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归于平静。
我依旧是上班、健身,闲暇陪她练练吉他。
周五晚上,紫衣拉着我一起看电影。她想看《入殓师》,但是不敢看,虽说我是看过的,还是陪着她又看了一遍。
影片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是部很不错的电影。故事讲述了大提琴家因乐团解散,误打误撞进入丧葬行业,成为一个入殓师。尊重生命立意,讲述逝者周边的人间真情,的确是一部相当好的影片。
“你一定要活的久一点,至少要比我活得久!”紫衣盘着腿坐在我身旁,一脸凝重。
我不说话,等她继续说。
“你读佛经也不是说一点用处都没有,我人生尽头的时候你说不定能帮我超度!”
喝着茶,她的话还没完。
“所以我死了后,你才能死。”
“好的,我答应你!”有趣的想法。
“如果因为意外,我先走了怎么办?”我按动遥控器,选择要看的电视频道。
“我不允许有这样的意外!”不晓得紫衣是不是心疼我,我听到这话竟然被感动到了。
“我尽量!”我把电视频道调至中央十套,正在播放的是一个考古节目,又是挖坟发现墓主人的遗骸以及通过陪葬品判别墓主人身份的套路。
“那我以什么样的方式和你做尘世间最后的诀别呢?像节目中这样的土葬方式可以么?说不定若干年后还能被挖出来研究研究。”我和她打趣道。
紫衣瘪着嘴,皱着眉朝我看。
“或许你喜欢天葬,让秃鹰吃了;亦或是水葬,让鱼儿吃了!”
“能不能靠谱一点的,符合我们文化信仰的。”紫衣翻白眼的能力堪比阮籍。
“火化后,用我的骨灰养养花花草草吧!”她说的很淡定,想必是思考过这些事。
人一旦看淡生死,那就离超脱不远啦。
“和我的想法差不多,你知道坐缸么?”生死的事情我当然也都想过,我便跟她说说我的想法。
“不知道坐缸,那是什么?”
“坐缸就是一些得道高僧,预知自己大限将至,结跏趺坐,安然而逝。坐化之后,弟子们会把高僧装入缸中,用木炭、石灰、香料等物品填满周身。三年后开缸,若是肉身不腐,则是肉身舍利,当敷金供奉;若是遗体腐败,则直接一把火烧了。”
“那也不错!”她抢过遥控器换其他的频道。
“我是个凡人,不是僧侣,自然享受不到坐缸的待遇,但是我感觉那种与凡尘俗世道别的方式很好。我不会要求肉身不腐,我只求自己有个自己的缸,死后一把火烧的彻底烧掉,种上景观树啥的也不赖。”
“那你要出家吗?”紫衣把脚搁到我的腿上。
“不知道!应该不会吧!我并不是一个严格的佛教徒,这个我说过。再者说了,当个居士什么的也很不错,维摩诘也是居士啊!”
我给紫衣捏起了脚,谈到这些我有点滔滔不绝。
“佛教其实很简单,也许是我们庸人自扰。阿难得偈子说的好,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
紫衣看着美食栏目,我不知道她在不在听,“对于宗教信仰,我们没必要那么拘泥于形式,保持住心中的善,抵制内心的恶,这个是所有宗教正信的基础。”
她没有回应,我也便不再说了。
“明天我们去吃避风塘吧!”紫衣咧着嘴朝我笑道。我瞥着电视屏幕,没错电视里面正讲述着香港美食。
第二天,我便拉着她去避风塘。
周末的商场人很多,我扣着她的手,捂得出汗。等位倒是没等多久,这是让人开心的事。
紫衣兴致匆匆地点单,菠萝海鲜炒饭、鲜虾腐皮卷、虾仁肠粉、菠萝包、凤爪、秘制叉烧、菠萝咕噜虾球。避风塘的菜量不是很多,但是还算是精致,这么多两个人吃差不多是够了。
“春天马上来了,我们部门打算春天去云南旅游,我打算带你一起。”
紫衣啃着鸡爪,也没空和我讲话。
“去吗?”我又重复了一下。
她放下啃完的鸡爪骨,点着头,“可以考虑!”
恋爱几个月,我还未和紫衣一起出去游玩过。紫衣倒是有些宅,虽然自己给自己贴上了爱旅行的标签,但是我们在一起期间却未曾远游。
“很抱歉我不能陪你横跨中国大陆。”紫衣给我夹了一块叉烧。
“嗯?”
“到了那种高原,我害怕有高原反应,想想还是算了。你为什么不想着由海南岛到哈尔滨?”紫衣提出的问题倒让我难以回答了。
“也未尝不可,这是去拉萨后的一个大目标。”我先暂且这么回答。
“你若是想着纵贯中国,我倒是可以和你走走。”
讲心里话,自从和紫衣在一起后,什么西藏流浪啥玩意儿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要不是紫衣提起,我仍是不记得的。拉萨之行的想法只能先放一放,此生不去也未尝不可,日后可以带着紫衣纵贯中国,当然是以自驾的方式。
我之前跟她讲过一起去普陀山,或是去五台山,峨眉山,九华山。她反问我为啥这么喜欢爬山,我解释说这是佛教四大名山,此生必去。而她宁愿去厦门海南,意见不统一,旅行的计划最后不了了之。
“要不我们什么时候去顺德吧?”紫衣嚼着叉烧,兴致很高,“食在广州,味在顺德!对吧?”
“那夏天我们找个时间去顺德!”
紫衣的口味清淡,不能吃辣,所以她宁愿南北走是对的。四川湖南那边不辣不欢,她绝对是适应不了的。粤菜浙菜苏菜鲁菜京帮菜东北菜倒是都不喜辣,纵贯中国之行,我一定要带着紫衣一起。
“结婚后我们一起从海南岛到哈尔滨自驾游吧?就当是蜜月旅行!沿途可以吃到各地的风味小吃。”我倒也是有些憧憬。
“我倒不是不愿意和你结婚,你别老是把结婚挂在嘴边!让我有点压迫感。”紫衣放下筷子,用手拖着脑袋,叹了口气。
我便不再说话,自顾自往胃里塞食物。
吃完饭我们在商场散步消食,很快忘记了结婚话题的不愉快。我给紫衣买了春装,她还挑了一套情侣卫衣,两人换上后站在镜子前傻傻的笑,可爱极了。
下午三点钟到五点钟她还有课,我们便提早回去了。
我拎着大包小包,在小区的蜂巢快递区等她取快递。不一会儿她拿到一个快递盒子,塞到我怀里,把我手上的购物袋提走。
“买给你的东西!打来看看!”她故作神秘。
我边走边拆,外面的快递包装盒倒是挺严实,废了好大劲儿,里面的包装盒也很精美,一看就是什么金银首饰之类的。我看了看紫衣,这么贵重的礼物么?
“黄花梨的手串,送你的,你带一定很好看,戴上试试!”紫衣有些小得意。
打开盒子,这黄花梨手串确实精美,发票也压在手串下面。我把黄花梨手串戴在手上,打开发票大吃一惊,这木头手串要四千多?
“买这么贵的东西干嘛?”
“好看就完事了!管那么多干嘛?”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我还是蛮感动的。我给紫衣买的衣服都不到一千元,她却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我脑子里筹划着带她国外游玩,北海道或是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