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庆棒棒圈里看到稀缺支配下的“致命”

世间一直都不曾缺少一些永远忙碌、行为单一、终生贫穷的人,或有不解、或有惋惜,但这才是世间常态,每个人都难逃稀缺的支配。

纪录片《最后的棒棒》中,坚守在自力巷53号里捉襟见肘的棒棒们,正是在金钱稀缺的支配下,日复一日的为了50元,拼于奔命。

2014年马年正月初七,导演何苦和棒棒老黄,在解放碑五一路开启了新一年的棒棒生活,元宵节后,何苦与老黄的业务惨淡,有一天没有开张,有两天的总收入没有超过30元,难以支付自力巷7元一顿的午餐。

老黄说“是他的运气太差”,而何苦却觉得这更是一个落后行业的尴尬。

1

入局太深

重庆山城的棒棒圈,就是一个穷苦劳工的局,一个人的注意力会无情的被令自己痛苦的地方所支配。

他们住在自力巷每月50元左右的高危屋子里,争抢着4公里20元左右的搬运活,干着一天40元的洗碗工,还时不时收到假钱和被骗走钱,倒春寒下的阴冷渗骨,更是不愿意离火堆太近,生怕错过一趟10元的跑腿单。

春节回家,原本2小时的直达车,老黄却从不选择,他前前后后倒了6趟公交,用时一天,只为省下6块钱,在棒棒圈的局里,钱永远是注意力的唯一焦点,哪怕只是1块钱。

视钱如命的棒棒们,却总是因为钱而被骗,棒棒老杭在去银行存钱的路上,遇到了自称大队队长儿子的胡先生,胡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老杭搭着话:称自己可以帮老杭办理老年卡,每个月能领150元,领到死为止。

老杭前后掏了887元的办卡费,120元的香烟费、100元手续费以及20元的打车费,眼睁睁看着“胡”走进文化宫旁的一座建筑里,迟迟未归,上前询问后才知,建筑楼里是茶馆,并非办事处。

辛苦积攒的两个月血汗钱就这样不翼而飞了,老杭却给出了自己认为合理的解释:昨晚梦到了死鱼,这是晦气的象征。

在这个棒棒圈的局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只有钱,从自力巷走到解放碑忙活一天就能赚50元的工作,实在是他们眼里解决燃眉之急、最好的出路了。

他们都被稀缺的钱所支配着,干着拼命一天勉强填饱肚子的活,会被突如其来的“馅饼”骗到身无分文,幻想着通过打牌发家致富...

2

尝试破局

生而在世,就是从一个局到另一个局的过程。

早些年的棒棒圈,年轻力壮的棒棒们改学了新的手艺,在这座城市买下了属于自己的家,头脑活一点的转型做了棒棒们的群租房,每个月靠收租就足以维系生活,他们一定程度上脱离了棒棒圈这个局。

唯独那些想着:每天放着50元不赚,觉得太可惜的棒棒们,辗转反侧间在棒棒圈的局里挣扎着。

越另一个人痛苦,越是会入局太深。

曾经的一个实验招募了一批身体健康的男性志愿者,在受控环境下,研究人员为志愿者们提供的食物一直在减量,这些食物仅够维持生命,结果表明食物的稀缺不仅让志愿者们的身体变得虚弱,而且还让他们的思想发生了变化。

如果餐厅服务的速度慢,排队等候的志愿者就会急不可耐,他们会将所有食物都吃个精光,之后还会将盘子舔一遍。

出人意料的是,有些人开始产生进入农业领域发展的打算:他们梦想着开餐厅,从此平步青云,他们对一切学术挑战斗志全无,而对菜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看电影时,只有与食物有关的情节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饥饿俘获了志愿者的思想和注意力,即便这些人之前是有多么抱负不凡。

棒棒老黄在自己65岁的夏天接到一个搬家活,雇主只肯出15元,老黄万般无奈下,要求雇主把屋内杂七杂八不要的东西留给自己处理,结果15元的劳动收入,换来了101元的总收入。老黄说道:这是他这辈子赚的最轻松的钱,只怪自己懂事太晚!

3

局中泥沼

也许穷人并不是因为“无能”才没有突破,而是因为突破泥沼的价格太高了...

棒棒们为什么不学门手艺?因为一单一单的劳力活耗光了体力,他们太忙了,一天不干活,第二天就可能没饭吃,他们的大脑是不自由的,被一单单少的寒酸的劳务费占的满满当当,留给他们思考其他事情的带宽越来越少。

人的大脑好比定额带宽,一边下载大型文件,一边还想着打游戏,结果只可能是游戏卡死、文件挂起。

我们的许多行为都依赖于带宽,带宽负担过重会让人更容易忘事,工作成效也会变低。贫穷就会造成带宽上的负担,如此形成了富有悲剧色彩的境况:最需要用劳动换取薪水的穷人,他们的生产力却承受着最为沉重的负担。

令我们痛苦的点,不断吸引着我们的注意力,吞噬着我们的脑带宽,让我们深陷泥沼无法自拔。

负担过重的带宽,意味着处理新信息的能力有所减弱。如果你在听课的时候,满脑子想着都是下课后如何赚取晚上的饭钱,那又能学到多少知识?

由于极度紧缺,棒棒们没时间去想新的赚钱门路,眼里只有提大包的行人和来往的货车,即便妖娆艳丽的美女从身旁经过,也绝不多看一眼,受食物稀缺的实验者们同是如此,脑子中的带宽被食物占的满满的,再过精彩的电影,也提不起来兴趣。

END

努力破局

如若成局,就一定存在令局内人痛苦的点,一些人终身贫穷地追赶着下一顿饭钱,还有人忙到晕头转向,希望能留出时间去度个假,极度稀缺的钱与极度稀缺的时间,让他们在这个局中沉沦,越陷越深。

996的码农可能也不是自己想要那么拼,但他们被这个大局裹挟着,不可动弹,如果不拼,后边有着成群结队的候补,如想要站在现在的位置上,投入更多时间就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原地踏步、止步不前的我们,正在深陷一个隐形的局中,始作俑者不是钱、不是时间、不是食物,而是稀缺的带宽。

解决稀缺带宽的最切实可行的方法就是创造余闲。

棒棒老杭为了每月150元的稳定收入,铤而走险搭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稳定就是他的余闲,知道自己下个月能拿到150元,不至于被饿死,可能就会花心思想一些更高效的赚钱方法。

一些程序员为什么不敢歇,多半是因为背负着甩不掉的房贷,零债务就是他们的余闲,如果没有那4位数的房贷,又何必无止境的拼上那么多的时间。

努力破局并不代表努力的重复工作,给自己的大脑留出空间,如果你的脑子每天想着都是同一件事,很显然你已入局,它会吞噬掉你所有的注意力和精力。

努力破局:时刻检索自己的大脑,让他留出足够的空间去想不同的事情,留出一定的时间,去接触不同的事物,这是破局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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