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郑田的三七(6.10)

        六(10)

        晚上的天气还算适宜,一个不算太冷的夜晚。在节日气氛的烘托之下,街上的行人更是明显地多了好多。在九一路,打锡街,中山路上不时地总能撞见带着圣诞帽的三两女生走过。在中山中路,临近钟楼的基督教教堂真是热闹不已,老远就听到了音乐声,从大门口往里看,教堂被装点地缤纷了起来,并且人头攒动。门口处更是有着两人着装成圣诞老人模样,他们各自提着一个篮子正为路人分发着小礼物。路过时的我也得到了一份,并且还得到一份祝福,圣诞快乐;我把同样的祝福给予了他。我才刚起步又立马驻足回头,面露愧色地向着慈祥的老人说道,我能请求您再给我一份吗?他显得迟疑了下,回头向着大门内应道,就来。他转回头来,不好意思,你刚是说什么呢?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有些难为情了起来,明明可以把自己的给阿一吗。我可以再要一份?我还是提起勇气说道。

        “圣诞快乐。”

        “谢谢您。”

        我微笑着带着这份来之不易得祝福继续向前走去。我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它有半点闪失,它是给一的;它来得真是不容易啊。在钟楼的十字路口等待绿灯得片刻,我从右边的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是我走得快了,还是走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轻车熟路,时间也就相应得节省了,才六点二十七分。我走向斑马线,一边走着一边不由自主得总是向着肯德基临街的那几桌座位看去。“阿杰,我会晚点到。临时赶点明早要用的材料。”我拾级走向肯德基的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给这家伙点点什么呢?我走向点餐台,边排着队边蹙着眼睛看着餐台后面墙上挂着的点餐灯箱。

        “先生你好,点什么呢?这边有菜单哦。”

        我扫视了一番菜单。一杯热咖啡,一杯热牛奶,两杯中可,两个鸡腿堡。哦,打包。我付了钱,退让到一旁等待。我又忍俊不住地向着靠窗的第一桌看去。一个母亲带着一个小男生正在那个位置上。他坐在阿一之前坐的位置上。他倒是蛮安静的,薯条可算是功臣。吃得真是仔细啊!我看得不住的嘴角慢慢扬起。我从对面的母亲眼里看到了耐心;我仿佛看到了那一刻的自己,坐在对面的一。有人说,恋爱初期里得双方会产生一种相见恨晚得感觉;我回味着我跟一的相识,我从中感受到的却总是那样的平常。她用她平凡的自己,升华了我那颗本属平庸的心灵;更没有什么所谓的可歌可泣,说来无非就是我们彼此相互吸引。我本来即将展翅翱翔,这时,服务员却硬生生的把我拽了回来。我小心得藏起了我的翅膀,双手提着饮料和食物,向着靠向中山北路的另一扇门走去。我拉开了门,下了阶梯向着右前方走去。

        来到榕树下,我在树下围石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我又向着马路方向看去,扭头向面前的草庵书屋看了看,这位置刚刚好。我的左边坐着两个女生,她们正轻声的交谈着什么。她们该是初中生吧。穿着校服呢,估计是六中。我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放在一旁围石上的饮料和汉堡,左手拿起咖啡小口地喝了口,放下,拿起一个汉堡吃了起来。吃着的同时,我意识的又从右裤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看,五十分。我打开了手机QQ,阿一得状态是手机在线。要不要打个电话呢?

        三个结伴而行的青年从街上走了来,我不时地看向他们身影,步伐。到哪里了呢?他们一前一后得走进了书屋。我拨打了阿一的电话。伴随着每一声的嘟,我越发得感到一阵地焦躁。只是,最后并没有传来一阵让我解压的声音,而是一个官方的语音提示。我没听完便挂了电话,心情失落,躁动不安。我把吃一半的汉堡重新放回,右手拿起咖啡小口呷着,目光始终不时地游移向马路。这时的马路不在仅仅是马路,我们相互的在较量,我坚决不相信我的信心会败给它的如故。应该是在半路了,我轻声地说道。那晚雨确实下得蛮大啊。“大地!你这恼人的恋人啊……”呵呵,我的恋人现在却还不知道到哪里呢。那次结束时我们就是一同站在书屋门口的,一滴滴的小水珠正从树上连绵不绝得落下拍打着这围石呢。这围石的直径也还蛮大的嘛。我忽地一个转身看向身后。我本不过是想确认这个围墩的范围,却意外地让我的目光被困住了;我的整个身心都被困住了,心情却像一个气球,一个不断在注入气体的气球,它即将炸裂开来,随着她的走近。她却只是看了我一眼,从我身旁很快地走过,走向街道。我的失落心情此刻尾随着她去了,到了一定程度的它便更渴望热闹。很显然我的焦虑跟它并非是一伙的,它依旧陪着我。她是否也是去赴一个约呢?她大概也是会感到奇怪的吧,那一眼似乎是带着疑惑的。我又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笑来终于出现了,短暂的。只见他在服务台前站了一会,似乎是在询问,不一会儿又走了进去。有几个月没见了,他是否还记得我呢?晚上的主题是荷马的史诗,在这样一个西方的节日里,倒是野蛮贴切的。也对,否则就不叫特别的一期。于是在这样一个特别的夜晚,我的一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这个夜晚一样得特别——瞧,现在不就开始了。又过去了二十分钟。我恍然发现,在刚刚过去的二十分钟里,每一分钟的每一秒里,她明明并没有完全占据,却俨然超越了以秒为单位的出现。一是如何做到的呢?笑来又出现了,这次是与两人一道走到门口,交谈甚欢。他与他们挥手道别,看着他们走远,重又隐没在书屋里了。

        此刻,之前一再被忽视的书店门匾却让我突然得关注了起来,随着笑来在我的目光中消失。我揣度着它的字体,这几个鎏金的大字。我一边猜想着它,却又总是不住地分心惦念起阿一。我又拨打了一的电话,最后却还是一样的语音提示。我有点担心起来了,脑海里浮现各种各样一会遇到的小意外。我握了握装着牛奶的杯子,还有余温。欸,你到哪里了呢?我再次抬起目光,看向街道,门楣,门匾。是篆体吗?邮件里附件的那张照片之前怎么就没注意啊,直到今天重新点开邮件才注意起它。青少年时的我们跟现在比起来,变化太大了。哪个是一呢?第三排从左往右第三个吗?阿一在邮件里最后说道否定陈规,她的父亲说不要给自己的思想设置边界,何为边界呢?我把目光从门匾游移到街道,漫无目的地看着我目光中的车水马龙。我再次看了看时间,十七分了。大概是去掉观念的枷锁吧,毕竟随着时代的变迁观念也会随之变化,否则如何超越时代一窥未来呢。一应该是深受他父亲的影响的。她父亲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感到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在哪里了呢?阿一在邮件里所流露的那股诗意,就好像——也许真是否定陈规呢,也只有去掉心灵的枷锁,个性才能展现出它的张扬——不是毫无章法的随意,而是否定之后得有序重新构造。于是这样一个一笔下的笨蛋,现在正用着——也只能如此——守拙的方法等着她的出现,并且心里虽然几分埋怨,却更担心、更希望突然就这样不经意的看到她走来的身影。现在,就这样站立着或者是坐着,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我放下了咖啡,右手拿着手机,双臂交叉着在胸前,在树下来回慢步得走了起来。

        我本来不过是因为心情的焦虑,于是便不住的总是抬起右手看看手机,关注着确切的时间。在我一个往回走地抬头,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从马路走了过来。我有些担心我会不会又看错了,就像刚才。于是距离现在变成了一个确定,我紧张了起来,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的身姿,步伐。我的所有感官都在告诉着我一个事实,错不了。我恍惚间在脑海里快速得掠过了一个场景——炎炎夏日午后的一场雷阵雨。我的心情终于开怀了起来,我看见了我的心情映衬在她灵动的波光里,感到一阵透心得清爽,惬意。也许是我的意识骗了我吧,我似乎还看到了一轮弯弯的月牙,两颗星星分别在两旁作伴,可我的眼帘里映入得明明是一张脸庞啊。也许是咖啡的原因呢,我喝得太多了,有点醉了。啊,我真想醉他一场,就此刻,然后枕着一的大腿睡他个一觉,才不管他什么读书会呢。我醒了醒神,向前走了去,迎着一。

        仿佛眼前的榕树都跟着变了,变成了一棵巨大无比的圣诞树,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时刻里。这棵璀璨的树下,有个使者缓缓地走了来。他是否会首先给我一个拥抱,或是……带着我周游于这样一棵大树之间,慢慢攀援而上,来到它的巅峰呢?就这样先在其上坐上一会儿,看看不一样的夜色,呵呵。越来越近了,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它强使着我的心的跳动变得快了;跟着变了,我的周遭,这是我第一次真实的感到——一切都变得空空如也了——唯有他,他真实的存在着——越来越清晰的他的轮廓。我看见了他的微笑,说明我们近了;只是,这一刻的距离又能说明什么呢?他终于站在了我的面前,而我……不,我们应该势均力敌。

        “怎么不接电话呢?”

        “啊,打我电话了吗?”

        “对啊,打了两个呢!”

        我带着疑惑的神情伸出左手向单肩包,打开了来,却落了一个空。我的手机呢?我努力得回想着刚才的经过,我终于想了起来,应该是落在办公室里了。忘在哪里了吗?阿杰关切地询问道。忘在办公室了。我抬头看向他。好啦,没丢就好。走吧。现在几点了呢?我们边走我边问道。他抬手看了看手上的手机,七点半了。我本想说趁现在可以先去买点垫垫肚子,或是买点喝的也好,却只是跟着他慢慢向前走着。我们慢慢走着,彼此都不说话,我不时的会不自觉地瞄向他一眼。他带着我来到了树下,而不是直接地进入书屋。我本有些懵,当他拿起围墩上放着的一杯饮料和汉堡给我,我便明白了。我看见了一旁的可乐,问道,这个是?他却意外地露出一个笑脸,说道,下意识买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多买了这两杯。

        “那,我不客气啦。”

        我抿笑着一个递目示意,坐在了阿一的一旁。一这时却是把手中拿着的饮料放在一旁,伸手向我的另一旁拿起了一杯可乐,插上吸管,大大的先是喝上了一口。又出现了,那样一个神情,一个让我这个旁观者都由衷为之一阵舒畅的神情。我跟着拿起另一杯可乐,看了看它,我其实想对它说,朋友,你真的有这么神奇吗?却只是轻轻地小口呷上一口,再次看向一旁的一。欸,别只顾着喝,还有汉堡。我突然地记了起来,于是略带羞涩的神情看向一,看着她的吃相,我想此刻刚好。

        “圣诞快乐。”

        就像我对那慈祥的老人一样,一也把同样的祝福也给予了我,语气里还流露出了一股藏不住的快乐心情。我有点埋怨起了自己,不该藏得这么好的。我再次的送上我了自己的祝福,圣诞快乐。我这次似乎显得有些郑重过头,使得一有些不解了。为什么不把自己得到的那份小礼物给一呢!欸,你是在生气吗?她边吃着边调侃地扭头看着我说道。一误解了,告诉她缘由吗?我顺着她的意思戏谑着说道,是啊,我在生气呢!

        “不信,不信。”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阿杰,他露馅了,不是生气。这家伙!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带着笑意向着四下看去。这样的一刻,我们都同样的被一股宁静的气息笼罩着,他不再做声了,我默默地吃着。不一会儿我吃了完,暂时满足了我的食欲。我右手拿着可乐小口得呷着,看着陆陆续续进出书屋的人,忽地才意识到时间的紧迫。我把头扭向阿杰,我们也进去吧。我边说边伸手准备将这些杯子、纸袋归整,扔到不远的垃圾桶。我来啦,哪能让大忙人再动手,是吧。他边说边示意我将手中要丢的都丢到他手中的袋子里。那就拜托你啦。好啦,喏。他抖了抖手中张开的袋子,目光又投向了我来。我将它们放了进去。

        “小气鬼!”

        “大气鬼。”

        说着他便转身走向垃圾桶。他此刻是背着我,我确信是背着的;他此刻正带着他的那戏谑神情站在我的眼前呢。我右手拿着可乐,看着阿杰的背影,收回目光看向眼前围墩上放着的可乐和牛奶,我始终对这两杯本是多余的可乐感到不解。我一个抬头,阿杰已经走了回来。走吧。他边说边走向我一旁,拿起那两杯饮品。我站了起来,我们并着肩向书屋走去。

        我自然而然的认为我跟阿一会坐在一起,自然以其自然回应了我的自然,让我只能暗自兴叹。于是,她坐在了第二排的第一个位置,我坐在第三排的第三个位置。我四下环顾了番,不由得的在心里将现在与七月的那晚做起了比较。此刻屋里的人都显得松散,不是交头接耳,就是各自进行,都等待着主持者的上来。我看着一的背影正浮想联翩着,这时,一突然地转身,问道,晚上的主题是荷马对吧?我只是怔怔地对着她的目光。是吗?阿一再次问道,眼神里露出几分疑惑。

        “对,是啊。”

        想必是我们的这样一问一答里多了些什么,使得其余的人不由觉察出了,纷纷地投来目光,我不由得感到一阵的不自在。一若有所思地转过身去,似乎并未受到影响。我收回了大部分投向她的目光,故作随意起来,却始终无法收起驰骋于乍现的一个时代的映像。于是,本来的故作变成了深入,一个姿态,使得本来略发散的精神集中了起来;心力的作用,此时的环境,我突然地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却又感到一种身临其境——少年时期的学生时代的课堂。我的肩膀被左边的青年人无意地碰了下,不由得地回过神来。我又扭头看向一的背影,我的目光里是长发披肩的她,眼前却是照片上那个别着发夹的短发女生。是她吗?问问吗?也许不问会更有意义,不是吗?至少不是现在。我小心地又拿出了手机,打开了那张照片,放大了它,仔细地端详起来。现在的我不再像刚才那般,我有现成的一,现在可以在二者之间寻找它们相似的蛛丝马迹。只是,很快我便发现了,此刻背着我的一还不如脑海里的她的脸庞来得实在呢。

        我的耳畔不断传来笑来的声音,我充耳不闻,确信我们现在互相不打扰才好。我还是被侵扰了,一些强有力的词汇以其势不可挡的穿透力,迎合着我的意志的偏好,深入到我的思想之中。现在,它们犹如从天而降的神;我是个凡人,如何赢得了神。我奉上了百牲祭,只等着他们酒足饭饱,准备着接受我的祈祷;时间是母亲,孕育着希望和幻灭。还没等我开口,他们便回应了我,给了我一件法器。他们只是浅唱轻吟一般地说道,去吧。我瞬间便被一股强有力的物质环绕着;我慢慢地在隐逝了。我这是要被带到哪里啊?

        这耀眼的光亮,这数不尽的幻象,啊——一片的白茫茫。

        一切尘埃落定,我渐渐地恢复了视觉,急忙地环顾向四周。啊,一个人向我疾步地走了过来,我们本来是会相撞的,他却是穿过了我。我一个趔趄,我不明白。我听到了一个滴答的声音,连忙寻找了起来;我向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我不禁地抬手看向这件不大的法器,它四方形,其中一个面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红点,并且微弱地发着光。它此刻同样微弱地滴答滴答响着。我再次地举目四望,只是知道这是一所学校。我四下走动了起来。我发现了,我的走动总能引起它发出光的强弱和声音的大小。像个风水先生一般,我带着它走着,不无有趣的把玩起来。我回想着刚才的情形,试着撞向了一旁的一面墙。我撞墙了,一声哎呦又何以能足够表露我此刻的心情呢!我歪着头揉着被撞的位置,看向撞上的墙面,我恍惚地看到一个光影——一个有着神韵的映像。我愣神地看着它,恍然地才想起自己的执念,是吗?一念不生全体现——张秀才的悟道诗。他是在悟道,我同样在悟;我悟了出来,快步地先向前方走了去。我像一只蜜蜂一般的,在这所——我慢慢地才看出来的小学——学校里走动着,随着它的指示。

        它跳动的越发得强烈了,随着我们越来越默契地行进。终于,在一阵确认之后,我在五班的门外驻足。当我小心翼翼地来到窗前正要一探究竟,他们却分别的向着两边的门口走去。我的目光凌乱的在这样一片混乱中睃巡起来。神明啊,为何你们不顺带提高我的眼睛的敏锐呢!我忽地想起了法器,我抬起手托着它,跟着他们此刻步伐的节奏。它却焉了,不灵了,只是知道发出一阵阵的聒噪声。我不无懊恼地收起了它,脚步赶忙地紧跟着他们。终于,他们来到操场的一角,停留并开始有序地排列了起来,在一个老师的指导下。我的目光急切地注视着、等待着他们的排好。是从左起的第三排第三个,还是第一排的第四或倒二呢?她们是清晰的,可同样是模糊的。他们在准备拍照了,摄影师已经来到,正对着镜头示意他们的姿势。这时,摄影师按下确认键,轻轻地一声咔嚓,确认了摄影的完工。我的耳畔这时不断地回响起这个声响,咔嚓,咔嚓,咔嚓……;我的眼前慢慢的变幻了起来,随着声响的起伏,一切都在被撕裂,取代,否定;我的周围渐渐地泛出了一点一点的荧光,微弱的光不断地闪烁,闪呀,闪呀;我向着它们投去探究的目光,轻盈的光芒却犹如白昼的光亮,一刹那间铺满了开来——湮没了我。

        我醒了醒神,眨了眨眼,深深地吐纳了口气,不无感慨的一个抬头向前看去。一股由来已久的气息渐渐的弥漫了开来,此刻;就好像是一个母亲对待孩子的叮咛,孩子一时忘却了,它却有种魔力能让你在日后总会想起——不要急,要细心,要有耐心。

        紧随着我的目光,我的耳际也有序的传来了声音。就此刻,他们似乎已进入了互动交流。一晚上静悄悄地,至少到目前都没有听到她的发言。确信吗?会不会是沉入得太深了?我就像一个如梦初醒的人似的,看着她的侧影,仿佛是看到了达芙妮;我才不愿是阿波罗呢!

        “那么,晚上就到这里了,谢谢大家晚上的参与。”

        “这礼拜六的主题是村上春树和他的作品《挪威的森林》,期待大家的再次到来。”

        一转过身看向了我,面带着一个我捉摸不透的神情,随着身旁的人逐渐离去之际。怎么样?我不解了,一是想说什么?还好吧,我脱口说道。我这样不置可否的话语却好像正中下怀,一笑着说道,那我们去庆祝一下吧。不行,晚上剩余的时间你得听我的。阿一使了一个着重的神色,就好像她已经预先猜出我会表达什么,于是提前的表露了自己坚定的态度。

        “去哪里呢?”

        “对钟楼这一带熟悉吗?”

        这一问真是把我问懵了,算熟悉吗?还好吧,怎么?我等着一的回答,她已是起身,一个示意的手势,走啦,快点啦。我本该在此刻表达不满,或是说上一句话将将她的,我的意识却似乎被箍住了,一秒,一秒之差一已是走了出去。我回过神来,她已是在下楼梯。我这时才有些怏怏然地起身跟着走了出来。我心里清楚我并不是埋汰一,而是有些懊恼起自己来,这一切好像都跟刚才有关,似乎我还没从沉浸的氛围中完全的清醒过来。

        在即将走出书店门口之际,笑来叫住了我,这位书友。我感到不明就里,他则玩笑的口吻开门见山地说,想必是晚上的众神眷顾,所以要说您不禁神游其中,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我正一头雾水,他带着戏谑的神情补充道,所以,告诉我,您遇到了阿佛洛狄忒,是否是也遇上了戈耳工?我回过了神来,不禁一阵地失笑起来,您错了,我只看到了达芙妮。您瞧,阿波罗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笑来再次笑了,圣诞快乐。圣诞快乐,我说道。走啦。慢走。我走了出来,带着一个忍俊不住的笑脸。我看到了一,她正站在树下看着树冠发呆。她是在看什么呢?我走到她的一旁,跟着她的目光看去。

        “欸,走啦。”

        “在看什么呢?”

        “秘密。”

        这样,我作为一个秘密的见证者——这个被一带着的见证者——,此刻,他更加希望的是被见证——不是秘密,也根本没有什么秘密,而是——牵起她的手。于是,我便带着我的小小心悸,让一带领着,我们从树下径直穿过这个广场,穿过巷道,来到广场对面的一家四果汤小店。十点多的这个点,这家不起眼的小店依旧是人头攒动。这家在我眼里不算陌生的小店,我此刻重新打量着它,油然而生地感到一种亲切感,我看得出一对它是青睐有加。我们点完了餐,一人一手端着一碗四果汤,我手上拿着的点的烧烤的餐牌,一齐来到了后院。我们向着四下看去,却并没有看到一个空位。阿姨,还有桌子?阿一扭头向着店里喊道。

        “生意太好了。”

        “还不来!”

        我收回环视的目光看向一,我从她的神情里看到了语气里包含的情绪。我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碗,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她一下地抬起了头,她的眉头紧接着从紧锁变成了舒展;阿一是看到了什么呢?

        食物的美味与否,总是关涉于味蕾,它却又受到当下的我还有环境的牵制。那么,我算是自投罗网了吗?我吃着这碗四果汤,比起用吃这个字眼,我从味蕾到身心所感受出的,却完全超越了吃这个字所关涉的咀嚼到吞咽——而是,我所心甘情愿的品尝的它,却不仅仅是它,而是包含了时光之中的我和她。就在刚才,在我们还站着的时候,一突然的开口说,真是有些想念以前的阿木。他是谁呢?一个忠实的老朋友。它从不对我说过一个不字,它会发脾气,甩性子,偶尔还会掉链子,却用它的毅力坚持着陪我走了一段漫长的旅程。他还在吗?它老啦,退休啦。一这时微微笑了,笑容里饱含柔情。真美。我有些嫉妒他了。他是?店家为什么要这时出现呢!她拿来了张桌子,在院里空地的一角支了开来,随后又拿来了几把方凳。这样一个问题就这样被一略过了,可某些字眼却一再在我脑海浮现着,老了,退休,忠实的老朋友。呵呵,是什么东西吧。真是的,还嫉妒。等下去哪里呢?一的回答倒是干脆,秘密。又是秘密。秘密真恼人。可如果见证有所补偿,比如,牵手。呵呵,那就继续秘密好了。我乐意。

        这样的一餐夜宵,前前后后用了一个来小时。长吗?不长,以一天的时间来算也是不长。它不该用重不重要来衡量,如果有尺度的标准,那也该是是否快乐才对。我很快乐!只是,即便是再快乐的时候,也总会出现一些小小的忧伤,人就是这样;就我们,我们这时才想起,我们同时的把饮料落在了书屋。笑来该说我们了。一却狡辩着说,欸,你是最后出来的呢!我用微笑默默地接受了下来,就好像本该如此,可其实,一已经默默补偿了我——她的那神情。那么,接下来去哪里呢?走啦。一拉着我的袖子,一阵的跟着她向前走去,走进小城隍巷。现在,我的角色变了,变成了一个跟班。我跟着我的女侠——这个莽莽撞撞的女侠——,在这个接近凌晨的钟点——十一点四十分——,走在这样越发寂静的小巷里,时刻准备着行侠仗义。我努力地跟她保持着并行,她却总是兴高采烈得一再走在前头,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就像这是许久一次的难得的故地重游。于是,我的角色又变了,现在是家仆。可我的职责没变,我得保护好她。大小姐,你慢点啊。欸,快点啦,慢吞吞的。就这样,我又变了,现在是一个老人。我看着我眼前这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也只能默默暗自叹息,默默地回想和缅怀自己的曾经。

        于是,这个一再变换角色的家伙,这一刻壮起了胆来,否定了一切的附加,只想,只愿意做他自己。他走上了前去,趁着她此刻双手背着,以地上铺着的石板为界限,一步一跨得慢慢走着之际,来到了她的一旁。一面带笑容抬头看向了我,你也来啊。一刹那,一种感觉油然而生,我面对的是个孩子气十足的大孩子。我泄气了,默默跟在不是一旁就是殿后。我们穿过了裴巷,此刻走在了大寺后上。要走新华路回去吗?啊,你要回去了吗?是你。不,这才刚开始呢!十二点十分了耶。是吗?对啊。

        “手机给我。”

        “嗱。”

        一接了过去,却是直接放进了包里。现在几点了呢?十一分。错,你才不知道呢。她又走在了前头,几步之遥,我则在后。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另一面的西街,不也仅仅是隔着这座寺院。也许是回到西街上呢?我想我这次肯定是有些生气了,我走上前去,我伸出了我的左手,用着一种专断的语气说道,喏。不给。一用右手护住了包。 笨蛋,手。干嘛!真是让人抓狂。

        “打劫啦!”

        “去去去,不给,不给。”

        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此刻又走在我的前面了。人时常就是这样,一旦那口勇气要是泄气了,一时也就提不上来了。我慢慢地走在后面,品味着我的小小失意,感触可谓是十足的丰富。只是,二零零七年的二十六号凌晨,有生以来,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奇迹,神奇,不可思议,等等这些词汇背后所蕴含的真切的感触。一突然地走到了我的一旁,带着一个我猜不透的神情,她用她的右手轻轻地碰了碰我的左手。我们似乎都感到了无话可说似的,就这样慢慢走着,我们的手总是不时会碰到一起;我们是谁先握住了对方的手呢?

你可能感兴趣的:(魏郑田的三七(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