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寒冷的冬天,也会有温暖;几度风雪过后,陌上枝头有红梅悄悄绽放。
文科班的学生明显比理科班的少,那天舒月走进206教室,发现能坐60人的教室里,只有30几人。
和活泼好动的理科生相比,文科生是内敛安静的。每人书桌上,都整齐摞着教材,人就在书本堆里,或喃喃自语背诵、或咬着笔头思索……
收回视线,舒月朗声道:“我叫舒月,请多多关照!”
没有掌声,也没有对答,面对新人的到来,教室里没有任何的波动。舒月打了一声招呼,就坐在了最前排。
“挺好的,一个人清静”。舒月挑挑眉,心里还蛮喜欢这种氛围。她的书桌上摊开了新课本,还有一股油墨的味道。
第二天早晨,“小月,新班好吗?老师讲得听懂了吗?”刘亚萍问。
舒月没直接回答,只是自信地笑了笑。随后答所非问,说:“妈,昨天从家里走到学校,我只用了五分钟。”
为了节省路上的时间,更为了照顾舒月,刘亚萍和舒展把家搬到了学校的南邻。
“小月,要快乐啊!”这句话成了刘亚萍每天惯用的叮嘱。
“嗯,好。”已经迈开了大步的舒月,把妈妈担忧的目光留在了身后。高三紧张的学习,根本也不允许舒月去多愁善感。
舒月一直是喜欢数学和英语,转文科后,这两科成了她的强项。现在她把精力更多用在比较陌生的地理和历史,每天她都要记住大量的新知识。
习惯了没有同桌的课堂,只是随着舒月的独来独往,她越发的冷清了。
这天正上着课,老师的声音刚落下,“阿嚏!”突如其来了一个喷嚏,舒月赶紧用手臂挡住了脸。
她的样子逗笑了后排的张婕:“呵~谁家的妈妈想孩子了?”知道张婕在打趣自己,舒月没理会。
“我肯定不是感冒,难道真有谁惦记了?”这样想着,随手用纸巾擦了擦鼻子,舒月继续听课……
在她背后,张婕目光闪了闪,掩下去嘴角的笑意。
“舒月还好吗?她不在,这个班会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此时楼下的106教室,马龙飞趁着老师不注意,回头和许娟娟这样说,还没等许娟娟吱声,他又转了回去。
许娟娟拒了老师给她找新同桌的建议,现在一人一位,有点啥事也会和马龙飞说。
“我也好久没见舒月了。”许娟娟心里想着,眼睛余光撇了撇教室的后面。
现在刘海英已经顾不上来找她的茬了,成天畏畏缩缩的,像夹起尾巴的狗。
问原因?可能和纪连成有那么一点关系。毕竟纪连成不再单独给她讲题解惑了,她的心里没了谱,期末考试中,又慌张的忘记了在卷子上写姓名,成绩和名次都下降了很多。
后排的纪连成,仿佛听见有人在说舒月的名字,他四下里看看,并没有。
“连成,不用过来了,我们都为高考全力以赴。”舒家搬家后,纪连成就去过一次,在那次送他的时候,舒月这样说。
平时看不见舒月,纪连成觉着心里总有了个空洞,只有不断往里添加作业才勉强堵上。
“高考前,就见一面,给月儿加加油!”
不知他们高考前的那次见面怎样了,现在这次是高考后,他们刚填报了志愿。
“连成,感觉你又长高了。”舒月穿的很靓,紫粉色短袖衫,胸脯处鼓出了漂亮的弧度;白色的五分短裤,笔直的长腿引人注目;不禁心底叹一声:俏佳人正青春!
“嗯,我现在183了。月儿,脸上长点肉,你更好看了。”
纪连成的下巴上长了不少粉刺疙瘩,点点粉红色,没有显他脸脏,倒显得他肤色更白了。
利落的平头,自然去修饰;瘦高挑的身材,把简单的运动装穿出时装的味道,青涩的面孔上是略略羞涩的眼神。
在纪连成的身上,依稀能看出男子汉的气质。
夏季夜晚的海边,海风习习,波浪声声。褪去白天灼人的温度,细细的沙滩上,还有不少年轻情侣在依偎、在呢喃。
纪连成之所以执意要来这儿,就是因为这儿是出名的爱情港湾;据说,来这里表白接受,那就是情侣间的海誓山盟。
“月儿,你报刑侦学院的侦查学专业,虽说出乎人的意料,但肯定会被录取。可是今后我们俩,一个在南方读医科,一个在大东北……”
在这个多情又温暖的夜晚,纪连成陶醉了,他打开关闭许久的话匣子,把闷在心底的话,统统地倒了出来。
“月儿,我们是青梅竹马,是彼此的初恋,人们可都说了,人生初恋最美好,也永远忘不了……”
“忘不了,今晚的月色沙滩都太美好,我一辈子忘不了。”
舒月仰头看着夜幕上的那轮圆月,静静听着涛、听着风、听着话、听着一下又一下强有力的心跳,头靠在纪连成的肩膀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