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拭尘埃(二0三)

太阳出来了,在阴了一天之后。像是久违了,小白和小黑两个重逢后,在草地上尽情地嬉戏。小白的女主说,昨天因为阴着冷,没有让它玩,就牵回去了,它很不开心。听她这么说,暗自盘算昨天的小黑,它显得很是反常,好像总想出去似的,我说它可能是发情了,她说它显得忧郁。

那天太阳出来了的,我听到了喜鹊叫,在栅栏墙的那边。她暂时没听到,有点怀疑我是在胡思乱想。两个人停一会儿,竖起耳朵听。听到了,我和她,那声音不是很标准,她还是辨识出是喜鹊在叫,虽然我觉得更像蓝鹊的叫声。朝那声音来的地方看去,看到了,一只喜鹊雀跃在枝头。

看到了,它的头前上方不远处的位置,像是有一个鸟窝。不敢肯定,因为视力不好,请她定夺。她也看到了,说那应该是个鸟窝来着。确定是鸟窝的那会,见到另一只喜鹊,隐约地站立在那鸟窝的上方高处,一点点远的地方。指给她看,她没能看到。先头见着的那只飞上,更靠近鸟窝。

这会,她看到了,在高处的另一只喜鹊。两只喜鹊,围绕着那个鸟窝在。一下子,让我们联想起去年见到的那个她们学校边上的鸟窝。回想下:那个鸟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想起来了,正是这个时候,到这个时候那个鸟窝已经建好了。那一次,在修好之前我们有见到不断搭建的过程。

这一次,这个鸟窝已经修好,赫然地显现在眼前,有点小。她说是因为距离远的缘故,有这可能,不敢肯定。再看一会,两只喜鹊飞走了,可以想象:过上一些日子,那个鸟窝里,可能会飞出一只、两只新生的喜鹊。近前的枝头,我们看到两只似喜鹊但不唱歌的鸟在相互追逐、嬉戏。

或许,真的到了鸟儿们繁殖后代的时节了?或许,乌鸫的歌声正是这个时节的一个征兆?往前走,在某段路途,我隐约地听到了乌鸫的歌声,在那歌声结束后,才想起来告她:我刚才听到了乌鸫在唱。是吗?它的叫声是怎样的?试着学那调调给她听,学得不像,她说有很多鸟这么唱。

那天在那小鸟身后的蓝天白云的召唤下,我真得去爬了山。本来打算是午后去爬梧桐的,后来见到一个约,说是晚上吃饺子,吃饺子或是他们两个的喜好,在旁听他们两个聊天肯定是我的喜好,赶紧回一个:好呀,什么时间点?等待对面给出的时间点来到,我已经预估为下午五六点。

梧桐不适合走了,改改,就近走塘朗吧。出门的时候,想着是走梅林这边上山的,脚在路上了,走成了在侨香这边上。刚开始的那段,上得比较陡,身上的热量给逼着散发出来,衣服脱了一件,再一件。然后路途开始变得平缓,衣服穿一件回来,还觉到稍稍有点凉意,就这样往前走。

有一程是走土路,地上见到了一些栎珠子,弯腰捡起三两粒,抬头看,看到了边上很多的栎树,有些树的枝头还依稀挂有几个果在。一路走,一路在栎树底下,这些树有大有小,看上去年纪都不大。路边,还见到了很多的幼苗,见到时,自己先前的一个美好想象破灭了:自己想植一棵。

无需期盼着花盆里的种子发芽,只需从这路边挖回一棵幼苗就好。一路上去,最先遇到一位,杵了根长棍,满头的白发,他从后面跟上来的,走得很快,从自己身边过去的时候,才觉到他的年龄或和自己差不多。接着遇到的是沿着台阶下,一阶一阶,用扫把横扫着落叶,让我想起来僧人。

在交换了位置之后,我走到高处,他走到低处。站在那里,看着他,想要拍一下的,从下面上来了一位女子,她是自己遇到的第三个。稍后,我会在一块大石头边上停留,观望远方的山水,听任她从身边超过,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没多一会的功夫,她的身形已消失在山林的枝叶中。

这个白天,她睡了两觉,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每次约两个小时。睡醒了,她就不愿意再躺在床上了。这些天,她养成了习惯,睡前让妈妈给她讲故事,也就是讲书中的故事。我说我来讲呗?她不乐意:你总说一堆不是书中的东西,你自己的话。那是,从书中的故事岔开是我喜欢的。

乘着她想听故事,她妈妈顾不上的那阵,把自己在她睡觉那会写的文读给她听。在很多地方,尤其是提到了小黑之处,她会笑起来,低头看看脚边的小黑。给她念,让自己发现一些记忆失准之处,比如:她那作文的名字;让自己见到文中的这里那里的错别字,比如:剥蛋拼成了拨蛋。

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笑自己的这些失误,她也笑,笑着问:你写完了,不检查一遍的吗?有啊,写完了,我会在屏幕前读一遍的,不过那是默读,不像这样读出声来。下午起来后,她的精气神显得足了很多,我们已经认为她第二天可以上学了,她还有所保留:你们这么肯定?

新的作业来了,告诉她,她那会坐在床上,说有一些还在学校,需要取回来才能做。我们说不用去取了,回头再补,她坚持说要去取。好吧,依她,我说:那你起来,妈妈跟你去学校。妈妈说:那你起来,爸爸跟你去学校。她坐在那不动,弄了半天,才明白她是想让我们去、她自己不去。

那,谁干啊?妈妈找个台阶:早知道,应该让你爸爸在你们散学的那个时候去学校取,现在都五点多了,学校都关门了。我找个台阶下:我这时候去,即便门口的保安让我进去,我也不知道你的座位啊?万一你们学校到时少了什么东西,那还不得怀疑是我偷了啊。你不知道我坐哪?

她轻巧地说出一句,表示了她的诧异;我听到了更觉诧异:什么话,我哪知道你坐哪?我都没去过你们教室。三个人,像三只小鸟,叽叽喳喳一番,最后是妈妈做了了断:以后,碰到你请假的事情,我们当天都不去取作业,你自己第二天补做,就是啦。得,就这么着,她从床上下来。

晚上吃的是面,看上去她的胃口好多了。接下,做作业,第一门是语文,默写。她说要监督,我就待在房间里;中间,我出去晃悠一会,她就大喊:你怎么能走开呢?不是说好了要监督吗?乖乖,只好老实走进待房间里,然后一面笑一面俏皮一句:到底是我监督你,还是你监督我啊?

她默写她的,没管她。默写完了,她坐在那看着一本书,问她一句:默写完了,你还要核对吧?是啊。以为她看那书,是在翻课本核对她的默写呢,走出去又走进来,一次又一次见到她坐在那看那本书,那本书看上去不像是课本,问她一句:你在看自己的书?她抬起头来一下:是啊。

我还以为你一直在核对你的默写呢。她笑起来,我跟着笑:那你看完这一页,不许看了。她笑着,做出要翻到下一页的样子,在逗我玩。我守在门口,盯着她看眼前打开的页面,看完了,她把打开的书本,翻过来放在了身边的床上。建议她弄个书签夹一下,她没有理会,就当没有听到。

太阳出来了,我们走在路上。我说这一次她闹肚子,是因为头天吃了羊肉串和米饭,那羊肉串大概有问题,羊肉串配米饭吃大概有问题,羊肉串配面条、配馕吃才对。她笑笑:你又在胡思乱想吧?还没走到地,小黑撅起个屁股,站住了要拉屎,只好提前将书包转到她背上,以免迟到。


太阳出来了,昨天那寒冷的风停了,阳光落在身上,能够分明地觉到一些温暖。小黑在边上的草地跑着,我跟在后面,眼前一只黑色的鸟飞过,后面跟上来另一只黑色的鸟,前头的那只落在一根枝上,正朝着这边。看清楚了:是两只乌鸫,一只在追逐另一只?或一只在驱逐另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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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1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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