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脖树下的谋杀（6）

歪脖树下的谋杀（6）

        （十一）

        夕阳渐渐的隐去了余辉，办公室里又是人去楼空，唯有公安处小会议室里灯光明亮。

        秘书科长小田走进来，手中拿着一箱方便面。王双手提两个热水瓶紧随其后，小田：“晚餐方便面，谁饿谁泡面。”猛子拿起一盒面，看了看牌子，对小田说：“田科长，你太抠了吧！总是方便面，就不能弄点别的。”小田：“有方便面就不错了。处长就给半个小时时间，你说上那弄吃的去呀？再说了，全处上下都一样，处长不也在那泡面吗！”朱所长：“快吃吧，估计今晚有硬仗。结实还没回来，是他耽误了时间，结案后罚他请客吃大餐…”大力插话说：“我看行。”

“让谁请客吃大餐？还你看行，我看也行。上北京全聚德吃烤鸭，我请客你买单，路费自己掏，谁去报名。呵呵呵…”说话的是结实，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话音没落，人已经进到了会议室。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会议室吃面的，泡面的民警们端着面盒全都凑过来。朱所长：“我说结实，你也太能磨蹭了，一份证言就弄了大半天。”李子轩：“去了一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情？”结实：“这小子他妈的反悔了，说啥也不配合，就是不想打这份证言笔录！”李子轩：“上午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有什么变故？”结实：“是说的好好的，要打证言他不干了。”“为什么？”李子轩问道，结实：“上午这小子是卖关子随口说出来这件事。下午再找他，他说龙三死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给打证言，说不定哪天冤家路窄碰上了，就我这个小体格，还不弄死我？

        所以这个证言他就不想打，我同小万这顿思想工作做的，简直了，真是豆腐掉到灰堆里，说不得打不得。最后小万使出了杀手锏，把他最近盗窃的事诈出来了，这小子才乖乖的就范，打出了个完整的证言。另外还有一个新情况，他说那天晚上，龙三和刘红艳路过水源地的时候，水源地有两个女工从厂房里出来，迎面看见了龙三他们，她们好像是有意躲避，急匆匆返回厂房门里面了。”结实说完把询问材料递给了李子轩，然后朝小田要盒方便面，“来碗面吧，大餐吃不上了，咱自已犒劳犒劳。呵呵…”

      昊天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吊龙三的绳索。走到李子轩面前，低声说道：“处长你看…”李子轩说道：“我注意到了，你是想说绳子的长度和断头切痕是吧？”昊天：“是，篷布绳都是五米，而这拫绳是三米，看断头是新切开的。断头不齐，说明是刀具不锋利，而且最少是断了两次以上。找到断下的那两米绳头，最能证明凶手身份。”李子轩：“对，我也是这个意思。”

简便的晚餐，短暂的休息，专案组的人员都到齐了，等着会议继续。

      李子轩领着科所队长来到了会议室，看来他们是刚研究完案情，案件有了头绪。

      会议室里没有人言语，这是破案前的寂静。李子轩审视了一下会议室的人员，“兄弟们，三天三夜，大家昼夜连续工作，案件终于有了头绪，根据大家收集到的线索，梳理一下。现在疑点集中在于生子身上，当然刘红艳也脱不了干息。下面把今晚工作安排说说，专案人员分成四组，朱明所长带派出所人员为第一组，负责于生子的传喚，审询。第二组由昊天带四个人，负责对刘红艳的传唤，审询。第三组由结实带队，去生产水源地查证当天看到龙三和刘红艳的人，争取扩大线索。最后一组大力、宋秋阳，负责对于生子家及工作单位个人工具箱的搜查。重点查找篷布绳子的断头部分，还有其它可能做为证据的东西。大家明白了吗？”专案组成员齐声回应道：“明白！”李子轩看看手表：“八点钟统一行动，出发前专案组成员不准离开会议室。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李子轩说道：“好！朱明、昊天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事情同你们说。”

        （十二）

        破案在即，每个人都按捺不住参战的渴望，只有李子轩在冷静的控制着民警激动的情绪。

        办公室里，李子轩看看手表，对朱明和昊天说：“你们两组去传唤嫌疑人回来后，装做无意间让他们夫妻见一面，这点很重要。然后再分开审询，根据他们夫妻的性格特征，于生子性格内向，寡言少语，不轻易说话。他们夫妻见面后，先别审他，把他晒起来，让他自已想。刘红艳是快人快语，平时心里就藏不住事。传来之后，她一定会很急。晾她一会儿后，就交待政策，争取让他自己说，关键时刻点播点证据敲打她一下。争取早些突破她的防线。待到零点以后，不论刘红艳交待与否，对于生子开始审询。这期间，随时沟通情况，共享信息。遇到他们情绪波动时，你们可随意调正审询措施，不用商量。最后一点是昊天组带人的时候，把她们的孩子安排好，不要让孩子受委屈。”朱明：“明白了。”昊天：“孩子的事想到了，已经做了安排。”李子轩又看了看手表。“还有点儿时间，你们先分头研究一下审询的预案吧，到点后准时行动。”“好，我们准时出发。”

        朱明和昊天走了。李子轩在办公室里想着案件的前后安排，等待着各组的消息。

        案件进展的很顺利，嫌疑人于生子从岗位上传唤到公安处。刚进门，看到刘红艳也被从家中传来。虽然是刻意的安排，外人看来却是像是不期而遇。于生子看到刘红艳，想过去打招呼，朱明说道：“不许打招呼，有你们说话的时候。”于生子：“我同我媳妇就说几句…”朱明：“一句也不行，快走！”说着两个民警架着他的两臂走进了审询室。

        刘红艳见到了于生子，本能的一惊。又见他被两个民警架进了审询室，情绪有点崩溃，哭着喊道：“干啥抓我们，你们…”昊天：“不用哭叫，干啥抓你们，你心里面明白。到屋里说去。”刘红艳无奈的跟在昊天的脚后去了保卫科。

        夜渐渐的深了，天上的乌云悄悄的盖住了弦月，苍穹如墨尽染，没有一丝的光亮。楼群中只有公安处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李子轩在沙发上，双目微闭坐等各组的消息。

        时近十一点，秘书科的门开了，结实走进来，“田科长，处长在吗？”小田：“在里面，正等着你们呢。”李子轩闻讯道：“结实回来了，进来说。”结实进门说道：“处长，案发当夜的证人找到了。”说着把笔录放到了李子轩的办公桌上。“我们去调查前，算了算倒班的时间，案发那天和今天在水源地上班的应该是同一组人。我们就直接去了水源地，找到当班的肖班长，问明人员的情况，然后逐一找值班工人了解。当问到杨霞时，她说那天晚上十点多钟，她找张彩玲去解手。刚出水泵房，迎面碰上了一对男女，从江堤上走过来，原以为是年轻人搞对象，她就拽着张彩玲退回门里，想等那两个人过去再上厕所，免得是熟人尴尬。她们从门窗的玻璃向外看，灯光下走过来的是刘红艳。因为她家紧挨着水源地，几乎天天见面，那个男的也很熟悉，但不知道叫啥，但肯定不是刘红艳的丈夫。张彩玲说，那不是龙三吗？这么出名的人你还认识。接着我们马上又找了张彩玲，她说的情况同杨霞说情况完全的一样。”

      李子轩翻阅着结实带回来的笔录，仔细的看着每个关键的环节，看完笔录后，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案件这回是真的透亮了。他把笔录又递给了结实，同他说：“把笔录送给昊天，告诉他对刘红艳的突审可以开始了。”

结实接过笔录，还没出门，大力小组回来了，看大力的面目表情，应该是搜到了关键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