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爱情十有九悲,我愿与你做那个一

上个世纪不愧是一个风云际会的时代,就连爱情都那么彪悍。在那个年代,有人因爱情成了大师;有人因爱情香消玉殒在故纸堆里;有人听父母之命行媒妁之言,成就了一段刻骨的婚姻;有人自由恋爱,海外内寻缘,却处处留情……

民国时期结婚证书


三毛与荷西

结婚以前大胡子问过我一句很奇怪的话:“你要一个赚多少钱的丈夫?”

我说:“看得不顺眼的话,千万富翁也不嫁;看得中意,亿万富翁也嫁。”

“说来说去,你总想嫁有钱的。”

“也有例外的时候。”我叹了口气。

“如果跟我呢?”他很自然地问。

“那只要吃得饱的钱也算了。”

他思索了一下,又问:“你吃得多吗?”

我十分小心地回答:“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点。”

1974年,三毛在非洲沙漠小镇与荷西结婚,开始了两人在西属撒哈拉的婚姻生活。荷西送给三毛的结婚礼物是他花了一番功夫在沙漠中找到的一幅完整的骆驼头骨。三毛非常喜欢这份结婚礼物,之后一直保存着。

1979年,荷西因潜水意外丧生,三毛受到极为严重的打击。“当他的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时候那天是中秋节,那时候日已尽,潮水退去,皓月当空的夜晚交出了再不能看我,再不能说话的你。”

1991年1月三毛因病住院,4日凌晨在医院上吊自杀身亡,享年48岁。


张爱玲与胡兰成

胡兰成初读《封锁》,便想与作者相识。张爱玲拒见生客。胡兰成却不死心,从门缝里递进去一张字条,写了自己的拜访原因及家庭住址、电话号码,并乞爱玲小姐方便的时候可以见一面。

真正见了面,两人一谈就是五个小时。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当时的胡已有妻室,而且是第二次婚姻,还背负汉奸的身份。胡兰成毕竟是个毫无责任感的人,被上头派往湖北编《大楚报》,来武汉不久,他便与汉阳医院一个17岁的护士周训德如胶似漆。而张爱玲对此一无所知。

1945年日本战败,重庆方面惩治像胡兰成这样的汉奸,他逃到浙江,住在诸暨斯家。斯家的男主人已逝,是斯家主母维持生计。斯家还有个庶母,范秀美,大胡兰成两岁,曾经与斯家老爷生有一女。在这样的乱世中,斯家人安排胡兰成去温州范秀美的娘家避难,由范秀美相送。只这一路,胡兰成就又勾引上了范秀美。未到温州,两人便已做成夫妻,对范家人以及邻居也以夫妻相称。

在之后范秀美欲至上海流产,胡还向张请求援助。张当即当掉了母亲遗留的金镯子。

张爱玲爱的卑微,到最后也没有从尘埃中开出花来。


林徽因与梁思成

林徽因的爱情一句话可以概括:嫁给了梁思成,热情给了徐志摩,遗憾留给了金岳霖。

林徽因的初恋应该是徐志摩,可是两人初识的时候,徐就是有妇之夫,且已经有了孩子。那时候林徽因随父在英国留学,而徐志摩恰好也在剑桥读书,两个人一见钟情,徐志摩迷恋于林徽因的清纯和美好,情窦初开的林徽因则被徐志摩温文尔雅的诗人气质征服。两个人一见就擦出了爱的火花,可当林徽因得知徐志摩有家有室的时候,她果断斩断情丝,不辞而别和父亲一起回国了。

林徽因明智的地方就是,无论爱得多深,只要这爱不恰当,不合时宜,就不应该继续下去。她超常的理智,成熟的婚恋观给了她一生的幸福。回国后,林徽因很快在双方家长的撮合下,与梁启超的长子梁思成订婚,婚前,梁思成问林徽因:“有一句话,我只问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问,为什么是我?”林徽因答:“答案很长,我得用一生去回答你,准备好听我了吗?”

两人事业有成,家庭也取得了胜利。可是,深爱林徽因的可不止梁思成一人,除了徐志摩一直在林徽因心底存放,还有一个忠实的追随者金岳霖,他像一个忠实的跟班,一生追随林徽因一家,与他们做邻居,经常到她家做客,逗孩子们玩耍。金岳霖终生未娶,什么原因不得而知。但他对林徽因是动了真心,有事例为证。据说林徽因去世后,金岳霖和文艺爱好者们,一起吃饭聊天,忽然他深色凝重地对大家说,今天是徽因的生日,说得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有人说,徐是浪漫的浪,梁是礁石的实,金是刻骨的客,于是,人世间留下了一段爱的传奇。


沈从文与张兆和

沈从文写情书的功力,世人皆知。“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字里行间弥漫的才气与深情,没有几个女子能抵御住。

于是,张兆和,他挚爱了一生的“三三”,就在他四年的情书轰炸下成了他的妻。

张兆和不理解沈从文。她从一开始,就从未真正了解沈从文,甚至后来她感动之后爱上的,与其说是沈从文这个人,倒不如说是沈从文那些情意绵绵的书信。她只是爱上了爱情。

所以,在他们婚后,面临柴米油盐的琐碎之后,种种矛盾不可避免。

最爱的人却不理解自己,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了。沈从文的心境,想必就如同冬天饮雪水。

1969年,沈从文即将被下放,临行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哭着对二姐允和说:“这是三姐给我的第一封信……”60多岁的人,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在他去世七年之后,张兆和整理他的遗稿,写下了这样的文字:“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后来逐渐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是在整理他遗稿的现在。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那个被她戏称为“青蛙13号”的人,那个爱了她一生的人,已经永远离开了。


杨绛先生与钱钟书

21岁的杨绛和朋友结伴,一起报考了北平的燕京大学,结果大家都被录取了,等到去报到时,杨绛临时变卦,放弃入读燕京大学的机会,跑去清华当了借读生。而那时,钱钟书刚好就在清华就读。

入学那年三月,杨绛约见朋友孙令衔,孙正好要去清华看望表哥,他的表哥,便是钱钟书。

两人第一次见面,钱钟书穿着青布大褂,脚踩毛底布鞋,戴一副老式眼镜,这幅打扮在满校西装革履的衬托下,算是老土的,然而她却觉得他眉宇之间“蔚然而深秀”。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钱钟书初见杨绛感觉也是极好,还为她写了一首诗:

缬眼容光忆见初,蔷薇新瓣浸醍醐。

不知靧洗儿时面,曾取红花和雪无?

赞她宛若蔷薇,面容雪白透红,清丽脱俗。

第二次见面,钱钟书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订婚。”当时清华疯传钱钟书在老家已经订婚,他一向不屑争辩,这一次居然主动向杨绛澄清。

杨绛的回复是:“我也没有男朋友。” 杨绛当时有个绰号叫“七十二煞”,因为追求她的男生据说有七十二人之多,为免钱钟书误会,她也要解释清楚。

婚后两人最开心的时刻,还是对坐读书,一同背诗,顺带品些好茶。以茶香为伴,快乐就变得浓郁久长。这样的情境不禁让我想起,当年李清照和赵明诚也是饭后烹茶,夫妻两互考背书,胜者便能喝茶。李清照经常胜出,却每每因为太欢愉兴奋将茶碗打翻,最后反而一口都喝不到。清代词人纳兰容若将这个故事写进诗里:赌书消得泼茶香。

或许,在爱情的世界里,合不合适只是借口,爱得够不够深才是本质。深刻的爱情,足以彻头彻尾改变一个人,不辨菽麦的可以变成家务能手,脾气孤傲的可以变得卑微谦和,甚至志向、理想、价值观,都可以为对方心甘情愿地变换。

在这善变的人世间,总有一些人还“傻傻地”坚守着永恒。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我一直觉得,这才是世间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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