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这是我第一次读毛姆的作品,文笔质朴,洞悉人性,人物性格鲜活,故事脉络清晰,细节描述更是细腻。

      毛姆参考了高更的生平,才有了《月亮与六便士》。高更和那个,画向日葵的梵高,同是19世纪风起云涌的现代派画家,同样的极端、狂野、残忍。梵高也因为高更,用剃须刀割了自己的右耳朵,送个了一个和他要好的妓女,画了一幅《耳朵缠着绷带的自画像》,隔年开枪自杀……

      还记得,梵高画笔下,灿烂阳光下的一片金黄麦田,夜空的一片深蓝,向日葵的一片辉煌吗?


梵高耳朵缠着绷带的自画像

      毛姆讲述了这位四十岁才学习绘画的证券经纪人斯特里克兰德,着了绘画的魔,放弃优渥的生活,抛妻弃子。为了创作美,拐了好友的爱妻,并霸占了他的家和画室,好端端的一个家因为他支离破碎,家破人亡。为了创作美,他毫不在意贫穷的纠缠,病魔的折磨,他摆脱了肉体,摆脱了物质缧绁,最终寻到了与世隔绝的塔西提岛,那种原始状态,滋养了一个自成一格的画家。整个故事框架有点福尔摩斯探案的感觉,让人云山雾罩,就是想揭谜,一睹为快。

      毛姆对天才的个性与物质文明,以及现代婚姻、家庭生活之间的矛盾深刻剖析。对斯特里克兰德画的评论,很多我都想背下来,假如有一天我遇到了类似风格的画展,或许有用武之地。然并卵,网上搜了高更的画,完全看不出来画家混沌的摸索,也看不出来画家灵魂的痛苦,只能泛泛感觉那种诡异的幻想。

高更《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到哪里去?》

      最后,书名字也很有意思,毛姆用了《月亮与六便士》这样一个书名,引发大家猜测纷纭。最靠谱的说法是,有一名评论家评价《人性的枷锁》一书的主人公:他像很多青年人一样,终日仰慕月亮,却没有看到脚下的六便士银币。毛姆很喜欢这个说法,便决定以《月亮和六便士》作为下一本小说的书名。

      这句话后来在刘瑜的文章《另一种高度》里,被精简为:“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也是朗朗上口,六便士代表现实与卑微,月亮象征了理想和崇高。意思是很多自视清高的人终日仰慕月亮,却没有看到脚下的六便士银币。

      本书的中文翻译苏福忠先生认为,月亮重要,六便士也重要,性格即命运,命中注定哪样就哪样。

      在我看来“六便士”就是眼前的苟且,“月亮”就是诗和远方。没有眼前的苟且,何来诗和远方?

    【书摘】

      艺术家有一种世上别的职业望尘莫及的优势,不仅可以嘲笑朋友们的相貌和性格,还可以讥讽他们的作品。

      一个人掉进水里,他如何游泳无关紧要的,游的好坏都无所谓:他不得不挣扎出来,别让淹死才是大事。

      人们把面具佩戴的天衣无缝,连他们自己都以为在佩戴面具的过程中自己实际上就成了和面具一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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