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佩孚沦为寓公,究竟错在何处?

北洋大时代道德篇(一百八十):君子居常嗜好,不可太浓艳,亦不宜太枯寂。

在北洋史上,吴佩孚其实也是戴着复杂的脸谱。在论资排辈的北洋军阀之中,“吴大帅”的名号,还是要排在“曹老帅”之后,属于凭军功和电报战崛起的二线武夫。也就是说吴佩孚熟谂枪杆子和舆论之重要性,但是吃亏在资历上,要不然也不会连北洋军阀旁系、奉系军阀掌门人张作霖,都有底气不待见这位常胜将军。安湘、定鄂、克皖、挫奉,这位军阀中的秀才,属于实打实能打硬仗的狠角色,这位“玉帅”的私德也没话说,堪称是“草头王”横行中的一股清流。然而也正如吴的老上司曹锟所言,“子玉心是好的,但是善将兵,不善于将将”。自矜功伐的吴佩孚,对于武夫之觉悟,确实还是烙印着“执干戈以卫社稷”的禁锢。

至于主义与否,具备秀才这种金光闪闪的高学历,吴佩孚仍然不知所云。他的数十万大军,定位仍是“兵”而非“战士”,也就是“军不称尊,何以成阀”。随着第二次直奉战争后东山再起,此时的吴佩孚,不过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放不下北洋中枢之控制权,不顾张作霖和孙传芳的劝告,掂量着先北后南,三强鼎立中的“东北王”“东南王”自然也不是睁眼瞎。所以,即使仓皇南下的吴佩孚一再请援,孙、张两人仍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奉系军阀秉行趁火打劫之策,五省联军则枕戈待援,坐山观虎斗。刚且自矜的吴佩孚,在汀泗桥和贺胜桥的血战中,终于拼光了嫡系人马的家底。

加上鄂军刘佐龙部倒戈,回光返照的十四省联帅,终成黄粱一梦。其后流亡四川的吴佩孚,七拼八凑的卫队被川系军阀罗泽洲缴械,再加上老部下刘存厚翻脸不认人,彻底体会了一把虎落平阳。然而吴佩孚仍然寄望于伺机而起,随着川系军阀烽烟再起,吴佩孚虽通电表示与川乱无关,南军却不能再容忍这位不安分的名角,继续在巴蜀唱着貌合神离的对台戏。民国二十年,川军阀新掌门刘湘“护送”其出川,吴佩孚移居北平,毕竟北方才是北洋军阀的根基所在。然而,奉系军阀“世侄”送来的宅院和钱饷,吴佩孚选择笑纳,俨然心安理得地做起了寓公。

不过表面上种花、养鸟、著作的的吴佩孚,背后的动作也没有停下,麾下江朝宗等人,暗地纠集北洋直系军阀势力,乘时局动荡之际,借“抗日”为名妄图再起,此举受到南方指责。以至于两年后,“上海各团体忠告段祺瑞、吴佩孚,勿受日人利用”。德高望重的段祺瑞,应邀南下,吴佩孚却仍选择滞留北平,两人之别,在于“舍得”之境界。然而,吴佩孚彻底沦为差点湿了鞋的北平寓公,更多的在于一种不服输的倔强,毕竟这种放不下的态度,当条件不够优厚,错就错在也让其在待价而沽和民族气节之间徘徊,显得不那么果断与体面。

参考资料:《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菜根谭》、《吴佩孚逃亡四川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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