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关于“子尽母孝”的一点回忆

7点10分，准时安排老娘上床睡觉。每日里，老娘8点起床，7点睡觉，白天基本就是坐在轮椅上，默默地打盹儿。

这就是她一天的生活，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没人和她交流，她也没有和别人交流的机会。

有时候，觉得她很可怜，也试着和她聊几句。可是，我们之间却没有什么话题。她只有再想解手的时候，才会叫我。而每次，都会喊错我的名字。

总觉得，这几个孩子中，和她最没有故事的，就是我吧。老大，因为是第一个孩子，她尽了最大的心，却没有教育好。

老二是个女儿，母女性格相同，又是女孩，老娘也为她受了太多的累。我是第三个，没来由的第三个，没有新鲜感，最容易被遗忘的第三个。

接着是老小，我的弟弟。都说，父母最喜欢老幺儿，虽然我不晓得为什么，但这个规律，我的母亲，也没有走出来。无疑，幺弟是母亲的最爱。

也许是爱屋及乌，弟弟讨她喜欢，弟媳妇也最能哄她。老娘身体健康时，两口子哄得她团团转。在她眼里，他们两口子，才是她最满意的。

我处在一个视而不见的地方。老娘常给我提及的一件事，在我两岁的时候，一次重病，生病垂危，老爹带着老娘和我，去程委镇上的医院看病。

当老爹心急火燎地在医院里奔波时，老娘却在大街上看起了露天电影，并且看得津津有味。当老爹办完住院，出来找到她时，她正满脸欣喜。

老爹问她，孩子在哪里？这时候，老娘才记起来，她是带着孩子来看病的。而此时的我，一头扎在麦草秸秆里，有气无力，正人事不省。

我想，这一件事，就能看出来，我的到来，其实只是个“意外”。我就像他们生活的“孱头”，来与不来，有与没有，似乎，都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她瘫痪的这五年，在老家被二姐照顾。一个月见不到我，她也不会想。而每次自己回家，她总是在埋怨老幺为什么还不来。

冥冥中也许都有天注定。这忽然让我记起了自己8岁那年，一个冬天的早晨，我们在炕上吃红薯粥。老娘却红着眼睛，后来呜呜大哭。

我和姐姐担心地问她，怎么了？百般踌躇以后，老娘伤心地说，她做梦梦到老幺儿，长大后不给她养老，于是，她千般委屈，伤心不已。

是啊，付出了最多的爱，本想着能得到个好的回报，谁能成想却是“一场空”？这怎么让她受得了呢？也许，这才是她最在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