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架空。
牙医51*呼吸内科医生24。
医学专业的同学请无视我的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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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正式转职入X大附属医院的那天,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
我们的呼吸内科刚森赛意气风发地从巴士上轻巧跃下,准备奔赴救死扶伤第一线。
才穿过十字路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刚本能回头,发现身后的人堆已经聚成环状,中间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看起来生死不明。
多年养成的条件反射让他来不及多想,闯过红灯三下两下就进入核心圈中。除了三三两两拨打急救电话的围观群众,还有一位身着运动服的纤瘦青年蹲在一旁,手指在人颈脖处巡探。
刚飞速观察了下倒地者的年纪、姿势,心中大致已经有了判断。情急之中也顾不得基本礼貌,只喊了一句“我是医生”便将运动服往外一推,空出右侧最佳施救位置,毫不犹豫地做起了心肺复苏。
近200次五公分深度的按压做下来,刚的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正在心中暗骂救护车怎么来那么晚,已经明显迟缓下来的手臂被人捉住,他诧异抬头,却发现运动服依然蹲在身边没有走。接收到他质询的目光,对方只是眯了眯眼睛,朝他笑了下:“不好意思,我也是医生。”
两位专业人士的轮流按压终于让心梗患者在救护车姗姗来迟之前勉强保住了一条命。等车呼啸走远,刚才想起离开之前是不是该向运动服同行...道个歉?
转过去的时候,对方还在皱眉头甩膀子,心肺复苏到底也是个体力活。
思及自己的鲁莽行径,刚红着脸,嗫嚅地开了口:“方才的事,实在是...”
“这里。”对方似乎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冲刚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自指了下。
“哈?”
“门牙中缝里嵌着一颗芝麻,森赛!”
2.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运动服同行的这句话,最近几天牙齿的存在感格外强起来。
最初还只是牙龈敏感度提升,从昨天开始疑似龋齿的地方一抽一抽疼得晚上都睡不踏实。
内科秘书室的小姑娘知道后自告奋勇地替刚在OA系统里挂了本院牙科的专家号:这可是内部员工才有的福利,不用的人是傻瓜。
刚干笑了一声,默默把中午抽空去楼下挂的普通牙科号扔进了废纸篓。
牙科在凹字形的门诊大楼左翼一楼,与右翼三楼的内科遥遥相对。
都是医院的二流科室,可牙科的硬件水平硬是甩开呼吸内科三条大街。
想想也是,这门行当受众面太广,有人可以一辈子不进一次呼吸内科,可一辈子不看牙的屈指可数。
除了拯救病齿,最近成人正畸的风潮也愈刮愈烈。多少年轻姑娘相信了某新晋女优的整容托辞,以为把牙搞一搞就能换张脸。牙科大夫们一边哭笑不得地开工干活,一边忍不住在心中大开弹幕:其实牙整不整关系不大,脑子去治一治才比较重要啊。
不管牙科从业者如何作想,医院对于这种无脑风潮到很是乐见其成。相比于脑外、心外,牙科实属低投入低风险高回报的科室。年中牙科财报一出,院长心情舒畅之下又大笔一挥慷慨地添置了许多新设备。
这不,新入职不久的呼吸内科小医生进门不过几分钟就嫉妒上了。
研修医都有单人办公室啊,而且接待台的护士姑娘比内科的漂亮十倍、声音温柔一百倍。
被美貌的护士姑娘轻声细语地引导到专家诊室门前,刚第一眼就看见挂在门口的名牌,才有些紧张的心情,立刻放松了几分。
这还是第一次在本家之外遇到同姓。
同姓加同事,让近在咫尺的未知恐惧莫名模糊了一层。
是的,虽然解剖课成绩拿了满分,并不妨碍我们的刚森赛有看牙恐惧症。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洗手液的清香、牙医姐姐把人圈在怀里的柔软触感,都无法抵消尖锐器具伸入目不可见的口腔中撩拨细小神经所带来的精神肉体双重冲击。
因此每次踏进牙科,乖宝宝tsuyopon都能速度变身嚎哭不止的熊孩子,为此刚当年没少挨爸爸的揍。
本以为成年后症状多少能减轻些,可事实上即使成了牙医的同行,刚森赛依然对牙科避之不及:小孩子还能有借口发泄不安情绪,自己一个pro好意思在人面前哭唧唧么。
3.
牙科专家诊室大得令人发指,刚走进去的时候,另一位堂本医生正端坐在电脑面前聚精会神地看电子病历。他们中间近七八米的距离里,只有一台诊疗床。
从医生的专业角度来看,牙医先生头部纤小、颈部细长、手臂肌肉线条不错,肱二头肌发达得连白大褂都有些紧,握着鼠标的手指骨节分明,具备了外科医生优越的外在条件。
可等人转过来细眉长目冲着刚森塞一打量,方才还兴致勃勃做人间观察的内科医生心中莫名警铃大作:这种危险又犀利的眼神,总觉得似曾相识。
“刚...森赛是吧,请坐上去吧。”
牙医在逆光中站起身,姿态优雅地取出医用手套,慢条斯理地为自己一只只带上。
不知是不是害怕心理又死灰复燃,刚的腿莫名有些软,手脚并用了好一阵才狼狈躺平。
他笨拙的姿态极大取悦了光一,牙医从心底发出一声轻笑,将水杯与滤光眼镜稳稳地递了过去。
4.
在堂本光一这张诊疗床上躺过人没有一千至少也有八百了。其中不乏想着法儿搔首弄姿的小青年和故意低胸裙配黑丝袜的女患者。可惜堂本光一有一项很多同行都羡慕不来的特技,只要在诊疗室,所有人都被他自带的过滤器大刀阔斧地赶进两个阵营:
牙好的和牙不好的。
当然后者绝对占了90%以上的比例。
今天破天荒的,过滤器罢工了几秒,他头一回生出了点别的心思。
眼前的同行瞪着眼、皱着脸,三分害怕、三分迷惘、四分疑惑地爬上了诊疗床。本来也不算纤瘦的体型被诊疗床有限的边界一逼,立刻缩成了线条柔和的一团,与那张看不出实际年龄的面孔更配了。
牙医只觉得心尖上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扫了一扫,说话音调都不自觉地比平时高了一个key:
“哪里不舒服?”
“左边牙疼~”患者张嘴蹙眉的样子有点无辜,可惜疼的是牙,若是脸,到能马上伸手揉揉。
“我先看看,你张开嘴。”
左手微型口腔灯、右手口腔内窥镜,光一森塞蓦然逼近了患者,从背面看诊疗床上那团柔和的身影已经被轻轻飘扬的白大褂遮住了大半。
牙口凑凑活活,气味到挺好闻。
牙科医们常被戏称为“矿工”,每天每人都能贡献出一小盘子从患者嘴里挖出来的牙结石;可很多时候他们更觉得自己是环卫工人,因为人的嘴巴里,真的什么味道都能有,而且这和脸长得如何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对气味十分敏感的光一森塞,隔着口罩也能闻到身下人传来的淡淡香味,那是BVLGARI POURHOMME与酒精、消毒水混合在一起的奇妙味道,既遥远又亲切。
唯一让他感到不适应的就是患者那双眼睛了,实在太圆太亮,即使戴着滤光镜,时间一久光一依然觉得脸上快被盯出两个洞。他晓得自己大概是被认出来了,可这点他从来没打算掩饰啊,这么直勾勾地看人是恁个意思?
硬生生忍了近51秒,医生表示投降,从器械盘旁边抽出一块遮脸布就要给患者盖上。
患者明显慌了,一把握住医生手腕:“能不能不盖这个,看不见我会紧张。”
医生将发白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但你不盖的话,我会紧张。”
患者在心里默默掂量了下,认命地松了手,闭眼躺平。
5.
通常堪堪只能盖住病人半个鼻子的遮脸布,今天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大显神威,连鼻孔的阴影都没留下。
强光之下,皮肤愈发白,嘴唇愈发红,形状好看到让人心猿意马。
医生压住心头升起的异样感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严肃有力些:“把嘴张到最大。”
患者深吸一口气,唇部微不可见地往外扩展了几毫米,于医生扩展视野毫无助益。
光一无声叹了口气,将手指伸了进去。
大概许久没有做过口腔扩张,猛然有人将手指伸进来一阵盯扩,刚难受之下忍不住发出了嗯嗯啊啊的叫声。医生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接着微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左下区L号齿蛀了,再晚一个月补都不用补,可以直接换颗新的。”
遮脸布被掀开的同时,水杯又被塞到手上:“先起来,把口水吐一吐,再漱下口。”
刚忐忑起身,发现医生已经在三米开外的电脑面前坐好:“平时是不是爱吃甜食?”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老实嗯了一声。
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打算见好就收,继续扔飞刀过来:“我猜也是,瞧你脸圆的。”
成年后头一回被人攻击脸型,内科医生觉得孰可忍孰不可忍,正想发飙却看见对方已经带好手套拿起了电钻,顿时气焰全消速度躺下将遮脸布主动盖好。
牙医被他那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戳到了G点,差点没笑出内伤,可人到诊疗台前又立刻恢复了冷静。
半小时后刚森塞捂着半边脸惊魂未定地坐在诊疗床上,虽然他不想,可摒了近一个小时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牙医此时已经把口罩取下来了,露出一张神清气爽的俊脸,他饶有趣味地瞄了眼几近呆滞的同行,再次落井下石:“大牙是补好了,智齿还得拔,下周来拍片处理掉,不然到时候将前面的大牙挤坏了,包你五十岁不到就变成瘪嘴欧吉桑。”
刚森塞哪里还有力气还嘴,小鸡啄米似地点了头就翻身下床落荒而逃。
直到出了牙科的大门,腿还有点软。
想到下周还要再来一次,刚心痛如绞:这辈子与牙科真是风水相冲八字不合....
6.
补牙后的第一天,刚还能遵医嘱只吃温热食物,第二天被姐姐拉去医院附近的居酒屋夜宵,看到すき焼き馋虫入脑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突突冒着气泡的牛肉锅里,在鲜亮酱油与微小气泡中颤抖的白豆腐与煮褪了色的白菜从视觉上就极大抚慰了小医生被牙科伤害的心灵。
刚颤颤巍巍地拣起一块豆腐,脑中已经将它幻化作同姓牙医那张没什么烟火气的脸,正准备一口咬下去,忽然觉得身边传来一道超冷光波。一抬头,发现臆想中的人物正冷着脸坐在斜对面的桌子旁,目光盯着他手上的豆腐,犀利地足可以杀人。
心一颤,手一抖,豆腐砰地掉回了锅里,溅起的火热汤汁落在脸上,隐隐生疼。
正手忙脚乱地找干净毛巾,颊边一凉,已经有人把自己的那块贴在了刚的脸上。
“谢.....谢谢~”刚心虚地道着谢,心里却哀嚎成一片。尼玛怎么这么点背,吃个饭都能被抓包。
这厢还在自哀自怜,那头的姐姐却是眼睛都亮了:“您是?”
“堂本光一,刚森塞的同事兼牙科医生。”
接下去的时间里刚完全被摈弃在谈话圈之外,曾经在医疗器械公司就职过的姐姐兴致盎然地和牙科医生聊起了高频电刀喷粉洁牙机根管扩大仪,直听得刚满口牙床都犯了酸,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吃饭还是在受罪。
双方宾主尽欢地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光一先彬彬有礼地告罪早退,临走不忘瞟一眼僵坐的患者,意味再明确不过:管住嘴,下周见。
等目送光一的背影消失在店门口,姐姐啧啧了两声:“好身段、好相貌,”眼神转到刚身上就半是嫌弃半是惋惜:“你怎么就是个男的呢?不然我就哄来做妹夫了。”
刚面部抽搐了几下,正想反唇相讥,忽然眼珠子一转想到姐姐大人那几位恨嫁的小姐妹,计上心来:“是啊,我这位同事可是X大附属医院数一数二的单身汉,女友募集中~”
这倒不是刚信口开河,内科秘书室的小姑娘们已经在午休时间将牙医的人生履历兴趣爱好翻来覆去八卦了十几遍,饶是刚不想听,也知道堂本光一是本院最难攀上的高岭之花,想一亲芳泽的人,多着呢~
7.
内科医生的有心插柳,立刻为堂本光一插出了一堆花痴女患者。
最近连接待台的美貌护士都无法保持一贯的温柔微笑了。患者猛如虎啊~
刚按着约定时间进诊室的时候,正巧撞见牙医先生皱着眉头将一个树袋熊一样的姑娘从身上扒拉下来,脸上的表情要多嫌弃就多嫌弃:
“不好意思,我不和牙周病患者接吻的。”
姑娘嘤嘤嘤嘤地跑掉了。
刚在门口几乎笑疯。
可一分钟后,等他坐在诊疗床上,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上一次就诊的记忆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等遮脸布盖好,内科医生整个人都僵成了尸体。
依然让他张大嘴,自行扩充口腔体积的努力依然徒劳无功。
然而这一次,等牙医的手指捅进来时,刚脑袋一空白,人一哆嗦,直接把手指给含住了....
含....住了....
空气顿时有些停滞,刚的舌头抽搐了下,对方的手指却没有动。
耳边牙医的声音遥远地仿佛从外太空传来:
“刚森塞,舌头放尊重点。”
“就算要xing骚扰,也不要选在这么严肃的工作场合好么?”
“即使你不打算对我负责,也要对自己的健康负责啊~”
真是够了....内科医生跳楼的心都有了。
光一看不见身下人的眼睛,只看到一行清泪,从遮脸布后面缓缓流下。
有了这一出插曲,后面拔牙的过程异常顺利。
拔完后牙医将遮脸布掀开,只见圆脸同行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背着手欣赏了会,又戳了戳刚没拔牙的另一边脸颊,示意他坐起来。
左臂传来的握力让刚回了魂,他木然地将眼睛转向方才在他嘴里大动干戈的男人,心想已经没有什么不能承受的了,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
牙医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伸手取过已经冲洗干净的智齿,递到原主人身边:
“你看,长得还挺肥实可爱的。
刚感受着半边麻脸和嘴巴一团说不出什么味道的棉花,心中忍不住咆哮:可爱你妹啊!
“要带回去留作纪念么?”
刚惊恐摇头,这特么看着就能做噩梦好么。
牙医微微一笑:“没关系,反正改主意想收藏的话下次还有机会。”
刚瞪大眼睛,这什么意思?
牙医把脸一拉:“一个月后来拔下面那颗!”
刚的眼泪又想下来了:。。。。。。杀了我吧!
8.
人说血光之灾总是接踵而至,刚原本不相信,可最近事情发展得太玄乎,让他都起了心思是不是要抽空回一趟奈良去东大寺重新求个平安符。
也就拔完牙的第二天,刚森塞抱病上岗,虽然口不能言还坚持用纸笔与病人交流。把秘书室一众姑娘们感动得不要不要的:这是什么精神!身残志坚的精神!
下午不用坐班干脆帮科室跑了个腿,把当月的报销送到财务科去,结果在回程路上不幸中奖,光荣地成为本月X大附属医院的风云人物。
其实事情也不复杂,一位狂躁症患者出了精神科突然发病,拿着小刀一路从精神科神经科影像科妇科捅到了接诊大厅,这下意识中选择的逃亡路线居然能避开了院内例如心外、胸外、骨科等武力值凶悍度都爆表的科室,也从侧面反映了医院布局安排的不科学。
刚森塞为了保护一位在惊吓中彻底丧失反应能力的小患者,手掌挨了一刀不说,在人仰马翻的混战中脑袋也和柱子来了次亲密接触。
手心火辣,脑后热乎。血液的快速流逝让身体都有些发冷。
刚模模糊糊地想,好歹也是在医院里受的工伤,到时候缝伤口的大夫总得按顶配的来吧。
一阵温暖的风袭来,有云将内科医生蜷缩成一团的身体裹住。虽然刚辨不清楚这都是什么,巨大的安心感让他坠入了黑甜。在丧失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听见云端上传来声音:
“没事的,有我在都会没事的。”
醒来时,刚被几张言笑晏晏又闪着异样神采的熟悉面孔包围着。
内科秘书室的小姑娘们得到主任特批,翘班来探视同事。
但是不对啊,为什么我受伤她们开心成这个样子?刚森塞百思不得其解。
“城岛森塞说了,您都是皮外伤,观察两天就能出院。”
城岛?急救中心那个满脸褶子的王牌?刚半颗心算是回归了胸腔,看来手和脑袋都还是保住了。
“那个.....刚森塞啊,你晕倒的时候,是牙科的光一森塞把你抱上急救床,再一路飞奔推到急救中心的。哎呀可帅了!”
姑娘们纷纷小鸡啄米似地点头附和,可帅了可帅了,光一森塞整个人都キラキラ地发着光。
刚内心几乎呕血,明明是勇斗病人的我比较帅好么!
姑娘们还想再八卦,城岛已经率着浩浩荡荡地查房大军赶来,看清眼前情形忍不住皱起眉头:“病人要休息,你们也好回去上班了,那么闲,要不要来我们急救中心锻炼锻炼?”
平日里总是慈眉善目笑嘻嘻的人一旦板起脸,威慑力立刻翻倍。
刚终于得以从八卦场上解脱,安安稳稳睡一个午觉。
9.
门诊时间结束,又一波访客来亲切慰问了刚森塞。
除了自己科室,还有一路受到狂躁症患者不小惊吓的精神科神经科影像科妇科甚至警卫科的同事们。
好好休养身体,有空常来玩啊!
当然,妇科的医生没说后半句。
身为同行,谁也没送什么虚头八脑的东西,眼看就是饭点,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便当。
病人总是有吃奢侈一点的特权的。
于是蓬莱轩的鳗鱼饭、角屋的亲子丼、三ツ屋的オムライス 将床头不大的柜面挤得满满当当。刚闻闻这个,又摸摸那个,幸福得几乎要上天。
内科医生正满心喜悦地接受着选择困难症带来的小困扰,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条件反射地一回头,正好与牙医冰冷冷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手一抖,鳗鱼饭差点阵亡在地板上。
“牙才拔了两天就想开荤了?嗯?”
刚往床角缩了缩,离便当们更近些:“那我总得吃啊。”
牙医抿嘴一笑,却让刚硬是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森森的凉气。
“急什么,我不给你带来了么。”
两罐沉甸甸的流食。深绿色温笃笃的是蔬菜汤,乳白色黏糊糊的是酸奶。
棒呆了。
刚偷偷瞄了眼还在散发着香味的鳗鱼饭,眼眶有点发酸。
门外偷窥的小护士们觉得心里有十七八只小爪子在乱挠。
做梦都没想过上班都能有福利啊。
光一森塞特别温柔耐心地给刚森塞喂吃的。
刚森塞满眼水光明显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本院颜值最高的两位医生和谐同框不说,这框还是爱心型状,闪着粉色小灯泡,噼里啪啦火花四溅的款式。
要是每天都能看他俩来一出,这份工可以再干五百年!
10.
第二天,身残志坚的典型刚森塞就毅然决然地返回了工作岗位。
带病上岗还能从同事与患者那里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不比在病房当兔子强?!
刚森塞的大脑一旦开始高速运转,灵感就源源不绝。
总得把身体养好了再拔牙吧?
想通了这一关节,他理直气壮地通知秘书室取消牙医的预约。没想到小姑娘还一脸惋惜:“刚森塞,不就拔颗牙么,光一森塞的技术那么好,不会给你身体带来多大负担的。”
刚面上不显,心里嗤之以鼻:你懂什么,那家伙最擅长的就是精神摧残,精神摧残啊!
事实证明,刚森塞还是过于幼稚。
跑得了医生跑不了庙。你缩在壳里,人家就不能找上门来么?
于是当堂本光一出现在刚森塞的办公室时,有人脑子短路了。
光一走到离魂状态的医生面前摇了摇手:“刚森塞,你对病人发呆是个什么情况?”
魂魄缓缓归位,内科医生疑惑地打量了眼的光一:
“你?病人?”
“是啊,最近总觉得肺不舒服,偶尔晚上还会咳嗽。”
这个理由太正经又太正式了,刚根本没法拒绝。
公事公办地坐下,装模做样地拿出听诊器:“哦,我先来听听胸音。”
话音才落,牙医就特别干净利落地解开了白大褂的扣子。
正是六月中,崇尚eco的医院还没启动中央空调系统,医生们纷纷放弃白衬衫,在里面穿一件短袖T恤了事。
堂本光一还是低领款,大剌剌地露出半边胸肌。
刚森塞拿着听诊器的手按上去,有点心不在焉地想,练得还真不错.......平常看着挺瘦的,没想到脱了那么有料。
这边还在胡思乱想,那边牙医捉住内科医生的手往中间移了下:
“刚森塞,你都听到心脏的位置去了,肺在这里。”
被捉包的内科医生羞愤欲死。
呼吸内科的小护士挤在门外纷纷觉得呼吸困难心跳过速。
刚森塞的手长久停留在光一森塞结实的胸口,脸还红的和苹果一样。
Word妈!
11.
听了半天也没听出异样,刚假装镇定地收回听诊器:“没什么问题,估计是季节转换造成的身体不适,尽量多喝水早休息,不要抽烟。”
牙医乖巧点头:“你的伤好了么?”
纱布都拆了也没脸说没好,刚只能跟着点头。
牙医托腮看他:“那什么时候来拔牙?”
......没见过讨债一样催人拔牙的。
“下周下周~”,先应付过去再说。
牙医站起来,笑得心满意足:“我等你。”
牙医突然造访呼吸内科之后,刚森塞度日如年。
每天一闭眼,就是堂本光一狞笑着往嘴里伸过来的手指和细尖上泛着冷光的不锈钢探针。
就这么食不知味地捱过了三天,刚森塞忽然得到一个比彩票中奖还要令人振奋的消息——堂本光一临时被上司派到名古屋去参加行业研讨会了,据说要一周后才回来。
内科医生立刻心情大好,每天休息时间都要站在走廊,对着牙科所在的位置享受下清风拂面的感觉。
他不知道小护士们在背后偷偷讨论:刚森塞相思成疾啦!每天都要痴痴望着光一森塞的办公室出神好一阵子。啧啧啧,也就去个名古屋,又不是去火星。
等光一回来,呼吸内科小护士们的八卦情报已经速度递到他面前。
对我相思成疾?
每天痴痴凝视我的办公室?
光一森塞手指如飞地拨通了刚的电话:“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很想念我?”
刚一个机灵,觉得这个疑问句里到处是套,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对应:“我是想念光一森塞的手艺,”
讲完觉得不够诚恳,还添上一句:“你的号子怎么那么难约,又要推到下周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没事,咱俩谁和谁。明天你快下班的时候过来,我给你加个号子。”
牙医临场挖坑,刚森塞自觉跳下。
怎么忘了还有加号这招!刚打算等拔完牙,给自己补补脑。
刚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去了,反正逃不过,早死早超生。
这回躺下后牙医没给他盖遮脸布,而是手指往上,示意他看天花板。
噫,什么时候天花板上装了个显示器?
“最近儿童患者变多了,为了安抚他们,放些动画片有助于牙科开展工作。”
炫耀,这是赤裸裸的炫耀。
牙医当作没看见刚森塞面上不以为然的表情,按下遥控器:
“动画片太幼稚,我专门为你选了一部纪录片。”
12.
“在亚洲西南部的常绿阔叶林中,生活着一群可爱的动物。它们有圆圆的身体、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喜欢带有甜味的食物。我们叫它小熊猫~~~”
小熊猫从饲养员怀里抢过野果子。
小熊猫被突然造访的狐狸吓了个四脚朝天。
小熊猫发情的时候抱着树桩蹭啊蹭,发出嗯嗯的叫声。
小熊猫萌萌哒。
然而刚森塞怎么觉得,牙医选这个片子就是不怀好意呢。
思考一结束,牙床也被掏空。
刚捂着脸,觉得肉体精神又被摧残了一百遍。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雨,牙医一边换衣服一边问他怎么回家。
刚半晕不晕地躺在床上,嘴里冒出几个血泡:“打车~”
牙医皱眉看了他一眼:“我送你吧。”
于是又有一大票人目击刚森塞被光一森塞连拖带饱地塞进了红色法拉利。
大家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谁不知道当初理事长家大小姐倒追光一森塞许久,死皮赖脸也没能蹭上副驾座。
要说这两人没点什么,鬼才信。
13.
法拉利就是法拉利,原本四十分钟的通勤路被风驰电掣地压成了二十分钟。
刚解开安全带含糊地道了声谢正要下车却被光一按住肩膀:
“你家有电脑么?”
“?”
“帮个忙,我有个邮件急着要回。”
就冲着人当了一次免费车夫也不能拒绝不是。
刚强撑着帮光一开了电脑,自己就去沙发上躺下了,没几分钟便睡得人事不知。
梦里好像有人用毛巾帮他擦了擦脸,额头也被什么东西温温热热地触了下。
等再醒来,身上多了条毯子,而堂本光一已经不见了。
挣扎着去洗脸,刚发现牙杯下压了一张纸条,上面讲他选的牙膏和牙刷的牌子通通数落了一遍,顺带专业人士的推荐清单。
再仔细观察了下屋子,到处都有被简单整理的痕迹,连垃圾都被打包带走了。
刚倒进沙发双手捂眼,带回家的到底是牙医还是田螺姑娘啊。
14.
等刚森塞的牙口痊愈,也到了医院一年一度联谊大会的日子。
本来医生这个职业在恋爱市场和相亲市场中都颇受欢迎,可随着近年医患关系紧张程度不断升级,医生待遇稳中有降,风险变高而效益变低,行情自然不如从前。
窝边草也是很香的,更何况能体谅职业特殊性的窝边草。
于是院内联谊大会一年比一年办得红火,外部矛盾不如转成内部消化。
为了保证医疗队伍的和谐稳定,院长甚至下了行政命令:除去值班人员,所有未婚人员统统都要参加,不去算缺勤。至于未婚有对象的去了被人撬了墙角怎么办,这事不在他老人家操心范围之内。
酒过三巡,大家说话都随便起来。
不知道谁开了头,一群姑娘大着舌头要光一森塞评价下刚森塞。
城岛医生过来打圆场:“专业方向不同,怎么评价啊~”
这话一出,立刻嘘声四起,谁要听光一森塞评价医术,城岛森塞你太KY了。
在急救中心横着走那么多年,城岛医生还没被人嘘过。当即喉头一梗,拿着手绢去角落抹眼泪。
光一瞟了眼明显已经智商下线的内科医生,慢悠悠拿起酒杯啜了口:
“他呀~其他都挺好的,就是睡相不咋滴。”
刚脑袋里轰的一声,立刻闪出拔完智齿当天的事。
他睡觉不打呼噜不要磨牙不扭奇怪造型唯一的缺点就是爱流口水。
堂本光一走得时候在他脸下放了一叠餐巾纸,可依然无法阻止水伴着口水把沙发都给染红了一片。
本来也不是多大事,可此时此刻说出来,堂本光一是何居心?
让人不想歪都难啊......
果然,几个小护士鸡冻得都快哭了,原来脑洞都是真的>_<
15.
上厕所的间隙,刚把光一拉到角落:“你...你怎么乱说话!”
光一满脸疑惑:“我已经尽量选不痛不痒的来讲了。不然你让我说什么?说你在牙科含我手指还是在内科乱摸我胸部?”
刚张口结舌。
什么叫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光一还要再说,刚下意识地觉得肯定不是好话,脑袋一热就扑过去要捂他的嘴。
结果脚底被什么绊了下,等回过神,他已经把牙医整个人压在墙上,还是嘴对嘴的姿势。
在这个要命的时刻,门偏偏开了,城岛才探进一个头,脸上的表情已经打翻了颜料盘。见刚惊恐地看过来,他迟钝混杂的大脑终于清醒了几分:还是不要做KY的人。
于是他又默默地将脑袋缩了回去,把门关上。
这下刚真的欲哭无泪,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不说,连初吻都打包送了进去。
光一慢条斯理地摸了摸嘴,眼睛有些亮:“第一次?”
提问提得太富技巧,刚简直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
光一看他呆愣愣、湿漉漉的样子,心都要化了。
一声叹息之后,将人拉进怀里,歪头亲了过去。
尽管知道这样的展开完全不对,可刚从头到脚都在发软,连手都酥麻成一片。他感受到光一的舌尖在口腔内极尽温柔的巡视了一遍,然后和自己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好甜,第一次发现唾液也能这么甜。
新世界的大门对着内科医生轰然而开。
等漫长的亲吻结束,牙医摸着他发红的耳朵,声音还有些不稳:
“你有牙中畸形尖,最好做个手术磨掉,三次就能解决的。”
刚心中那一点旖旎立刻被大风吹走:尼玛这是在体检啊?
16.
职业病不是病,犯起来真要命。
一时嘴贱落得功败垂成。
而内科医生仿佛忽然开了窍,开始使用冷暴力。
不接电话不回短信见面装不认识,简称“三不政策”。
堂本光一开始深恨刚另外两颗长得格外端正的智齿。
其实还有许多事情光一并不清楚。
比如联谊的那个晚上,刚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躺在牙科的诊疗床上,手脚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缚住,动弹不得。
光一眼角含笑地解着他衣服,俯身吻下来:
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吧~
醒来后内裤传来久违的湿黏触觉。
刚在床上哀嚎了一声,捂住了脸。
17.
下次两人正式说上话,已经是两周之后的事。
医院与日医工合作研发一种新型制剂,原料要从某种稀有黄姜中提取。而这种稀有黄姜只会在偏碱性高铁质的土壤里才能茁壮成长。医院所在的S市恰恰盛产此类土壤。
为了降低成本,院方干脆向周边的农民收购了与医院接壤的几块土地专门用于植物栽培。然而入夏以来,不知有什么野生动物屡屡闯入种植基地,将黄姜幼苗毁掉一大批。
除了加固篱笆、安装捕兽夹子之外,也只能尽量安排夜间巡逻人员,以求将损失降到最低。
院长一声令下,所有科室都要从男性值班人员中抽调一个人参与巡逻。两人一组,每组两小时,轮流换班。
都不用光一费脑筋,名单出来,他和刚果然被分到一组。
从餐厅出来与城岛医生狭路相逢。
城岛森塞朝光一挤眼睛:小子,我上道吧?
光一姿态得体地点头回应:以后您要是来我这装假牙,我给您用最好的材料,免费用~
18.
凌晨四点,月黑风高。
两人在住院部门口碰头,四目相对之后,一时间竟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光一先开的口:“刀带了么?”
“刀?”
“万一碰到中型体积的野兽,赤手空拳能打得过?”
“啊.....”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转身就打算回办公室取家伙。
光一一把将他拉住,“就知道你会忘,我替你带了。”
刚一低头,掌心中已经多了一样金属物件,仔细一看,是牙科专用的尖头钻刀。
平日里怕这东西怕得紧,今天感受着手柄上原主人残留的淡淡余温,反而有股挥之不去的亲切感。
于是后来光一来牵他的手时,刚没有甩开。
一旦有人处心积虑地缠着你,对你好,他就会慢慢变成一种药,不论是苦是甜,都很难戒掉。
这一点,连医生都无法幸免。
更何况扪心自问,对堂本光一,刚的想法也并不怎么纯洁。
两个人就这么手拉手,在沉沉的黑暗里,谈起了别别扭扭的无声恋爱。
没多时,道路便消失在田埂尽头,光一停下脚步侧头问:“你不生气了吧?”
刚一愣,似乎从相识以来,从未听过他这般郑重里带点小心翼翼的语气。
刚有些想笑,可笑还没来得及浮到脸上,又自己沉了下去。
他想告诉堂本光一,其实这两周,我过得也不好。
然而嘴只是张了张,终究什么都没说。
一片寂静之中,有什么东西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中间混杂着几声含混的咽呜。
首先察觉到异样的光一不动声色地将刚护在身后,从口袋中慢慢掏出手术刀。
没多久,微薄的晨光就给了他答案:一头负伤的野猪,接着山风的掩护已经距他们只有十米之遥。
感受到人类的气息,野兽分外不安,粗气声一阵高过一阵,这是进攻的征兆。
光一才来得及将刚往身后一推,喊了句快打电话叫人,危险已经紧逼到眼前。
大腿根部传来的剧痛令背上被砂石刮擦带来的不适变得无足挂齿。
野猪嘴部喷出的带有腥臭味的死亡气息却不如方才浓厚,仿佛有什么强大的力量阻止它再靠近一步。
堂本光一拉住粗粝的鬃毛,用仅存的力气勉强抬头,却看见了令自己永生难忘的一幕:
平常爱笑、爱发呆、拔个牙都要抖三抖的小医生,现在却不要命地骑在野猪身上,状若疯癫的将手上的钻刀往下刺。一下又一下,溅得满身满脸都是血。
19.
再醒来,已经在急救中心的病床上。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味道,只是这次在床上躺着的人换了个。
内科医生貌似已经洗了澡重新换过衣服,现在趴在床边,睡得乖巧安静。
城岛把光一的脸扳过来:“你运气还不错,獠牙再刺得往左一点,主动脉就爆了,刺得再深一公分,骨头就要废了,现在只断了几根肌腱,养得好三个月你就能生龙活虎再去和野猪搏斗一回。”
光一苦笑一声,没有接腔,眼神控制不住地又往刚的方向溜。
城岛这回没去扳脸:“我们赶到的时候,野猪死得不能再透了,他还在那边拼命地戳呢,喊他都不听。最后还是骨科的长濑出手,把他一掌劈昏了才弄回来。”
光一的眼睛迅速亮了起来,随后又化成一片朦胧的星雾。
“他很好,我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
城岛森塞捂着牙退出病房,心里也起了些波涛:我还没到五十呢,是不是也再努力找找?没有合适的姑娘,合适的小伙也成啊~
正胡思乱想着,急救中心的小护士们已经将他围上了。
“没事没事,他们两人都没事。”城岛森塞很会抓要点,一下子就解答了姑娘们最关心的问题,“另外,光一森塞的护理由刚森塞全权负责,你们谁敢去添乱,下周我给谁多排几个班!”
20.
经野猪一役,牙科医生全身上下十余个伤口,称得上麻烦的,只有大腿根部一个。
到不是说上要换纱布需要多高的技术含量,而是位置实在太敏感。
平常刷起流氓来面不改色的堂本光一,现在反而扭捏地像个姑娘。
每次支支吾吾地提出自己换药,都要被刚森塞一阵冷嘲热讽:“怎么,xiong都给我摸过了,现在摸个大tui你害羞什么。我可不是禽shou,没兴趣对病人下手。”
温驯可爱的小熊猫一夜之间就出落得牙尖嘴利也是让人始料未及。
光一有苦说不出:是是是,你不是禽shou,可你摸得我快变禽shou了。
每日一换药、每日一销魂。
被这甜蜜的折磨快搞疯了的堂本光一,终于在某天抓住了刚森塞的手。
“Tsuyo,帮帮我。”
刚对上光一的眼睛,里面坦荡荡的情yu卷起了温度灼人的热力,片刻就将他烤得红透了。
城岛进来的时候,刚正慌慌张张地要出去,手上一大堆餐巾纸,连招呼都打得含糊不清。
再看光一,从头到尾透着一股志满意得后的慵懒,活像刚刚...做了什么坏事。
城岛森塞陷入了沉思.......
刚拿着牛奶回来发现城岛森塞还没有走。见到刚便冲他招手:“来来来,嘱咐病人的话,家属也来听一听。”
刚在外面吹了半天凉风好不容易才褪下去的脸红又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光一见他居然没反驳,心里乐得都要开出一朵花来。
城岛讲了一堆繁碎的护理复健常识,到最后才绕到重点上:
“那个,如果病人实在忍不住,要进行某种比较私mi的剧烈运dong,一定要注意姿势,大腿千万不要用力~”
刚差点喷了光一一头一脸的奶。
21.
病人都是很作的。尤其那日牙医卖萌得逞之后,作得愈发得寸进尺。
Tsuyo亲亲我才起床。
Tsuyo亲亲我才吃饭。
Tsuyo亲亲我才换药。
嗯,换完药Tsuyo还要做些让我更加舒服的事情我才能好得快啊。
内科医生开头还面红皮薄,亲个人和做贼似的。但被城岛森塞撞到过几次之后,也开始破罐子破摔无所谓起来。
不就亲个嘴么,又不会少块肉。
可他明显低估了牙科医生的禽shou程度,某次换完药,连裤子还没来得及帮他穿,自己就被撂倒在了床上。滚烫的亲吻从额头一直落到胸口。
咦,上衣扣子什么时候被解开了三颗?
刚将深埋在胸口的毛茸茸大脑袋硬是往外拉开了十公分:
“别闹!这还在医院,又不是在家里!”
光一抬头,一张脸都鲜活了起来:“在家里就可以?”
刚嗷呜一声,自己把自己的舌头给咬到了。
22. 尾声
人仰马翻了近一个月,刚终于在正常时间回家。
做完大扫除,又将屯了很久的包裹一一拆开——牙医开给他的推荐清单,他一样不落地全部照买了。幸好买了双份,因为红色法拉利的主人,下个月就要住到这里来。
最后打开电脑,登陆了许久没有访问的医患论坛。
论坛里有个年轻的姑娘在发帖求助,说害怕看牙,害怕看到牙科医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刚仿佛遇见曾经的自己,思索良久,噼里啪啦打了一大段,读了几遍又统统删掉。
最后只写了一句话:不要怕,我也曾经怕过,可后来,我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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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多的话,再更一个番外,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