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零贰零,向死而生

大概每一个2020的年终总结都得从一场始料未及的疫情作为开头

写那些在我们生命里不曾有过的惶恐和末世感

可我的记忆都因为药物变得混沌一团

不记得很久以前的事情也记不太清眼前发生的事情

用很久的时间去想那段时间自己的生活,仿佛就只有两个片段,一直空无一人的街道关闭的门脸和被风吹落的恢复营业日期,每日上班穿梭在街道里对抗那些荒凉街景

单位组织援鄂队伍的时候看到群消息我和现在一样蜷在房间的角落里,第一时间给母亲打电话,她沉默了五秒对我说报名吧,你不仅是医务工作者,也是党员,如果我的单位需要,我也去。

每次想起这个瞬间我总会落泪,却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

那个沉默的五秒是她的不舍和爱,是比用任何语言表达都强烈的感情。而后,我们各自都需要背负责任,每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我们都得站在需要我们的岗位上。

从小母亲就教育我,“你得学会保护好自己,我是一名人民警察,任何时候我都得先回到工作岗位救别人不能救你,你要自己保护自己”,于是童年的记忆里深谙逃生,求救和保护自己的方法。我从小的不安全感来自于此,我的自豪骄傲却也来自于此。

后来的日子因为慢慢恢复的生活又重新归于平静,我们在排练室喝酒唱歌,在琴行折纸飞机下象棋,在七夕对着情侣唱“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永远找不到下一个”,在饭桌上吃眼泪泡饭,在音乐节蹦傣迪……

这一年每个人都似乎过得不太顺利,庆幸Emove还一直在,我们每一个人还能在遇见任何一个困难的时候陪在彼此身边,我在微博上写,就像俊哥说的,这么多年,我们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小新说,小新也爱你们,只是小新还小。我偷偷的笑了笑,遇见你们真好,冗长的黑夜里,你们是坚持下去的光亮。

十月,我开始慢慢告别长达一年半每天吃药的日子

树叶似乎恢复了颜色,花朵好像也开得更盛

之后又是新的打击和忙碌

接到母亲电话说小姨病重的时候我颤抖着没敢告诉她高烧不退,胸腔积液和无尿意味着什么。只是说,明天我休息,我坐车去另外一个城市看她,我甚至不知道带回来的会是什么消息。

长久以来在医院看到的生死似乎都事不关己的疼痛,也渐渐到了自己要学会面对的年纪。我开始惧怕每一个家里的电话,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去承担,或者这是成长最快的一年,我开始思考一些长久的打算。

那个深渊似乎又要将我吞没的时候我甚至告诉身边的朋友如果我开始嗜酒要拉住我,虽然现实从来没有让我有喘息的机会去放纵饮酒。在我开玩笑无奈又做作的说,生活怎么还不肯放过我这个小可爱的时候,转身就泪流满面。

所幸,虚惊一场是最好的结局,我没有再次被撂倒。

生日那天,在兰坪义诊。

间隙,登记了器官捐献协议。

这一年,终于摆脱了药物,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依然脆弱,却不怕受伤

如果非要有一个定义,就是向死而生

新的一年没有过多的期待,顺其自然,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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