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之《青诀》第五十六章

《青诀》导读:大青山莽莽风骨,狼烟腾历历青春。这是一部反映内蒙古人民铁血抗战的长篇巨著,这是一部诠释和平、反对战争永恒人性的声音乐章。激烈的人性碰撞,缠绵的异域恋情,吟青诀、唱河山,奏响了大青山英雄儿女的抗日赞歌。

长篇抗日小说《青诀》连载

作者:田彬

第五十六章

牛家村南的一道大坡上,一座一座的新坟堆满了山坡。坟盘的下面是巨大 的火堆,火堆把墨黑的山谷照得通亮。全村的父老乡亲都在坟堆前长跪不起。 火堆前,放着五六张长条桌子,桌上摆满了猪头羊头、白面点心和杀倒未褪毛的 大红公鸡。香炉里插满了用松脂和马粪自制的粗香,烟火缭绕,人们被呛得揉眼 睛、打喷嚏不断。

朱阴阳穿着一身黑袍,头顶尖锥红帽,背后插着一把木制但上了金粉的闪闪 发光的宝剑。他长长地喊了一声,这一声在黑暗的山谷里不断回旋,像鬼魂飘 荡,然后就拖着声调,念念有词:“牛家村的阴灵活魂,你们听着,向东南走噢!这儿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后为玄武。此处水左来,山右转,砂左转,抢内水,插外水,天下难觅之风水宝宅。向东南走噢——” 朱阴阳一边挥剑,一边举起五条纸带做尾的引魂大幡不断挥舞。随后,预先安排好的几十个人抬着各家给先祖制作的四合头院落、金童玉女、纸牛纸马和长 街曲巷,从原坟地方向走过来,安放在各家坟堆面前,然后所有的人都在自家坟 前跪倒,秉烛焚香。此时,朱阴阳又挥动起宝剑和魂幅,同时腾出一只手开始敲 击法器,口中又念起招魂之词。其词不可而知,只能隐约听到:“日米吗米,胡哈 拉鸡……”

这些阴曹地府之语,虽然只有鬼魂能够听懂,那音调却凄厉幽长,富有一种 悲怆的情味。和着这凄哀的冥语,跪在半坡上的上百名村民,哭爹喊娘叫爷爷呼 奶奶。整个夜半的山谷充斥着一种阴冷恐惧和凄凉的气氛。

朱阴阳突然又喊:“看,外游四方的魂魄都呼应着朝牛家村阴宅区涌来了……看,飘来了……你们不要停留,快请进你们各自的院落吧……” 朱阴阳又进入一种平静的状态,吟诵道:“这儿是你们最好的家园,快快活活地来吧,说说笑笑地来吧……这儿是最快乐的地方……” 他念叨完毕,一挥剑,跪在地上的乡民又一浪高似一浪地呼喊着自己的先祖,并把自家做的纸扎住宅和车马纷纷点燃。此时,群山和天空被纸火照得通红……

迎春的伤情未愈,留在家里,顺便看守关在凉房里的日本俘虏。臭蛋是外村 人,没有祖宗关系,没进坟地。俩人在一盏油灯下,头对头做着活计。俩人平时 亲密无间,此时也无话不说,笑语不断。迎春正在给山本四郎做着一双鞋垫。

臭蛋问:“迎春,你到底爱上小鬼子什么了?” 迎春说:“我爱他老实、善良。还爱他会说中国话,会画画。” “还爱什么?”

“还爱他日本人长着中国心。” “还有呢?”

“没了!”迎春不耐烦地问,“你爱我四哥什么?” “我没爱他。”臭蛋嘴硬。

“胡说,我四哥说,你亲他时,差些把耳朵咬了,好几天痛得嚷嚷!”迎春笑得 仰后了头。

臭蛋不羞,说:“是他先亲我!”

 迎春又反驳:“不对,你在范家镇就先亲了他!”

臭蛋正在泡制中药,将一把草药摔在了筐子里,故作生气地骂:“这个死小 龙,咋能什么话都说,愣子!”

俩人倒在炕上,脚丫子朝天地大笑着…… 牛家狮毛大狗老五忽然叫起来,叫声越来越大,而且扒到门板上用爪子不断抓门。俩人跑出去,老五就跑到了关日本鬼子的凉房门前。仔细看,门锁得铁 牢。为了防止鬼子从小窗口爬出,她们专门挡了一个响声很大的破铜盆子,只要 他们碰碰窗子,盆子就会摔到地上,立即会发出惊人的响动,现在盆子仍然挡在 窗口上。

迎春问:“臭蛋,咱们这老五胡叫什么?” “开门看看!”臭蛋说着,打开了铁锁。麻秆的火焰下,大岛和几个鬼子像一堆死人正挤在墙角睡觉。她们锁上了门,又把挂在门上的铃铛检查了一遍,清脆 的铃声在夜里格外悦耳。她们怕老五乱跑,就用一根铁链把它拴在了凉房门口, 然后放心回了屋。

被关在凉房里的鬼子,听见迎春和臭蛋回了屋,又慢慢“苏醒”过来,一个个 “噌噌”地站起来。这时,可见他们身后的墙壁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小洞。他们向 窗外窥视了一会儿,又开始小心地用匕首挠动洞口的土坯,洞口不断扩大。

老五又“汪汪汪”地叫起来。 大岛用日语骂道:“小声点,讨厌的狗!” 鬼子蹑手蹑脚,动作更加小心。

被拴在门口的老五,洞察了里面的一切,拼命地扑动着身子,铁链发出了“哗 啦啦”的响,它还不停地“儿——儿——”地求叫。迎春和臭蛋又开门出院,问: “老五,你是咋了,总是叫?”

老五像一个懂事的孩子,又立在凉房门前,不断用爪抓着门板。臭蛋举高了 麻秆火把,凉房门前安然如故,大铃铛子依然平静地吊在门框上。迎春说:“没 事,老五不习惯让人拴着。”

她们又回了屋。 鬼子又开洞掘墙。

洞口一点点扩大了。弦月的一丝光亮射进了凉房。一个鬼子把头扎向洞 外,里边的人推着他的屁股,那个鬼子很快钻出了凉房。

接着,另一个又钻了出去。

 老五又凶猛地向凉房后扑去,叫声更加疯狂,铁链“哗啦哗啦”地响着,听这声音是在拼命地挣扎。

…… 新坟祭场,朱阴阳继续挥舞着宝剑,摇头晃脑,嘴里胡嚼,众乡亲仍旧呼喊着先祖快回家的口号,热闹非凡。 小龙心不在焉,不断向村里望去。他和臭蛋已经如胶似漆,早想快点回村,度过那甜蜜无比的分分秒秒。他和跪地祈祷的小兰说:“大嫂,路娃睡着了,要不 我先背他回去?”

“爹骂咱们不孝咋办?”小兰胆怯地瞧瞧牛老栓。 小龙又编话对付嫂子说:“我担心村子空了,会出什么事!” 小兰说:“你和爹说说,这么大个村留下两个闺女,还要看守日本俘虏,就是不放心。”

小龙找见了牛老栓,说:“爹,我想回村照料一下,心里总放不下。 牛老栓愤怒地喊道:“你走了咋呀?列祖列宗生气咋办?跪灵!” 小龙又乖乖跪下了。 此时,仪式接近了尾声,各家各户的户主都将自家先祖的牌位插到新坟上。

牛老栓家的坟盘墓堆上也都插上了牌位。牛老栓领着全家人——小兰、金龙、巧 巧和小龙按顺序一个墓堆一个墓堆地敬纸磕头,念叨着老祖爷老祖奶和祖爷祖 奶收钱之类的话。此时的金龙显出了格外的孝顺,搀着牛老栓,还抱着打瞌睡的 路娃,在这儿磕完头又跑到那儿。这种从未有过的虔诚和孝敬之举,令人感到不 踏实。小兰更是那么忠诚,每一头磕下去眉骨上就沾一层土沙,但她的眼神一直 瞅着金龙。玉龙走时一再安顿,必须对他时刻监督,就怕他拉开空再办恶作。

小龙又捅大嫂:“大嫂,咱们收场吧!” 小兰说:“那你就趁乱偷跑吧!” 小龙得到了许可,飞一样地溜下了坡,向村里跑去。

…… 老五还不断挣着铁链,不断叫。 迎春向外喊:“老五,不要乱叫!”

“要不出去看看吧,老五咋叫得这么厉害?”臭蛋说着,把炕沿下立着的步枪 拿起来,出了家门。

迎春手里拿着未绣完的鞋垫,也跟着出了门。

老五见她俩出来,像受了委屈似的叫着,拼命挣着向凉房后边扑。迎春和臭蛋见房门锁着,窗户也牢靠,奇怪极了,二次打开了锁头。一推门,她们惊呆了, 凉房里空无一人。一个黑洞口照进了月光,鬼子从洞口逃走了。

臭蛋惊叫着:“天呀,日本人跑了!” 迎春喊道:“追,快追!”

迎春返出了门,鬼子刚刚钻出洞口,最后一个正爬在院墙上向外挣爬。她扑 上去拽住了鬼子的一条腿,鬼子被拽到墙下,重重砸在迎春身上,迎春死死抱着 鬼子的那条腿,鬼子开了一枪,迎春应声倒下了,但双手仍紧紧抱着鬼子的腿,不 断喊:“臭蛋,快追,快追——”声音渐弱。

这时老五扑了上去,咬住了鬼子。 臭蛋拉动枪栓,向鬼子头部打去,鬼子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臭蛋扑上去,不知鬼子倒下是计,反让鬼子扑倒在地,鬼子手里的枪被老五用嘴叼着跑远,鬼子就夺过了臭蛋的步枪,举起枪托,照臭蛋头上砸去…… 雾气把千支万岔的山谷填充得满满当当,范君义如同驾着一页小舟在虚无缥缈中划行。他安排家兵离开范家镇就直奔八路军二团的团部去,他一直走着 这样的路。在这石林如刀、荆棘丛生的路上,因不能骑马,只能步行,他已磨破了 两双胶鞋。父亲支援八路军那么多财宝,八路军收到没有?自己长时间改名换 姓,需要赶快和组织说清。还有,寿男大佐已发令血洗飞鹰山,必须尽快让八路 军去援助……这些都是他迫切去团部的直接原因。艳秋性格倔强,奔放不羁,像 一匹烈性的马驹,范君义从她身上感到了一种正义和力量。虽斗争策略不同,但 她的行为充满了单纯可爱、真诚无私的品格。他悔恨当初不该反对父亲和杜老 爷两位老人的主张,现在有些追悔莫及。他已知范家家兵上了飞鹰山,但能否顶 得住那么多敌人的围剿,心里忐忑不安。牛家村的队伍会不会去支援,心里不托 底。按道理,阴灵沟的敌人只顾建矿,没精力攻打牛家村,牛家村的队伍为了八 路军的长远计划也不会再和阴灵沟的敌人发生摩擦,玉龙肯定会去支援飞鹰山 的。可又想到动用部队,要请示团部,团部会不会批准?范君义心急火燎昼夜兼 程,走的那么匆忙。

在一条深沟大谷里,坐落着一个三四户人家的小村。有一户是三间低矮的 土房,石头砌的院墙里充满了棚圈的牛羊粪味,破落的豁口旁立着一块方形木 牌,木牌上用墨汁书写的“二团团部”字迹已被风雨剥蚀,依稀可辨。屋子的窗户 是大麻纸糊的,光靠横七竖八的门缝透进的光线,就使屋里非常亮堂。虽说土炕无席,好在是一进两开,这可说是农户最上乘的房屋,所以八路军团部安在这里,是相当不错的待遇了。几个穿着钢蓝军服,屁股上和膝盖上都补了许多补丁的 团领导干部,膝盖对膝盖坐成一圈,吵得像麻雀炸了窝,有的激动得脸色通红,也 有的气得面色寡白。从一早到中午了,紧张的气氛一直没有缓和下来。原来,团 政治部仇主任写了个提案,说范君义隐瞒罪恶的家庭,改名换姓混进了八路军队 伍,是个典型的阶级异己分子,根据八路军有关条例和其情节应当立即开除军 籍。

姚参谋长大发其火,他说范君义在参军前,是学生运动的领袖,回范家镇后, 又杀了十几个日本鬼子,证明他有坚强的革命品质,他又支援了八路军一千多块 大洋,全团战士冬夏都可换装,又可购买几十犋骑马。他所以改名换姓,是担心 因自己的家庭会被八路军拒绝参军,不但不可开除军籍,而且应当重用提拔。

仇主任振振有词,把马克思和列宁两位革命导师搬了出来,说范君义支援八 路军大洋,是资产阶级惯用的糖衣炮弹,这种炮弹进攻起无产阶级来比真枪实弹 还要可怕。

姚参谋长有副大骨架,一气之下站起来,脑袋顶到半墙高。他说话瓮声瓮 气,既不悦耳,又没有时髦的词汇,说出来的话像根椽,直戳戳的,不会打弯。他 说:“老子西瓜大的字只识两毛口袋,只知道多杀几个鬼子就是英雄,开除军籍, 不同意!”

其他军官也站在了姚参谋长一边。都以团政委去延安参加整风运动,雷团 长去总医院疗伤不在为由,建议把此事搁下再议。

仇主任的革命立场非常坚定,他认定的东西,非要坚持到底不可。会议第二 个议题,是团部获悉寿男大佐已调动大批军力要血洗飞鹰山,姚参谋长准备抽调 一个连的兵力去援助飞鹰山。仇主任又扮起了小白脸,说飞鹰山的头目出身大 牧主、大地主、大土豪,她爹也是日本人的维持会长,她的队伍多数是黑风岭投诚 的土匪,是一股四处流汇在一起的出身不明身世不清的杂牌队伍。仇主任又从 军事战略的高度,说八路军在阴山驻扎,主要是为了阻止日军西犯,保卫延安,保 卫国际通道,不可以为支援一支土匪队伍而随便调动军力。

姚参谋长急得一步跨下地,怒气冲冲地说:“你兜子里挎着好几支钢笔,我能 说过你?可我是参谋长,有权指挥打仗,调一个连,带机枪班,下午就出发!”

会议不欢而散了。

……

飞鹰山沟口,玉龙虽然智俘了胡八的一个营伪军,心里却十分紧张。自己一个连的兵力,还需派两个班去看守三四百名俘虏,仅剩下七八十人。而围攻飞鹰 山的有五六百伪军,还有鬼子一个小队大约三四十人,如强行攻击,力量悬殊太 大。何况在沟口,还要抵抗敌人的援军。日军炮兵部队正在向飞鹰山进发,也必 须坚决挡在沟外。玉龙爬在沟口的高山顶上向飞鹰山望去,山顶上,旌旗林立, 飞鹰队员一律穿着白色孝衣,准备决一死战;山顶的周围,是两三层高大的石头 工事,一方面可以挡防敌人枪弹,一方面,敌人冲上来,就把石头向山下滚,敌人 要夺取山头,怕是困难重重。如果没有炮兵支援,敌人是不敢贸然冲锋的,只能 在山底封锁飞鹰队员下山,把他们渴死或饿死。

玉龙守在了沟口,暂不打算进攻围剿飞鹰山的敌人。他打算先解决炮兵部 队后再酌定行动计划。

玉龙、二狗、张小三和山本四郎都在胡八的军用帐篷里议事。玉龙对张小三 说:“小三,要不把胡营长叫回来吧,我总觉得咱们不够哥们义气,人家真心诚意 待咱们,咱们却这样对待人家。”

张小三说:“这个人对日本人不感冒。” “你敢打保票他会和我们一同打日本人吗?”玉龙问。 张小三摇摇头,不敢担责任。 “如果就靠我们这点队伍,打败眼前的敌人肯定是不可能。你能不能给他做做工作?你们既是老乡,又都参加过靖安军,摸摸他的底子。”玉龙说。 张小三说:“摸摸底可以,不过,要打垮这么多敌人,不要硬打,智取最好。”张小三似乎胸有成竹。 “快说说你的主意!”玉龙追问。

“听我说,咱们冒充日本人的宪兵执法队,混进敌营,命令敌人向山上冲锋, 山顶居高临下,又有那么多石头,敌人一旦冲上去,十有八九死于非命,这样比硬 打好得多,我们的队伍也不会伤亡!”

“太好了!”玉龙兴奋地跳了起来,抱住了张小三的脑袋,亲热地把他咬得呀 呀直叫,“二狗,你赶快杀一匹马,咱们全连战士饱吃一顿。小三,你赶快进沟里 去,把鬼子的那个小队骗出来,让他们出来吃马肉,趁机杀了狗的,要不咱们装成 执法队,让他们识破咋办?”

“人家不来咋办?”张小三眨巴着眼问。 “肯定来,日本人爱吃马肉,又有他们最爱喝的清酒。”玉龙分析完,又吩咐张小三顺便向鬼子借点佐料和盐巴。玉龙这小子鬼头鬼脑,早在胡八床底下侦察到日本清酒六瓶子,藏到自己的被窝里头了。 张小三真是个人物,凭着他在伪军里混了这几年的经验,巧嘴利舌,果真从鬼子那里借了许多佐料和盐巴,更重要的是,他又打手势又点头,硬把几十个鬼 子兵骗到了沟口。

鬼子全副武装,肩膀上交叉挂着手枪和水壶,手里还端着四面都是花眼儿的 冲锋枪,头上的钢盔闪闪发光。他们听说吃马肉,喝清酒,像闻见了血腥的狼群, 嗷嗷地叫着,踩着皮鞋“咯噔咯噔”向沟口跑去。一个穿着少尉服装的鬼子就是 这支队伍的小队长,他肚子很大,看起来很像一个会走路的泡菜坛子,他先走进 了玉龙的帐篷里。五六个武装的日本兵,像短而宽的狗熊,列成两排面对面守在 了门外。可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鬼子少尉刚刚迈进帐内,就被玉龙和二狗的铁 爪拧断了脖子。接着,山本四郎穿着中尉的日本军服,从容地走出门,全体日本 士兵立即敬礼,山本四郎用日语训斥道:“作为日本军人,谁让你们擅自离开队 伍?都把枪交出来,统统的禁备!”

在众日本士兵向山本四郎交出枪支时,埋伏在帐篷后的队伍一齐涌出来,没 用费多少事,就把他们全部俘虏了。

正在这时,战士来报,远处一长溜马车载着迫击炮在日本军人的护卫下走近 了沟口。玉龙穿着日本上尉军服,旁边站着山本四郎。张小三和二狗都穿着上 士服装,跟在玉龙后头。玉龙手持洋刀,洋刀在强烈的阳光下,远远就闪着白 光。近前的炮排少尉小队长立即向玉龙敬礼,用日语说:“报告长官,奉命前来炮 击飞鹰山!

玉龙用尽了浑身力气,狠狠扇了小队长一记耳光,响声像素糕摔在了案板 上。用这些日子和山本四郎学会的日语责问道:“贻误军机,该当何罪?”

那鬼子鼻口鲜血直流,“嗨”了一声,说接到命令就急行军赶来,并无贻误军 机。玉龙听不懂他说什么,又给了那鬼子一记耳光。这时山本四郎走上前解围 说:“大队长着急了,快,集合队伍,到军帐里休息一会儿,我们帮你往沟里运炮。” 鬼子又“嗨”一声,让随来的炮兵们向一个大帐篷里集合。鬼子们刚集合起 来,埋伏好的战士就向他们形成了包围,一个鬼子发现情况不对,边喊边掏出枪 来。突然他们的队伍里闪出了两个伪军,掐住了他的脖子,夺下了手里的枪,把他的头戳在了地上…… 这两个伪军正是那晚玉龙释放的伪军俘虏,他们半路又让炮排抓住推车,一路挨打……

玉龙立即命令大车掉转马头,把炮架和炮弹拉进一条小沟隐蔽。 马车队伍稀里哗啦颠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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