚷嚷往前赶,前赴后继,在各种地方证明着自己的身份,彼此间还冷嘲热讽,每当有人掉队,后面的就踩上来,缺胳膊断腿还不要紧,大不了良心不要了,最可怕的是把脑子进贡了,智商呈直线下降,人格却划入光荣榜。对这样的时代,我总感觉很熟悉,细细一想,却想起了萧伯纳的一句话:“历史的经验教训我们,人们不会从历史的经验中吸取教训。”

我想起这句话并不意外,过去的事情的确在重演。当年希特勒的纳粹党在德国开始吸纳党员的时候,举国上下的人都踊跃入党,后来,希特勒不得不下令停止入党,他们似乎怀着一种残忍的信念,还有一种作恶的趣味,急于求成的目的把他们往畜栏里赶,而他们,在希特勒一场场的激情演讲中,感受到了伟大元首的光芒。

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选择了纳粹的立场,死后,人们从他的信里才知道,他是一个反犹分子。美国诗人庞德在二战期间也支持着纳粹,战后,国家审判他,先监禁在意大利比萨俘虏营里,后来押往华盛顿受审,判定精神失常,在精神病院过了十几年。挪威作家汉姆生,192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先支持希特勒,等希特勒入侵了挪威,才知悔恨,战后,又没有了正常的精神机能。

知识分子的命运,无论成败,似乎都是一场时代的悲剧。这种悲剧不是他们面对一个时代的无能为力,而是许多时候他们在以恶制恶。这种恶,就是知识的权力,即便对最高权利俯首称臣,但结果还是虚妄一生。然而现在,这种悲剧不复存在,却演变成了阶层的闹剧。你只要想想每一个在中国生活的人,都必须练就一个百毒不侵的身体,哪怕刚出生的婴儿也要识大体,不该哭的时候哭了,造谣可是要被判刑的。

平常不会有人去思考这是一个怎样的时代。我的朋友里基本都对社会颇有微词,然而仅仅止步于抱怨,尽量洁身自好,二十岁的青年有颗七十岁的心,脑海里转的都是成王败寇,利弊均衡。连幸福都在堕落,甚至“堕落”这个词都已堕落,我们却仍恬不知耻地歌颂祖先,高扬文化。话说回来,这些也是现代知识分子一直在做的事。

美国作家霍弗在《狂热分子》说过这么一句话:“旧政权让群众不满的不是它的邪恶,而是它的软弱;不是它的压迫性,而是它无法把人们敲打成一个坚固有力的整体。”我仔细想了一下这句话,后来我感觉很可怕,这是深入骨髓的讽刺啊!

坦白地说,我不知道知识分子究竟指什么,也不清楚中国到底有没有西方意义上的知识分子,那些反西方的人不用激动,不要一听到“西方意义”就头脑充血,如果真要完全摒除“西方意义”的东西,那我们的现代汉语,我们所使用的的一切东西几乎都要抛弃,那还不如直接回到山顶洞人的时代。

最后,我想还是以美国作家安兰德的《源泉》里的一句话来结束吧:“你不能把这个世界让给你所鄙视的人。”

你可能感兴趣的:(知识分子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