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有梅有雨,约等于江南

居人于梅雨时,备缸瓮,收蓄雨水,以供烹茶之需,名曰“梅水”。徐士鋐《吴中竹枝词》云:阴晴不定是黄梅,暑气熏蒸润绿苔。冷己瓮竞装天雨水,烹茶时候客初来。

艺圃 榭

没有梅雨的江南是清爽的小家碧玉,有了梅雨的江南是多情趣的另一世界。水,变得迷离而通透。屋檐下放上白瓷缸接雨水。天色等烟雨,墙白等青黛,碧螺春在等一缕氤氲气,等客人踩着雨滴走进来。

这样无聊的日子,朝雨暮云,带把伞有点烦,不带伞,那就准备时常被倏然而至的雨打湿衣服。

我这几天在杭州太难了,真是到哪儿哪就哐当下起瓢泼大雨,不带一点前奏,毫不留情说下就下,还下得特别大,而且偏偏是我到了目的地就下,车上不下,骑车不下,一走路就下,被淋得太惨了,哎哟喂。

一位到杭州的朋友这样说,前天她估计淋得够呛。如果她肯带把伞,杭州的雨巷就会多一道婀娜的身影,一边走着,一边皱眉头,看得人只觉得那背影美,眉头就假装没看见。

雨水在大观园里不算稀罕,妙玉烹茶必然嫌弃。得用雪水才行,可连年江南下雪如买彩票一样,所以这雪水也要等上几年。

杨梅

然而,乒乓球大小满口生津的杨梅,却是只有梅雨季节里才有的水果。不能长久运输不能保鲜很久,杨梅,却是不折不扣的地道产物,咬一口,红通通,水津津。这时节,洁白清香的栀子花正开,不是深绿不是嫩绿,是恰到好处的绿色,将栀子花外围染了边,白是白,绿是绿,栀子花也是在梅雨停停走走的间歇中愈发清新脱俗。

雨天长霉,晴天闷热潮湿。只要到了黄梅天,柜门尽量不要打开,我吃过很多教训。墙上的水珠,柜门上的霉斑。很幸运的是亲戚朋友没有在梅雨季节来上海,所以我们就绕开了衣服洗不干晾不干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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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家乡带了一些红薯片,母亲电话里告诉我要赶紧拿出来通风,否则没几天就发霉了。她没在梅雨天气来上海,但很懂这边的天气,难道这梅雨也下到母亲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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