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事传说之《下马威》（12）
二十三
郭树文这几天特别的闹心，本想新科长到任后，做出点成绩，让他不会小瞧自已。悔不该一失手，踢伤了建筑公司的人，有理变成了无理。尽管科长，厂长多次跟伤者做工作，对方家属依旧是不依不饶，上访告状，找领导耍赖，手段用的不尽其极。虽然现在双方做共同调查，让他等待处理，他的心始终是悬着的。看到科里其他人都在审理案件，他却无所事事，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昨天去找老科长谈了谈，老科长直言不讳的告诉他，不管怎么说，伤了人就是违纪，按惯例难以在保卫科呆下去，调离是必须的。往那调呢？心里没底，请老科长帮忙寻找个合适的科室。老科长说会尽力帮他，不过告诉他说他现在的身份是以工代干，不能按干部管理，这是个难题。听老科长说，科长李子轩这几天为了他多次找过领导，目的是为他寻求个最好的结局，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新科长到任，他不但没做出什么成绩，反而是在第一时间惹了事，事态严重的话，领导也一定会受到牵连，难道他会真心帮自己？这倒让他更加忐忑不安起来。想想孙师傅临走时的忠告，深知孙师傅和李子轩的关系，还是去找找孙师傅，也许他能给自己出个好主意。
郭树文走出办公室，看看天空，夕阳西斜，晚霞和高耸入云的烟囱喷出的火焰融在了一起。又看看手表，下班时间快到了，干脆早走一会儿，到前楼的办公室去等等孙师傅。
刚出屋，就瞧见大门外跑进一辆马车，马铃声声，马蹄急驰。赶车的老板手中的鞭子甩出花，“啪啪…”清脆的声音提示路人靠靠边，马车直奔保卫科而来。定睛一看，赶车的是张家废品收购站的老板，小陈坐着车上的麻袋，转眼马车来到了近前，小陈从车上跳下来：“郭师傅，科长在家吗？”郭树文：“在办公室。你们…”小陈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偷电缆线的抓住了…”一面告诉他，一面向屋子里跑去，郭树文紧随其后，来到了办公室内。
“科长，电缆线…”小陈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子轩打着手势让他停下。接着又用手指指隔壁，意思是说那个屋子里正在搞询问，让他小点儿声。然后站起来，拉住小陈的衣袖，一同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门外，车老板已经把车上的麻袋扔了下来。李子轩走过去，打开麻袋口，焚烧过的电缆铜芯线露出来了，小陈依旧没有收敛住兴奋，说道：“科长，这只是其中的一麻袋，还有三个麻袋没拿回来。”李子轩：“小点儿声，说主要的，抓住的人和赃物在哪？”小陈：“在镇边上的农舍里，石头和朱师傅他们看着呢。”李子轩对郭树文说：“叫上老蒙和吴岩，上消防指挥车，我们去现场！”
路上，李子轩对小陈说：“什么情况，说说吧？”小陈说：“前两天，一点线索没有，我们无功而返。今天下午出去的时候，就没有情绪，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按你说的方案去了偏僻的地域。看着天气渐晚，我们正说着今天又没戏，石头正要去招呼马车，就见靠街边子上低矮的草房走出来一个人，正同车夫谈着什么。我们就没动，等了一会儿，看见车老板把鞭子插在了马鞍子上了，这是我们约定的信号。于是向另一面的朱师傅打手势，我们从两边包抄过去。远远的看到，他家的房子四周是低矮的土墙，靠近大道外庄稼地的地方还有个豁口。石头俯身过去，躲在了豁口土墙的外边，我同朱师傅及民兵，翻墙从两侧进到院子里。收废品的正在同那个人在后院，隔墙听见收废品的说：“…你发大财，我也发点小财吧！不过我没带那么多钱呀…”“没带钱你收啥废品，空手套白狼啊？”收废品的：“谁知道你有这么多的货呀！你就是到收购站，他也不一定能拿出这么多的货款来。这样行不行？先把铜线装上，你跟我到家去取钱。”“那不行，这么多铜线装在车上太显眼。这几天派出所和保卫科查的挺紧，万一倒霉碰上了，你没亏，我钱钱没捞着，货再没收了。我跑舍不得货，不跑抓住说不清楚，不行不行！”收废品的说：“要不你先卖一袋子，我兜里的钱够付的。”“不行不行，我表哥他们今天早上去市里了，临走时再三跟我说不要卖。我是看这几天查的紧，今天遇到你来收废品，我认识你，张家的。以前在你那卖过东西，所以我才敢招呼你过来。谁知道你还没带那么多钱。要买就全买，不买就拉倒。”收废品的：“要不这样，我明天一早就来，行不行？”“这可保证不了。我表哥他们去市里找买主去了，说不定今晚就拉走了。另外他们不想在附近卖，怕出事。知道我找你了，回去还不得弄死我！”收废品的：“在哪卖不一样！你现在卖了，他们回来你就不怕弄死你了？”“现在卖了，钱到手了，回来全部给他，明天我们就全都走了，他还弄我干啥！”收废品的：“那这样，我把马车留下，现在回去取钱，你等我。”
这时听到“咔嚓…”声响，可能是朱师傅他们那面碰倒了铁锹。这小子一机灵，问道：“谁？”我看暴露了，就与朱师傅同时从两处跳了进去。那小子一看不好，几步窜到矮墙的豁口处，刚刚跨出一条腿，就让石头弄了个狗吃屎，我们一起上前抓住了他。此时想起前天科长布置抓捕江西盗窃团伙的经过，我们就当着这小子的面把收废品的也抓了。我同石头商量一下，看看赃物太多，又怕惊动同伙，就没有将赃物和人一起押回来。石头领人看着他和现场，我当着他的面押着收废品的，又装上一麻袋铜线回来报告。”
李子轩：“干的漂亮，真是天不负我！”小陈：“科长，什么不负我…”李子轩没回答，他在运筹下步的打算。
二十四
来到了犯罪嫌疑人的家，李子轩从土墙豁口处进院观察。低矮的草房，破旧的门窗，残缺的土墙，靠墙是快要倒塌的马架子。满院子灰土垃圾，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人家。
石根生领着李子轩来到马架子外，乱稻草盖着破板下，压着几个麻袋。麻袋下是一堆废铜烂铁旧配件，一辆独轮小车倾斜的靠在马架子的立柱上。石根生：“科长，东西都在这，其它的地方，我们还没有查。”
李子轩审视了现场的情况，当机立断的说道：“先把人押回去，铜芯线也装上，别的东西先不要动，快速撤离这个地方。”老蒙：“那我们…？”李子轩：“你带着小陈留下，找镇派出所帮忙查查他家的社会情况。弄清楚他家常住人口和体貌特征，最好能找到照片，六点半前必须回到保卫科。”
回到厂里，卸下车上的东西，李子轩告诉吴岩：“让小刘放下手头的案件，你们立刻开始突审这个小子。先不要询问做案经过，也不要急于扩展案件的成。马上搞清他的表哥和兄弟的社会情况，姓名，年龄和体貌特征。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快点把口供问出来。”说完急匆匆的向厂外走去。
时近六点，老蒙同小陈从温春回来，正巧李子轩从厂大门进来，还没等到打招呼，就听见他后面有人喊：“李科长，等等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厂派出所的民警小曹。
小曹来到李子轩的身边说道：“所长告诉我先过来，他安排安排，带人随后就到。”老蒙明白了，李子轩让他带小陈去查嫌疑人的体貌特征，社会情况，是想要先抓人，这是去派出所求援了。不然以保卫科现有的力量，要抓捕这么多的嫌疑人，人手肯定不够。预先计划，不打无把握之仗，看来李子轩已经是未雨绸缪了。
保卫科办公室，各组人员均已到齐，李子轩问道：“谁先说？”未等老蒙开口，吴岩说道：“按照科长的审讯要点，我们对他采取了强制手段。这小子不经吓唬，马上就撂了。他交待说，他叫徐继强，是老二，老大徐继刚，老疙瘩徐继文，都是镇上居民，无职业。表哥叫孔颜中，是鸡西过来的。同来的还有一个人，姓名不知道，表哥叫他二球子。粘土矿的电缆线是他表哥领着干的。今天他表哥让他在家看东西，领着另外三个人去了市里。一是找销赃的地方，二是去搓一顿。他开始不同意，也要同他们去市里，他表哥答应他，回来时给他买只烧鸡，他就留下来了。今天下午…”
李子轩打断吴岩的话说：“案件情况以后再说。蒙师傅，说涚你查的情况？”老蒙拿出笔记本，说道：“走访了他家前后的邻居，邻居都说跟他们没来住，只知道是民族三队的。最早是老两口带五个孩子，三个男孩，两个女孩。前几年，两个女孩先后嫁人了，老人也相继去世。剩下这三个男孩，也不去队里干活，整天在社会上混，就成了三不管的游民了。随后去了派出所，我们查到了这三个人的姓名，同吴岩说的一样，是社会闲杂人员，有盗窃前科，是掌握的重点人口，最近没发现违法行为。”
李子轩：“说说体貌特征，衣着打扮。”老蒙：“这…”“这什么？”李子轩追问道。老蒙：“派出所片警不在，户籍内勤不清楚。”李子轩：“左右邻居也不清楚？”老蒙：“当时邻居说他们之间没有来往，我也就没深问…”李子轩听后脸色沉下来，显然是不满意，但也没有说什么，转而又问吴岩：“你们问了吗？”吴岩此时也有些紧张了，说道：“体貌特征没问。我想即然是徐继强的亲兄弟，相貌不会有太大的差异，就有点忽略了…”李子轩：“主要的问题都忽略了，不知道体貌特征，咱们怎么抓人，抓谁去？”
吴岩马上接过话题说：“体貌特征是忽略了，但是问清楚了他们的衣着打扮。徐志刚穿的牛仔装上衣，灰紫色的喇叭裤，戴一顶鸭舌帽。徐志文穿的是……最显眼的是那个二球子，自已剃了个光头，刮的像个大灯泡子…”吴岩详细的介绍着去市里的四个人的着装。老蒙一边住笔记本上记着，一边偷偷的瞅着李子轩，看他的脸色多云转晴，略微松了口气。李子轩：“我们今晚要抓捕的四个人，孔颜中是关键人物，即是主犯，又是从鸡西过来的，如果万一让他逃脱，以后再抓就有了难度。主犯逃脱，整个案件审理，定案都要受到影响，所以他是要抓的嫌疑人中重中之重…”
老蒙不等李子轩说完，信誓旦旦的表态说道：“跑不了！咱们这么多人，又有派出所的兄弟们支援，就这么个小车站，四面一堵，他们能跑到哪去…？”李子轩看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接着说道：“我想了想，为了慎重起见，我们不在车站抓他…”
老蒙伸出手腕上的表，急切的问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吴岩也急了，抢过老蒙的话题说道：“别总打岔，听科长说！”屋子里的人全都屏住呼吸，注视着李子轩，急切的想听他的具体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